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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能物尽其用。如果抛开张呈祥油腻的管理作风，他看数据的能力还是首屈一指的，胜任宝莱集团的工作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问题是，苏桐确实打心眼里不喜欢他。

　　“算了，他活该。”苏桐做了总结性发言。

　　苏桐知道，她现在的做法无异于是在对张呈祥落井下石。从本质上来看，她与那个写匿名信的人无异，都是看不得张呈祥过好日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也不需要与钱丹丹划清界限。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自己也没什么好自视过高的资本。墙倒众人推，谁也没有比谁高尚一点。

　　“OK，明白了。” 莎莉也爽快。

　　“莎莉，不好意思啊，给你推荐两个候选人，结果都出问题，害你白忙活一场。”苏桐向莎莉道歉。

　　“这关你什么事？你要是真觉得对不住我，在VP升职面试的时候好好表现。等市场行情好起来，我再把你‘卖’个好价钱。”莎莉消息灵通。

　　苏桐笑了，敢情全天下都知道她要参加VP升职面试，她本人反而是信息滞后的那一个。

　　长久生意长久做。莎莉大度，苏桐也领情。挂断莎莉的电话后，苏桐迅速在网上给莎莉买了瓶名牌香水。

　　付款后，苏桐又下了一笔同样的订单，寄到钱丹丹的老家地址。原本她想要拜托店家写“前程似锦”作为赠言，想了想，将那句话修改为了“自由快乐”。

　　苏桐之前给方觉明的父母在网上买按摩椅时，钱丹丹也来凑单给她妈妈买了一个，故而，她老家的地址还留存在苏桐的手机里。

　　苏桐想，有时候懒一点不去整理过往的痕迹，必要时候，居然也能派上用场。

　　她将目光转向身边几个十三四岁还穿着校服的初中生。他们正是最为青春的年纪，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怎么看都让人羡慕。没有进退维谷，没有顾影自怜，就算是啃汉堡都可以笑得开怀。

　　苏桐回想起自己的十三四岁。那时候的她总是意气风发，做什么事情都信心满满，总以为人生有无限可能，以为未来终于可以逐渐清晰。谁知道呢？十几年过去，现在却越来越看不清，迈不动，活成了缓慢受锤的牛。

　　“苏桐，看什么呢？”方觉明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苏桐身边，对着发呆的苏桐打了个响指。

　　大概是工作过于繁忙，他的西装有些皱，人又瘦了些。苏桐注意到方觉明的耳朵上还挂着蓝牙耳机，应该是为了应对随时会开始的内部会议。

　　“现在小孩儿可真不容易，估计是父母工作忙，顾不上照顾，只能让他们在麦当劳一边写作业一边吃快餐。”苏桐感慨。

　　苏桐话音刚落，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推了旁边把酱汁沾到嘴上的另一个男孩一下：“老朱，咱们拿班费吃麦当劳，回头怎么跟老师交代啊？”

　　苏桐只能干笑一下：“我看男人的眼光确实一般……”

　　方觉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天地可鉴，我除外！”

第三十四章 适合男生的时尚单品第一名

　　隔着麦当劳的落地玻璃，苏桐看着在外踱步、忙碌于电话会议的方觉明。

　　不知不觉间，摆放在她面前的冰淇淋已经完全融化了。

　　天色渐晚。苏桐正思忖着要不要继续等下去，贾浩宇走上前来和她打招呼。

　　“苏桐，你怎么会在这里？”贾浩宇的手里拎着单人份的汉堡打包袋。

　　近日来，贾浩宇与杰克走得很近。鼎麒集团上海办公室里都在传，若是张呈祥离开，有了杰克的推荐，贾浩宇有望成为下一位MD。

　　“馋了，想吃点甜的。”苏桐随口应答，不愿过多解释。

　　贾浩宇笑了笑，拉开椅子，在苏桐旁边坐了下来：“看着你郁郁寡欢的落寞样子，我会误以为你是在为张呈祥惋惜。”

　　“惋惜什么？惋惜他没有早点走？”苏桐漫不经心。

　　贾浩宇一愣。他原本只是工作累了，看到苏桐想要打个趣，没想到苏桐说起话来这么无所顾忌。可是，看着苏桐毫不在意的神情，贾浩宇的内心里居然涌上一丝久违的感动。

　　在人人自危的环境里，选择不践行谨言慎行，是不是意味着苏桐对他比旁人多一层信任？而且，秦思雯特意给自己送了一支云南白药喷雾来。贾浩宇知道，那支云南白药喷雾来自苏桐的抽屉里。

　　“哦对，赵一飞的事情谢谢你帮忙。什么时候得空？我请你吃饭吧。”苏桐问。

　　赵一飞在筹备去国外留学的事情，需要有分量的推荐信。苏桐的职位仅为副经理，背书效果有限。因此，她请秦思雯找到职位是VP的贾浩宇，请他代为签名。听秦思雯说，贾浩宇也算爽快，大笔一挥，就把字签了。

　　不知为何，听到苏桐的邀约，贾浩宇仿佛经历了内心的挣扎，站起身来，丢下句“再说吧”，拿着汉堡快步离开了麦当劳。

　　苏桐不明所以，不过，也懒得多想。鼎麒集团这座围城里，千变万化的是人心，啼笑皆非的是命运。不管怎么去揣测他人的想法，到最后可能也只能落个不及格的结果。

　　看着贾浩宇走远，苏桐拿上随身的电tຊ脑包，推开麦当劳的门，走了出去，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苏桐刚对出租车师傅报出公寓的地址，方觉明就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来。不变的是，他依然在用英文与电话那端的人争辩。

　　出租车司机疑惑地回过头看苏桐，苏桐轻声说了句“没事，您开吧，谢谢”。

　　一路上，苏桐闭着眼睛感受着从车窗缝隙里溜进来的风，耳边回荡着方觉明的声音。

　　方觉明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对待年轻人，要给机会。对待年长者，要给宽容。我认为，这是我们的共识。”

　　他辩驳了一路，苏桐就安静地听了一路。

　　原本有许多话想说，原本有许多问题想问。可是，在此时此刻，苏桐所有的表达欲望被方觉明的忙碌淹没，像透明的泡泡无声地炸裂在空气中，悄无声息地偃旗息鼓。

　　下了出租车，苏桐与方觉明一前一后地走着。

　　苏桐走进门，把包放在玄关处。朝厨房走去之前，她没忘记给方觉明留一扇门，也没忘记把鞋柜里给方觉明准备的新拖鞋拿出来摆放在入口处。

　　冰箱里塞满了方觉明远在大洋彼岸时通过外卖送来的蔬菜水果，苏桐拿出两枚鸡蛋，轻手轻脚地放在砧板旁边。方觉明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苏桐默默将厨房门关上，声音远了些，她的心也静了些。

　　水汽顺着面条的翻滚氤氲在空气里。苏桐倚靠在橱柜上，透过窗户向外失神地望，有几个孩子在欢乐追逐打闹，有个小女孩摔倒了，又自己爬起来，重新爬上滑梯。

　　关了火，苏桐将锅中的面条分为两碗，为了照顾方觉明的口味，给其中一碗添了点醋。

　　两碗面都端上了餐桌。方觉明还在忙，苏桐也不催。她埋着头，一口一口地寂然吃着面。苏桐的荷包蛋煎得不算好，有些焦，可若是不在意，囫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