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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轻轻单独有话说。”

温霖红了眼，眼神在祁陌和景轻轻之间来回，最后扔下一句：“知道了。”

就摔门离开。

“砰！”

病房门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两人视线相对，景轻轻下意识地避开：“没什么好说的，我先走了。”

“轻轻！我和温霖没有订婚，我们之间的离婚协议书也不作数！”

第17章

景轻轻却将自己和祁陌之间的距离拉远，方才的心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荡然无存。

“你和谁订婚都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你如果是觉得之前的离婚协议书不作数，我可以留一天时间和你去民政局办手续。”

祁陌脸色微变，一直紧绷着的心彻底坠落，在两人之间砸出一道沟壑。

像是仍嫌不够一样，景轻轻拉开房门，停下：“祁陌，我有时候不懂你。”

“你到底想要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宁愿和我离婚也要和温霖在一起。”

“可是我走之后，你又做出这幅为了我要死要活的样子。”

祁陌似乎想要辩解，不顾手上的针头挣扎着向她跑过去：“不是这样的。”

景轻轻却只是在原地站定，表情看上去和之前冷淡的祁陌一般无二。

祁陌脚下发软，后脑处也是一阵钝痛，没走几步就已经跌倒在地上。

景轻轻没有动作，说出的话快要将祁陌灼烧：“祁陌，我最讨厌你这样。”

“你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有弄明白，就想将我和你绑在一起，当初我答应和你结婚是因为喜欢你。”

“可是你呢？你是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呢？是责任，承诺，还是一时冲动？”

“我们在一起的那三年，你甚至没有真心实意地说过一句爱我。”

“你现在把自己弄成这样究竟是爱我？还是因为只是觉得是你害死了我所以在愧疚？”

“愧疚还是爱？祁陌，你能分清楚吗？”

那场车祸不仅仅是埋在景轻轻心里的一根刺，更是祁陌一直想要逃避不敢面对的一道伤。

车祸的肇事者是祁陌的粉丝。

他和景轻轻谈恋爱的那段时间，曾经手滑发过一张两人举止暧昧的照片。

一时间，几乎所有祁陌的粉丝都开始疯狂攻击景轻轻，她们精心策划了这场车祸。

后续处理的时候，肇事者更是声称自己有严重的抑郁症导致最后也是重罪轻罚。

所以后来得知景轻轻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之后，祁陌和她求了婚。

他们的婚姻是祁陌对景轻轻的弥补。

【愧疚？还是爱？】

这个问题祁陌问过自己无数次，他不清楚自己对景轻轻究竟是什么感情。

喜欢，是一定的，不然他们两个不会谈恋爱。

可是他爱景轻轻吗？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现在的一切和景轻轻在一起吗？

之前的祁陌犹豫了，所以他不愿意公开。

他总想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想等自己想清楚他究竟爱不爱景轻轻之后再公开两人的关系。

甚至当母亲逼迫他娶温霖，亲手递上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他竟然有一丝的庆幸。

可是后来，当他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景轻轻，跪在手术室门口一遍遍忏悔却怎么也改变不了景轻轻已经死去的结局的时候。

悔恨几乎快要将他杀死了，他恨不得自己也被钉死在棺材里和景轻轻一起离开。

祁陌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爱上了景轻轻。

第18章

景轻轻看着眼神虚焦的祁陌，知道他其实也没有想明白这件事。

她突然意识到祁陌一直都是这样，他总是选择逃避着一切。

将所有不理解的东西索性理成一团乱麻，然后囫囵吞枣地咽下去。

当需要细究的时候再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过去。

比如他们的婚姻，比如之前对待温霖。

所以对景轻轻的感情，被祁陌草率地划分在“责任”这一类。

病房门外祁柏简小幅度地轻轻敲门，将她的思绪拉回。

景轻轻一边对祁柏简示意一边叫了一声祁陌的名字：“我已经给你助理发消息了，他很快就会到。”

祁陌像是终于在一团迷雾中找到了出口，眼睛重新亮起来，踉跄着站起身。

“轻轻，我是喜欢你的，我确定这件事，我之后也会很爱你的。”

“你可以重新回到我身边吗？”

祁陌的语气格外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到景轻轻一样。

“你能不能待在我身边？”

祁陌直直地盯着景轻轻，表情罕见地有些急色。

景轻轻却只是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祁陌，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回到你身边呢？”

祁陌被她的话哽住，声音更加急切：“我……轻轻，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都错了，我们不离婚了。”

“你不是说过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

“我们的结婚戒指我也没有丢，这两年我一直都戴着……”

“够了！”景轻轻语气生硬地打断了祁陌的话，视线短暂在祁陌指间的戒指上停留。

很快将视线移开，一下一下地转动着指间和祁柏简的订婚戒指：“我和祁柏简已经订婚了。”

“祁陌，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就算你把戒指戴上也没有什么用，我不会原谅你。”

“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没有人会永远在一起。”

祁陌的脊背突然弯下来，他之前说过的一句话现在像是一击重锤，将他彻底击碎。

他突然卸下了劲，强撑起的笑容苦涩：“对不起，轻轻。”

景轻轻的脸色愈加冷漠：“不用道歉了，我也骗过你，这两年和我们在一起那三年最好就这样抵消了。”

“你被我骗了两年愧疚了两年已经够了，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景轻轻最后丢下这句话，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砰！”

房门将走廊的一切和病房内全部隔开。

景轻轻的身影跳跃，祁柏简熟练地将她揽住，给她披上外套。

祁柏简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不需要再在这等他助理过来吗？”

却被景轻轻拒绝：“不需要，他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

祁陌试图追上去的动作瞬间停滞，落在门把上的手缓缓收回。

两人没有多作停留，径直离开。

祁陌像是一个小偷一样，从逐渐传远的嬉笑声中窥探出景轻轻的幸福。

她身边好像确实不应该有自己的存在了。

他瘫坐在床上，按住泛酸的心脏，自言自语道：“不是愧疚，轻轻。”

“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难受地想要立刻死掉。”

第19章

这天开始，祁陌再也没有见过景轻轻。

他发出的所有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祁陌罕见地有些心慌，他预想过景轻轻会恨他，会埋怨他。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准备，如果景轻轻对他厌恶他应该怎么做，他如果拉黑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他又该怎么做。

可是景轻轻对于他，似乎完全把他当做了一个陌生人，甚至还会回他几句关于工作的事情。

这种礼貌又疏远的态度阻断了祁陌所有的求和。

甚至除去工作场合，他基本见不到景轻轻。

最后，祁陌只能通过朋友辗转弄到一张景轻轻演出的门票。

他知道景轻轻不会想要见到他，可是这两年日日夜夜的思念需要一个宣泄口。

哪怕只是在舞台下的简单一面。

……

剧院。

祁陌戴着口罩，穿着最普通一件黑色短袖和牛仔裤，又戴上了黑色的棒球帽。

他将帽檐压得很低，只漏出一双眼睛，比照着镜子仔细检查过不会露出脸后才安心入场落座。

今天是景轻轻时隔多年复出后的第一场舞剧。

那场车祸让她从舞团首席芭蕾舞演员跌落成一个连行动都不能自如的废人。

是她自己两年来一直坚持复健，练习，拼尽全力才重新能够站上舞台。

景轻轻努力调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