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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又突然问：“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宋凝晚的注意力一下被拉走，她下意识地看向沈母，张着嘴，半天才挤出句：“包子和豆浆。”

听到这个回答，沈母的心瞬间掉进了谷底。

昨晚宋凝晚说过想吃面条，今早她就做了面，根本没买包子和豆浆。

医生皱起眉：“好，我刚刚说的那三个物品是什么？”

闻言，宋凝晚目光一滞。

她仔细回想，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记忆就像写在黑板上的字，一点点被擦掉了。

宋凝晚失魂落魄地低下头，白着脸说不出来。

医生也没再勉强，起身示意沈母出去说。

关上病房门后，医生劝慰道：“您也别太担心，这种情况在她目前的阶段不会经常有。”

沈母红着眼：“医生，真的没有什么方法治疗吗？”

医生无奈摇摇头，突然，他眸光一亮：“沈医生？”

碰巧路过的沈川末正想打招呼，却见沈母也在，不免有些诧异：“沈阿姨？”

沈母抹掉泪水：“沈医生啊，我差点忘了你在这个医院。”

“您怎么在这儿？”沈川末问道。

沈母没有回答，而是转头望向病房。

沈川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曾出现在梦中的画面此沈此刻刺入大脑。

“嘭”的一声，手中的病历本砸落在地。

第四十二章

沈母惊讶地看着一脸失神的沈川末：“怎么了，沈医生？”

沈川末回过神，故作冷静地捡起病历本：“没事……”

说话间，他眼中已然流露出难掩的惊诧和挣扎。

宋凝晚躺在病床上的一幕和总是出现在记忆中的画面如同两张胶片重叠在了一起。

医生并未察觉沈川末的异样，而是让沈母跟着去办公室一趟。

沈川末看着病床上的人，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听见靠近的脚步声，宋凝晚转过头，眸光微亮：“沈……医生？”

“你记得我？”沈川末目光渐深。

宋凝晚抿唇笑了笑：“有印象。”

简单的交谈让两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涌起股熟悉感。

此沈此刻，这一幕仿佛都在各自的记忆里出现过。

沈川末缓缓坐下，头一次面对病人而感到丝拘谨。

他望着宋凝晚苍白的脸，摩挲的指尖不觉收紧：“我知道我说这话会很唐突，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以前是认识的。”

闻言，宋凝晚愣住。

认识吗？

好像也只是名字有印象……

宋凝晚沉默摇头，似乎对他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梦菲工作室，总监办公室。

凌菲刚开完会，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紧闭的门，按下了接听键：“查清楚了？”

电话中传出一道低哑的声音：“宋凝晚在两年前搬到海城来，一直都借住在别人家里。”

说话间，一份文件被传输进凌菲的电脑。

她打开后扫了眼，视线落在沈浩的资料上。

怎么是他？

凌菲想起刚刚会议中总是第一个表达自己想法的男人，没想到宋凝晚就住在他家里。

“我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蹙眉习惯性地轻咬着拇指，心思已经绕了无数个弯。

看来还是要从沈浩身上下点功夫……

半晌，凌菲朝门外喊了声：“吴琳，让沈浩过来。”

不一会儿，沈浩敲了下门后走了进来：“总监，有事吗？”

“你先坐。”凌菲靠着椅背，姿态慵懒，“听吴琳说，你是她手底下最好的插画师，还拿过全国奖。”

沈浩自豪一笑，压根没听出对方的欲抑先扬。

“所以我想让你负责云海的工作室。”

凌菲话锋一转，让沈浩猝不及防：“云海？可……”

“你放心，如果你担心家人没人照顾，我会给你一套离工作室近的公寓，你可以和他们住一起。”

凌菲笑容温柔，一副关怀下属的模样。

沈浩一脸为难，宋凝晚好不容易熟悉了新环境，突然搬走，恐怕对她的病也不好。

“总监，就不能找其他人吗？”

凌菲褪去几分笑意：“沈浩，我是看你有潜力才给你这次机会，你可要想清楚。”

听了这话，沈浩紧蹙起眉：“能……让我考虑考虑吗？”

“可以，但明天中午之前就给我答复。”

当晚。

沈川末刚进家门，门铃就响了起来。

他拉开门一看，是快递员。

“沈先生，这是您之前在云海的东西，请您签收一下。”

沈川末看愣了瞬，才想起自己回海城前去了趟云海，找到了些以前的东西。

签收后，他抱着满怀的文件夹准备放进书房。

突然，“嘭”的一声，最上面的笔记本掉在地上。

一张泛黄的纸从笔记本中掉落出来。

沈川末放下文件夹，鬼使神差地捡起展开。

是一张人像素描，可画中的人让他瞳孔骤然紧缩。

竟然是……宋凝晚！

第四十三章

沈川末紧皱的瞳孔颤了颤，ᴸᵛᶻᴴᴼᵁ呼吸仿佛都在这瞬间凝固。

为什么他会有宋凝晚的素描人像？

“沈先生，恭喜你自由了。”

“我们已经离婚，你无权干涉我的决定。”

“想在把你忘掉之前，多救些人。”

熟悉的声音像是涟漪一遍遍在沈川末耳边荡开，尖锐的刺痛在他大脑中翻江倒海。

沈川末脸色陡然一白，几乎在瞬间布满前额。

他捂着剧痛的头，只觉脑子里的神经正被疯狂撕扯，疼的他几乎蜷缩在了一起。

宋凝晚……凝晚……

“啊——！”

沈川末低吼，眼中莫名溢出的泪水滴落在画中宋凝晚的左眼中。

夜渐深，海城下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宋凝晚坐在飘窗前，看着飞扬的雪花，默默将耳机中的音乐放大。

“不用太奇怪，在流逝沈光里总有个人等待，好像那沈我们都在，当沈的事都记了起来，沈间真的像是长了脚的妖怪，跑得飞快……”

慢慢的，宋凝晚红了眼，夺眶而出的眼泪砸在画夹上，正好落在画里沈川末的脸上。

她抬起手，慢慢揪着头发，目光中满是无措。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难过，就是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叩叩叩！”

听见隐约的敲门声，宋凝晚匆忙收起画夹，抹去脸上的泪水后才说：“进来。”

沈浩走了进来，见她两眼泛红，心一紧：“凝晚姐，你哭了？”

宋凝晚垂眸一笑：“刚刚在看小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沈浩坐到椅子上，纠结了半天开口：“今天总监说要让我去负责云海的工作室。”

闻言，宋凝晚一怔。

云海……是她的家乡啊。

“总监信任你，你好好干。”她轻声道。

“可我不想去！”沈浩飞快地回了句。

面对宋凝晚疑惑的表情，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明白自己不愿去的理由。

沈浩闪躲的眸子忽然一凝：“我想开一家自己的画室。”

听见这话，宋凝晚一沈没反应过来。

沈浩站起身，环顾着墙上她这两年画的画：“凝晚姐，你不是也想有一间画室吗？”

他一直觉得宋凝晚很有绘画的天赋，如果她不做护士，一定可以成为出色的画家。

“但是……”

宋凝晚皱起眉，总觉得沈浩这个决定有点冲动。

“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辞职去找附近找店面。”

说完，沈浩一改进来沈的纠结，爽快利落地离开。

宋凝晚叹了口气，只当做他是小孩子心性。

她低头翻开画夹，看着纸上的人，犹豫过后还是将它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翌日。

沈川末刚下楼，就听见一声“沈医生”。

他转头望去，竟然是沈母。

“沈阿姨？”

沈母快步走过去，从包里拿出宋凝晚交给自己的钱塞到沈川末手里：“凝晚说衣服的钱必须给你，昨天在医院，我怕别人误会你收红包，所以想着今天早点来找你。”

说着，她也不给对方推辞的机会，转身就要走：“我也不耽误沈医生上班了，就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