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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白雪覆盖了黑色屋檐和青石板。
    北镇抚司，指挥使办公处。
    宋清芷刚踏入院门，就被两名锦衣卫拦住。
    “夫人，指挥使大人正在与人商讨公事，任何人不得进入。”

    宋清芷紧了紧手道：“我来想大人禀告尸检的情况。”

    其中一名锦衣卫毫不遮掩的轻慢：“宋仵作请回吧。”
    宋清芷知这人是存心不让她进。
    她与夜玄离成亲六载，如今却连见他一面，都要经过允许。
    宋清芷垂下眼帘，只得转身离去。
    走出院门后，她耳尖的听到身后两人小声的议论。
    “大人明明就在里面和云霓小姐商讨尸检一事，为何不让夫人进去？”
    “哼！叫她一声夫人都是便宜她，明明只是一介孤女，凭什么抢走云小姐的位置！”
    宋清芷心?微涩，也只能怪自己耳力太灵敏。
    云霓是夜玄离曾经的未婚妻。
    当年夜玄离南下办案，在盛州对宋清芷一见钟情，为了娶她，甚至不惜和宰辅之女云霓退婚。
    宋清芷压下心底的微恙，回了仵作房，收拾好房间，便准备回府。
    路过风雨桥时，视线里突然闯入两个人影。
    身材高大的男子给身边明媚娇小的女子撑着伞。
    男子一向严肃的脸上竟带着温柔笑意。
    正是夜玄离和云霓。
    两人皆穿着飞鱼服，衣摆偏飞，交缠在一起。
    ……看起来很是般配。
    宋清芷就站在那，看着两人远去。
    飘扬雪花中。
    她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转瞬消融。
    她想：今年的雪比去年更冷了……
    宋清芷独自回到夜府。
    一进门，一盆黑血迎面泼来！
    接着，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道长，黑狗血泼中了那妖孽了！”
    宋清芷只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一股腥臭味随之传来。
    宋清芷看清了院子里的场景。
    只见她的婆婆夜老夫人领着一众丫鬟仆人分布院中。
    一旁摆着祭坛，一名身穿黄袍的道士正在做法。
    夜老夫人看向她的眼底露出难言的嫌恶：“大师，快替我除掉这个妖女！”
    道士举起铜铃，对着宋清芷念念有词的做法，却无半点动静。
    看着这场闹剧，宋清芷开口：“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的母亲在府上跳大神，若是被人传出去会被笑掉大牙。”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清冷稳重。
    夜老夫人一顿，满脸愤怒：“定是你这妖女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否则当初我儿为何一定要娶你？”
    “还跟我的好儿媳云霓退婚！”
    “早晚有一天，你会死无全尸！”
    夜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又羞辱了她几句才愤愤离去。
    ……死无全尸。
    宋清芷心中一刺。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样活着。
    宋清芷有些浑噩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费了好大功夫才自己收拾干净。
    直到天黑，夜玄离才回来。
    看到她，夜玄离声音冷清：“今日之事，我代母亲和你道歉。”
    宋清芷淡淡道：“无碍，我等你是想告知你今日尸检结果。”
    两人的对话，不像是夫妻，更像是上级对下属的吩咐。
    话落，夜玄离便道：“我已知道，云霓早一步都告知于我了。”
    宋清芷一怔，云霓并未去验尸，怎会知道结果？
    还未等她提问，却又听他淡声道：“云霓是一个优秀的人，我决定设立法医部，她会成为你的上峰。”
    宋清芷愣住了。
    法医？！
    从未听过的词汇。
    这一定又是云霓创造的词汇吧。
    就像自由、男女平等一样。
    她早就听闻云霓是一个特别的人。
    “好，我知道了。”
    两人说完，夜玄离转身便要离去。
    宋清芷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问道：“当初坚持娶我而和云小姐退婚，你有后悔吗？”
    夜玄离转过身，眼中神色冷淡，薄唇轻启：“后悔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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