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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媛的视线定在了身前那个温婉的身影上。
“你想了她五年，可她早就不要你了。”季媛语气发苦，“你为什么就不肯看看我？我才是那个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
面对她的诘问，回应她的只有靳牧尧紧皱的眉头。
“我并没有要求你做这些。”
季媛顿时无言，她的愤怒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靳牧尧从来没有让她做过任何事，甚至从头到尾都在劝她离开。
靳牧尧说完，便抬步进了客厅。
看着他的背影，季媛把目光缓缓的放到了沙发上女人身上。
精致的指甲陷进了掌心，她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手。
随着靳夫人的开饭的号角声，客厅的众人纷纷移步进了餐厅。
餐桌是中式木制长桌，桌上摆满了家常的饭菜。
陶橙初坐在桌边愣愣的看着这些菜色，神情有些恍惚——她已经有许久没有吃过家里做的菜了……
正在发呆时，碗里忽然多了一块鱼肉。
“剃了刺。”季川坐在她的旁边，轻声说，“别发呆了，多吃点，你都瘦了。”
陶橙初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端起碗默默的吃饭。
坐在二人对面的靳牧尧见状，眼神暗了暗。
饭用过半，忽然季媛放下了筷子，众人的目光聚在了她的身上。
季媛笑了笑，冲着首位的长辈说：“爸，妈。我和牧尧要举办婚礼了。”
四下静谧，只有风吹树动的声响。
半晌，靳牧尧才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说什么？”
“创伤后应激障碍。”季川一字一句的说。
“什么？”靳牧尧脸上有瞬间的茫然，他难以将这个症状与陶橙初结合起来。
“她这五年经历了什么你都不知道，你又凭什么出现在她面前？”
季川下巴微挑，显露出他对靳牧尧的不屑与轻蔑。
靳牧尧的眉间有了愠怒：“她的五年，你不过也是空白。”
“不一定哦。”季川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知道她病了？”

靳牧尧沉默了，怒意在沉默中腾升，势要将季川在这露台上燃烧殆尽。
“你骗我。”
“那是我的自由。”
又是沉默，远处有汽车驶过的声音。
车灯从树缝间探照过来，打在二人脸上，割裂出斑驳的面容，分辩不出神色。
季川知道靳牧尧在想什么，为何如何愤怒。
陶橙初出国之后，他疯了一般四处找人，却了无音讯。
靳牧尧曾经在季川公司楼下等过一天一夜，只为了得知她的下落，得到的却永远都是“我不知道”。
而季川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只是在白天交谈与观察中结合猜想出来的。
但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盛谨言的娃娃脸皱成了一团，扁着嘴似乎快要哭了。
过了三秒，盛谨言还是忍不住开口：“您昨晚没有喝酒？”
见她点了头，他有些焦虑，但还是竭力压着嗓音：“那您喝完没有发什么事情吗？没有不舒服吗？”
陶橙初眉头蹙起：“到底怎么了？”
盛谨言话说得支支吾吾：“昨天我们吃的那种植物，跟酒精融合之后会在体内挥发出一种别的成分……”
话没说完，两个碗从天而降，一碗米粥，一碗鸡蛋。
坐着的二人抬起头来，边上站着靳牧尧和李亚程。
盛谨言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声音戛然而止。
“……喝点粥吧。”李亚程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喝个屁！”盛谨言耳朵都红了。
他一个暴起，却是大步离开了食堂，李亚程快速的追了上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靳牧尧若有所思，但很快，他便把目光放到了陶橙初身上。
他把鸡蛋往她碗边推了推：“补充一点蛋白质。”
望着盆里冒尖的鸡蛋，陶橙初对“一点”有了新的概念。
“不用了，我吃饱了。”
她婉拒，接着起身将碗送到了收餐区。
靳牧尧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今天探测的流程步骤和上次一样，你就不用去了。”
闻言，陶橙初脚步一顿，心里有些生气。
不让她跟队，这让她觉得靳牧尧这是在否定她作为摄影师唯一的价值。
陶橙初看着他，神色渐冷：“摄影不是单纯拍摄，你根本就不知道摄影的意义。”
说完，她目不斜视的回了房。
留靳牧尧站在原地，眉间蕴着懊恼。
直到动身上车的时候，他才再次看到陶橙初，她背着个旅行包，沉默的坐在车里。
对于靳牧尧，不看不理。
几辆工地车平缓的驶去基地，渐行，风沙渐大。
到了地方，风沙已经大到五步开外便不见旁人。
旷地风沙飞扬，风电机已经架起了，巨大的叶片随风转动着。
靳牧尧在底下围着风机转了一圈，旁边的工程师面露担忧：“能见度太低，数据不准，院长，我们先回去吧。”
靳牧尧点了点头，这时他手里的对讲机里传来嘈杂的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