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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珏的声音响起来，苏浅浅回头看，秦家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了城墙。

“祖母。”苏浅浅先去扶了秦太夫人。

“陈国人凶悍，那年你祖父虽然打赢了这场仗，可是损失也不小，这些人有备而来不可小觑。”

秦太夫人扶着城墙向外看，那些陈国人正服从命令，退回五里安营。

“祖母，这一次侯爷不在牧川，牧川能动用的兵力百人都不到，只有智取了，但愿能熬到侯爷回来。”

苏浅浅说这些话时，用了最小的声音，流放犯人是不准离开流放地的，秦含璋所做的要是被发现，周县令这个官便是做到头了。

“浅浅，咱们如今就是严防死守，务必要等到含璋回来。”杜氏表情平静而坚定。

“这一次只怕没那么容易。”苏浅浅看着远方，那里是蚂蚁一样的陈国军队。

第501章 自救

牧川士兵太少了，周县令只能紧急征召身强体壮的百姓一同守城。

牧川百姓太恐惧了，那几名被杀的百姓尸首已经抬进城，尸体上长长的刀口，内脏都流出来。

百姓们纷纷捂住孩子的眼睛，妇人拉着自己男人躲回家去，不肯让他们守城。

牧川虽然是小县城，却也有东西和南三道城门，西城门外翻过山岭便是晖州。

秦家男人都随着秦含璋去做事，只留下了三名暗卫和秦含珏，如今秦十三受伤，秦十六和秦十九便是秦家最后的防护。

“苏姑娘，给侯爷传信吧，咱们的信鸽应该在一天内就能送到。”秦十六担忧地说道。

秦十三虽然被姜山救治，抢回了一条性命，还是始终闭目没有苏醒，以他的功夫能受这样的伤，陈国兵士的凶悍可见一斑。

“外面的情形我也有所耳闻，晋阳侯败走青州，襄王和徐国公的军队势如破竹，你们侯爷新征召的军队满打满算只训练了四五个月。

不过三万人的队伍，与襄王四路卫所十万大军相比，简直是以卵击石，五万秦家军虽然勇武，却被隔在西京无法调动。”

苏浅浅看着铺子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想起秦含璋最后一次离开时看她的眼神，神情越发坚定：

“你们侯爷有大事要做，部署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击，咱们不能牵扯他的精力，与反军对抗为秦家正名，这件事同样很重要的，牧川，由我们来守。”

“可是我们这里只有不到百名兵士，牧川百姓又怕事，如何与陈国军队对抗，那位银甲将军，应该就是陈国有狼师统帅之称的白峰将军。”

【白峰，我们有巅峰……白巅峰，想当年那也是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系统难得夸奖了巅峰一回。

“可怕的不仅是白峰，还有白峰为何会这样容易突破南疆防守，如果我猜得没错，我们不但不会有援军，还可能受到夹攻。”

“夹攻？我们身后就是大齐，难道……”秦十六神情越发凝重。

“现在做好防守最重要，你去带着县衙的衙役们在街上敲锣征临时兵丁，只要帮助我们守城运送物资的，每人给一石稻米，上城墙发射武器的，发放两石稻米。”

苏浅浅直接走到稻米箱那边，拿了浅箩装了满满一下子，让秦十六端着：“就这样端着吆喝，让百姓们看见米。”

“是！”秦十六答应着出去了。

“十九，把牧川县各家所有的油都买来，送到南城门，再买尽可能多的粗麻布备着。”苏浅浅又吩咐秦十九。

安排完了这些事，苏浅浅回院子换了一身利落的马装，这身装扮更方便行动。

走出院子时，正遇见秦家女眷和秦含珏，女眷们所有人都是一身干练的短打，头上包着布巾，手中各执兵器。

“浅浅，从此时起我们秦家人便是重回军中，行伍之人从来如此，国有战召必回。”秦太夫人手执长枪，脊背挺直双目有神。

“祖母，浅浅虽不会上马杀敌，守牧川也有我一份子，这可是我一点一滴费了心血建起来的，怎能让贼人随意践踏。”

苏浅浅指着宅子里的草木和自来水管通道。

“不错，咱们一同守住牧川，等含璋回来。”杜氏拍拍苏浅浅手臂说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秦十六端着的精米还是诱惑了百姓，最初有人愿意帮助运送武器耗材和物资，后来上城墙的也有了不少。

虽然还是不够，起码最基本的保障有了。

这些百姓被编成队伍，每人袖上捆一种颜色的布带，代表着专门做一种工作，其他人好辨认以便分配工作。

秦太夫人临危受命，作为牧川守城之战的统帅，杜老夫人请战做先锋，大家就在周县令的公堂中间摆上桌子，摆放了简单的沙盘，模拟陈国人进攻后的形势。

“西城门现在还可以出去，向晖州求助请求救兵，虽然晖州布兵也不多，总好过我们这一点人马。”

三老夫人指着那代替城门的小石子说道。

苏浅浅没出声。

“无论怎样，还是派人去试试，若是能有增援，对我们来说就是雪中送炭了。”周县令说道。

于是派了县衙一位捕头赶去晖州，这捕头吓得出门时腿都是抖的。

“现在重新排布一下各处兵力……”秦太夫人指着代表城墙的一道线绳说道。

“陈国军队又来了！”有人奔进来惊慌地禀报。

“慌张什么，他们难道攀上城墙了？”周县令斥责。

“没有，他们在城下叫骂。”衙役赶忙道歉。

“过去看看。”秦太夫人迈步先行。

城外果然一群陈国士兵在大喊大叫，不知道说些什么话，还互相猥琐地哈哈大笑。

“不要理他们，他们就是想激怒我们，让我们打开城门出去迎战，我们不要上当。”秦太夫人淡然说道。

“今夜是安全的，不过明日就有一场大战。”杜老夫人看着远方炊烟说道。

“嗯，他们炊烟未灭，定是没有出战之意，只不过故意挑衅试探，但是过了今晚，养足了精神定会有场恶战。”

见苏浅浅有些不解，三老夫人解释了一番。

虽然这样说，秦太夫人还是下令城墙上瞭望的人戒备，若有异变即刻吹响警报。

这一晚牧川很多人家不敢安眠，苏浅浅倒是一夜睡得安稳，她相信秦太夫人和杜老夫人的判断。

不过天亮之后，她让苏木和苏子同厨娘一起蒸馒头，蒸了几大锅馒头，把腌菜用油炒香，分装进木桶里。

秦太夫人一早就带人上城墙，辰时刚过，陈国人的炊烟便相继灭了。

“传我号令，所有兵士坚守岗位，没有下令不得妄动，就算陈国人站在城墙下，也要按照军令行事！”

秦太夫人先下了第一道命令。

军令如山，这是能够统一作战的基础，没有纪律加持一切都是空谈。

“所有武器再做一次检查，必保不会失误。”秦太夫人发出第二道命令。

第502章 大战

很快陈国军队再次出现在视线之内，渐渐靠近城门。

这一次城墙上没有投放石蛋，陈国人小心翼翼防备，没想到白白担心了，渐渐胆子大起来。

一名穿着黑甲的将领驾马走到前面，大声说了一番话，那名会说大齐官话的翻译解释：

“你们不要执迷不悟，我们能来到此地，定然就能踏平牧川，只是念着百姓无辜，才好言相劝，若是再冥顽不灵，可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这人是白峰的先锋，甚是骄狂，他擅使双刀，刀法极快舞起来风雨不透，不过他有一点缺陷，他是个色盲，红色和绿色分不清楚】

系统出来吃瓜。

“弹丸小国蛮夷之地，仗着尚未开化兽性未改，便敢出来烧杀掳掠做强盗，今日就是要教训你，知道泱泱大国不容畜牲横行！”

苏浅浅打架不行，骂人可没输过，拿着一个自制扩声器朝对方喊话。

城墙上的兵士和临时征集的民兵都跟着叫好。

翻译没敢解释，那黑甲先锋厉声问，翻译只好磕磕巴巴将苏浅浅说的话简单翻了。

“哇哇呀……”黑甲先锋气得大叫，双刀拼命挥舞虎虎生风。

“这就是禽兽该有的样子，就算穿了人衣也难成人！”苏浅浅又蹦出了一句。

“妖女放肆！”后面的白峰忽然说出一句流利的大齐官话。

“哎，他能听得懂我说的？还会大齐语？”苏浅浅没想到，听他一声怪叫还吓了一跳。

此时从城墙到陈国队伍不过百米，加上苏浅浅的扩声器，对方可清楚听见苏浅浅说的话。

“陈国官话和大齐语言本就没有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