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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凝烟心弦一紧，两眼发黑向后晕去。
贴身丫鬟玉如慌忙忙搀着住她：“医官！快叫医官来！”
府内一阵手忙脚乱，才将谢凝烟送回栖梧院内。
半刻钟后。
匆匆赶来为谢凝烟诊脉的医官颤声禀告：“夫人，您腹中胎儿已有两月，此刻已经保不住了……”
谢凝烟揪着被褥的手一紧，腹部的痛密密麻麻牵动心口。
“你自己数数，这是你滑的第几胎了？”
卫母咬牙切齿地骂，手更是朝着谢凝烟高高扬起！
“母亲。”
卫雍腹部绞痛难忍，咬紧后槽牙冷声呵止。
卫母这才悻悻放下手，捂着心口叱骂：“我卫家这是造了什么孽，竟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生生要断了我卫家香火啊！”
屋内下人都低着头噤若寒蝉，硬生生等卫母走了，才松了口气。
卫雍脸色苍白，腹部痛到几乎站不住。
转眼却发瞥见谢凝烟神色平静，他眉心紧蹙，厉言冷嗤：“我们又失去了一个孩子，你看上去竟毫不在乎。”
谢凝烟嘴唇微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怎么会不在乎？
这已经是她失去的第三个孩子！
三年前，她胎还没坐稳，便被卫母在烈日下罚跪，直到她昏倒小产。
去年，婆母为了保胎，强逼她灌下含有朱砂的偏方。
婆母不了解朱砂的毒性，认为那是灵丹妙药，可魂穿到这个世界的谢凝烟却再清楚不过。
她抵死不喝，却被两个嬷嬷狠狠压下地上强行灌下。
最终孩子没保住，她也差点丢了半条命。
而她的第三个孩子。
谢凝烟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到来，就永远失去了她……
她看着卫雍眉眼间强忍的痛意，不由问他：“失子之痛，体会如何？”
卫雍神情一顿，脚步虚浮走到她面前，面色煞白地质问：“谢凝烟，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何你出事，却要牵连我一同受痛？”
从前，即使刀剑加身卫雍也面不改色。
此刻，他却剑眉紧蹙，虚弱难支地靠坐在榻尾。
谢凝烟以为自己会无比畅快，心中却酸涩翻涌。
因为卫雍所受之痛，只不过是她嫁进国公府后的冰山一角。
谢凝烟压下情绪，不再看他：“或许是天道好轮回。”
“说不定你把和离书给我，这奇异的共感便会烟消云散。”
卫雍目光骤凝。
半响，才冷冰冰开口：“离了国公府，你便只有死路一条。”
谢凝烟难以置信抬眸，便撞进了卫雍那双冷漠如霜的眼中。
也是这双眼。
三年前，她失去第一个孩子时，卫雍守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眼圈通红。
“是我对不住你，凝烟，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那时，他的眼会为她落泪。
可后来，到失去第二个孩子时，卫雍却只问了句：“你醒了，可有不适？”
再到如今的满目漠然。
仅仅五年。
那个曾对她温柔关怀的夫君就已经荡然无存，变成了眼前这个冷淡漠然的卫雍。
“和离一事你休要再提，国公府也绝不能无后。”
“明日，我便会纳若云进府，你来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