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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做成一个自我保护姿态很强的蜷缩模样。

她不知道，她和贺远之间还有这么多的误会。

多到她再也没办法去捡起那些破裂开的碎片，再慢慢拼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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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悦到誉府世家的时候，在门卫处要登记，门卫提醒她：“业主不用登记。”

向悦一顿，她说：“我已经搬走了。”

门卫说他去查一下，向悦就在门口耐心等待着，门卫再出来，确定的说道：“您的业主信息没有更迭，是户主。”

向悦点点头，进去了。

誉府世家是高档小区，对于业主的信息很严格，不会弄错。

向悦垂下睫毛，挡住心里思绪，她站在贺远的家门口，按了好一会铃都没有人。

来之前也给贺远打过电话，和齐颂说的一样，无人接听。

向悦打开自己的房门时，阳光的干净味扑鼻而来，随后就是屋里的一声响动。

向悦眼神一凝，抬腿朝着里面走去，她嗓音微沉：“贺远？”

下一秒，卫生间里出来一个人影，穿着保洁服的工作人员看着她：“您好，我是来负责打扫卫生的。”

向悦的心落了回去，她问：“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

“这几天有其他人过来吗？”

“最近我来打扫卫生的时候都没有人过来，只有之前的时候，盛先生偶尔会过来。”

向悦点点头，随即想起什么，她打量着保洁：“你不问问我是谁，就这么随便让我进来了？”

“您是商小姐，盛先生给我们看过您的照片，他说如果有一天您回来了，要告诉他。”

向悦离开誉府世家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贺远不在这边，也不在公司，齐颂又去其它地方找过，都没有人。

向悦想着刚才保洁的话，一时出神。

她看着对面的街道，脑子一片纷杂，乱七八糟的。

但在看到某处的时候，她脑袋里突然闪出来一个地方。

向悦即刻起身，她打车直接去了城北。

钥匙插入锁洞的瞬间，向悦心跳蓦然加快，随后房门打开，一股扑鼻的酒味传来。

室内灯光很暗，窗帘拉着，但也能看清客厅里靠着沙发坐着的那个人影。

向悦按亮灯的开关，一切也就明亮了。

贺远坐在那里，面前摆放了一桌子的酒瓶，他衬衫领口敞开，整个人身上都写着颓靡。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他眼角发红，眼里的清明不复往日，反而满是醉意。

他看了向悦好一会，突然笑了，抬起手：“一一，过来。”

向悦没动。她隔着一段距离，静静的打量着贺远。

贺远见她不动，顿了下，唇角满是苦涩：“我喝醉了，你都不愿意过来了吗，可是你昨天还说要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他声音又干又哑，最后的控诉受了委屈的小孩，既难过又不知所措。

向悦朝着他走过去，她看了眼桌上摆放着的那些酒瓶，贺远有胃病。

再仔细看，果然能看到贺远已经在泛白的脸。

向悦凝声：“贺远，起来。”

贺远却朝着她伸出手，“一一，不要走，再陪我一会好不好？”

他是坐在地上，向悦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顿了顿说道：“贺远，你这是用苦肉计吗？”

贺远愣了下，抬起来的那只手一下子垂落下去，他仍旧看着向悦，眼尾在发红，“苦肉计又怎么样，我现在除了喝醉了才有机会见到你，我还能怎么办？渺渺，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办？”

“我是个混蛋……我对你不好，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能让你觉得我这个混蛋还没有坏到彻底，渺渺你教教我……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教教我好不好……”

贺远的声音逐渐哽咽，他眼眶很红，他颤着声音：“渺渺，我真的从来没想过伤害你，真的没有……是我太自私了……我想你离开，我又舍不得你离开……”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我只是讨厌我自己……我知道，我很差劲，我很刻薄很自私，我骗了你好多……你不喜欢我是对的……”

贺远抬起头，他自嘲的笑了声，嗓音依旧哽咽，“谁会喜欢我这么糟糕的人啊……”

“真是糟糕透顶……失败透顶。”

向悦看见，贺远发红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珠，很快很快。

向悦走上前。

她闭了闭眼睛，伸手去拉贺远，她语气也不稳，“贺远，你真的很不好，所以你不要装可怜……我不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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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远最后还是进了医院，他的胃根本经不起他这些折腾。

向悦也跟了过去，因为贺远一直抓着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放。

齐颂过来的时候，贺远刚睡过去，他睡着了也抓着向悦的手不放松，向悦好不容易才让他的手松开。

齐颂脸上是少有的严肃，“怎么搞成这样了，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向悦说，“在你找不到的地方，你来了我就先走了。”

齐颂叫住她，磨蹭了一会，才不自在的说道：“你还会过来吗，阿聿醒了肯定还是想看见你。”

“不知道。”

齐颂神情复杂的说道，“他还是只想让你找到。”

向悦回到酒店的时候，林雅在带着小桑果玩游戏，向悦过去抱住小桑果，才有了一种真实存在的感觉。

她其实真的很累。

贺远当天晚上就没什么事了，他给向悦打了电话：“一一，我可以见见你吗？”

第474章关

已经是晚上十点，贺远的声音听起来很干哑，他说：“我真的很开心，你会来找我，一一，我很想你，很想见到你。”

向悦垂下睫毛，“我不想见到你。”

“我知道……”贺远苦笑，他抬起头，看着酒店外的霓虹，“我只是想你了，觉得要告诉你。”

向悦听到他那边的风声，呼吸轻轻一窒，闭上眼晴提醒他，“现在已经很晚了。”

贺远像没听到似的，执拗的说道：“我说那些话都是真的，不是醉话，是心里话，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

“还有，我现在在你酒店楼下，一一，我……”

向悦打断他，“如果你不快点回去，齐颂又会以为你失踪了。”

她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很大的雷声，天气预报说了今天会有雨。

已经入夏，天气确实变化多端。

向悦深呼吸一口气，沉下声音说，“要下雨了，贺远，别那么幼稚。”

“我没有幼稚。”贺远的嗓子仿佛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他说话都很艰难，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那天说，让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我做不到的。”

“一一，我真的做不到……”

“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不要赶我走，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贺远的声音听着没了往日的清朗冷冽，反而很沙哑和虚弱，他下午醒过来以后，从齐颂那里知道向悦已经走了，就过来这边了。

他发疯似的想见向悦，那些被刻意压制在心里的情感，都以另一种汹涌澎湃的方式，从他身上的各处地方冒出来。

贺远一直以为自己自持力很强，从小的生活环境一直让他觉得，他没有喜欢的能力。

他也不期待这样的情感，他看着何穗和盛沧海的生活，就觉得已经足够糟糕透顶了。

他一直觉得爱情虚无又荒唐，远远不如可以握在手里的东西重要，所以他向来看重利益。

向悦的出现是个意外，至少贺远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向悦和他很像。

一样的会忍，一样的会装。

他那会只是想看，她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装到什么时候。

所以他耐心的制造了一场相遇，一场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相遇。

而这场有所图谋的相遇，只是一个开始。

他们很像，他们契合，他们美好的贺远都差点以为，他终于有一次得到了命运的馈赠。

直到他看见向悦和孙晋，直到盛沧海将那些东西甩到他面前。

他才猝然清醒过来，他这种自私自利又极度自我的人，本来就没有资格谈爱。

贺远纠结拧巴，他一边厌恶自己，一边强迫自己要远离向悦。

他觉得她像毒药，他是不该碰的。

可是毒药的外层都很甜，向悦也是。

他按耐不住自己的渴望，一个习惯黑暗的人，突然见到阳光，便再也不会舍得回到那种乌黑的地方去了。

所以他又想着，要是向悦能有点眼力见，自己离开就好了——

要是她能瞒住他就好了。

要是她还是能留下就好了……

那些刻薄恶毒的话，在贺远强忍着对自己的厌恶和痛恨说出口时，都会成为一把反向的刀子扎在自己心口里，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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