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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贺别雁声音很轻,懒懒的尾音却像有把钩子似的,在江婉的心上过了一下。
火车上的枕头棉絮很散,但还软乎。
江婉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脑袋陷进去,也把里头那些杂念给赶回去。
她闭上眼,却听到贺别雁那边的动静。
他掀开被子上了床,又躺下。
布料的摩擦声没持续很久,再没别的动静了。
江婉莫名想着,看来这人睡相还不错。
伴着火车行进的声音,“哐当——哐当——”,车厢也跟着慢慢悠悠地晃。
江婉再度睡去。
一夜无梦。
……
“江婉,醒醒,待会到站了,快起来收拾东西。”
她迷迷蒙蒙,顺手就黏上了坐在自己床上的人,睡到了他的腿上,还伸手箍住了他的腰。
甚至还不知死活地捏了一下,软硬皆宜,手感相当不错。
江婉刚睡醒的时候爱撒娇,作为舍友的张筱琪就被她缠过许多次。
她也没分清叫自己的是谁,就是听到一个很熟悉的男声。
等等,男声。
江婉睁开眼睛。
这人的手也毫不客气,自己占了他的腿,他的手就在自己的头上一顿乱摸。
最上铺的阿妈探出一个头:“哎哟,你们兄妹俩感情这么好啊,哪里像我家那两个,天天不是打架就是吵架。”
江婉正过头,看见眼前分明的下颌线。
贺别雁正抬着头和上铺的阿妈说话:“是啊,我让着妹妹。”
刚刚江婉还迷迷瞪瞪的,现在看见贺别雁就在眼前,瞌睡是已经醒了大半。
现在的贺别雁,真是温柔得让她胆寒。
她猛地从贺别雁腿上起来了。
动作幅度之大,速度之快,让她脑袋都犯晕乎。
看她这摇头晃脑的样子,贺别雁不由得发笑。
“妹妹睡迷糊了,让大家见笑了。”
听他一口一个妹妹,江婉忍不住回头瞪他。
贺别雁弯着眼笑时,那颗泪痣也相当显眼,晃得江婉眼晕。
她愣着,又想,怎么笑得和花狐狸似的。
这人好像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了点什么变化。
第35章
再接着,江婉就真恨不得穿回去,抽死昨天那个跟着他一块胡说八道的自己。
可她现在顶着个被贺别雁揉乱的鸡窝头,连举个拳头都没有丝毫的威胁力度。
贺别雁笑得更放肆,江婉扭过头去,懒得理他了。
车厢里的人笑成一团。
女白领在床上看着,没出声。
这男人,昨天还像个精致但没感情的石像。
今天就和活过来了似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七点一刻,火车停在江平市的车站。
这将近一天的车程里形成的小小乌托邦,也要留在记忆中了。
江婉和贺别雁一块下了车。
“小妹!小哥!”
江婉回过头,发现是刚刚车厢里的白领。
还没待她开口问,白领就气喘吁吁地站在贺别雁的跟前。
“小哥,能问问你的联系方式吗?企鹅号,你有没有?”
江婉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髦的名字是个什么东西。
白领就是新潮啊,上辈子她都过了好久才摸到电脑注册了号码。
贺别雁脸上挂了层假模假样的笑面:“不好意思,没有。”
有人搭讪贺别雁,江婉本来就想看戏不管。
男人却像看透了她似的,狠狠捏住了她的手腕。
白领还想说什么,江婉立马接过贺别雁的话:“我妈管得太严了,不让我哥在三十岁之前找女朋友。”
和贺别雁待久了,张嘴就是鬼扯。
这话江婉说出来都令自己汗颜。
还没等白领反应,她就赶紧推着贺别雁走了。
直到上了出站的楼梯,江婉才松了口气。
当事人贺别雁却像没事人一样,笑吟吟地看着她。
两人一块往出口走着。
江婉没什么好气:“应付女人的事情,下回你能不能自己干。”
害得她装疯卖傻,还像故意炫耀自己和贺别雁关系好似的。
贺别雁稍作惋惜地哦了一声。
“帮教练做点这事,就嫌麻烦了,也不想想这俩月受了我多少指点。”
江婉面无表情:“神经病,自恋狂,倚老卖老。”
贺别雁伸出手点点她的额头,倒也没生气:“你现在骂起人来倒是肆无忌惮了。”
江婉弯着眼假笑:“没办法,谁叫我是妹妹呢?”
“行,让着你。”
到了出口,江婉正打算和贺别雁告别。
眼前的男人突然问道:“需要我陪你吗?”
扯到自己的家事,是有些冒昧的问题。
但江婉没觉得,反而还有些心安。
“你不用去办事吗?”
“没那么急。”
两人又一块找了个旅馆,开了两间房。
四点多一点,江婉打算出门。
她知道,继母总会提前半小时出门,接她那个五岁的弟弟放学。
江婉说要去见继母,而且不用贺别雁陪。
男人轻轻拧眉,又松了表情:“行,我去和报社那群人见一下。”
两个人分头行动。
江婉戴着墨镜打着伞,等在继母的必经之路上。
她拦住继母的时候,女人还没认出她来。
江婉撇下墨镜,露出两只眼睛,继母立马惊道:“你怎么回来了!”
她冷笑:“我不回来,等着你们到时候抓我回来吗?”
被继母为难这么多年,江婉自然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不让自己击剑,还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不就是怕自己抢了她儿子的风头,以后还和她儿子抢家产吗?
只不过,这女人完全是多虑了。
上一世的她没这个心眼,这一世的她没这个想法。
江婉只想走,和她爸江向卫撇清关系,走得越远越好。
“你帮我把江向卫叫出来,我和他单独聊。”
第36章
继母看着她,很是戒备:“我凭什么帮你?”
江婉摊了牌:“我不想回江家,也懒得和你儿子争江向卫的家产,你帮我把他叫出来,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江家也不会再有我这个人了。”
这条件太诱人,继母明显松动了,但没说话。
江婉冷着脸继续说:“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往江向卫耳朵里吹的什么风,我把婚约解除,靠不着周煜白他们家,更争不了家产,到时候远走高飞,碍不着你们的事。”
继母咬牙,指着她:“行,我就信你这么一回。”
江婉和继母通完气,回了旅馆。
再晚些的时候,贺别雁也回来了,说事情谈好了。
江婉洗漱好了,穿着睡衣,把门拉开半条缝看他。
“你怎么谈的。”
贺别雁喝了点酒,脸白,一红就很明显。
他闭着眼笑:“江老板家的惊天八卦,当然值得记者倾巢出动。”
江婉真诚道谢:“谢谢。”
结果贺别雁刚一转身,就差点摔倒,江婉又拉开门去接他。
好容易才把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给塞回他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中午,江婉到了由贺别雁订好的餐厅包间。
又戴好了和记者的通讯设备。
菜全上桌了,江向卫才姗姗来迟。
人还没坐下,看见江婉就是一句:“你当自己是个什么,敢离家出走这么久,现在还这样和我见面!”
和江平报社主编待在一块的贺别雁听见这话,皱起了眉头。
主编看他这副表情,觉得相当稀奇,笑问道:“你和这姑娘啥关系,这么紧张她。”
贺别雁愣了一下,想说“普通朋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己为了她管闲事,跑到江平来,还谎称是自己有事。
又为了指点她,重新击剑了一次。
见贺别雁没说话,主编了然一笑:“懂了。”
江婉这边,她面无表情地说:“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和你彻底解除父女关系。”
“我也不会和周煜白结婚。”
江向卫坐下,嘴上百般唾弃,还是开始大快朵颐。
“老子养你,不就是图你这点用处吗?你说不结就不结?待会老子就叫人把你抓回去,在家里关到结婚。”
江婉冷笑一声,没说话,敲了两下通讯设备。
没多久,对面的江向卫接到一通电话。
时间越长,表情就越发扭曲。
江婉视若无睹,也动起筷子来。
不一会儿,那张油光水滑的脸上,表情难看至极。
江向卫接完电话,把那部笨重的大哥大往桌上一摔,动静惊天。
“你现在还敢算计你老子了?!”
“你训练这么多年,钱是谁出的,你都忘了吗?让你回来结婚,难道是要你的命不成?!”
江婉抬眼看他,一派镇定自若。
“我衣服上可有录音的东西,你再说点什么难听的出来,登报的可就不只是什么联姻了,你这企业家形象还要不要?”
近些年,江向卫的产业正在往高新科技转型,一点点对公司不利的风吹草动,都可能让集团陷入股市危机。
江向东的表情和动作突然凝滞了一下。
江婉还是把录音设备关了。
她看着江向东,继续冷声说道:“你和我妈结婚的时候,就说过绝不干涉她的事业,但是你怎么做?”
“你用我要挟她。”
“你说,如果她不放弃击剑,回来带孩子,就把我掐死。”
第37章
看完江母的日记后,江婉总忍不住去回想小时候,她教自己练击剑时是什么样的状态。
是轻柔,还是严厉,还是状态非常不稳定。
江婉想不起来了。
已经太久了,隔了上一辈子,和她的生死。
她只记得,妈妈的手很温暖。
握在自己的手腕上,教她握剑的基本姿势;扶在自己的身上腿上,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教她标准的姿势和步法。
“江向卫。”江婉头一次叫自己父亲的名字,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你真是个人渣。”
从童年到成年,从上一世到这一世,记忆中一向是高大伟岸的代表的江父,终于在江婉眼前,彻底地、轰然倒塌。
江向卫愤恨地看她良久。
监听那头,主编担心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江婉那边突然没有声音了?!”
贺别雁沉着脸,还没说话,就听见设备恢复了声音。
那边的江向卫说:“你走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接着,是门开,又关上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