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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气氛在她的这句话下慢慢缓解了。

院长接着介绍，跟着安排了两方医院互相交流的流程。

雷恩诺医院总共来了十五位医生，安排到各个对应的科室，交流期限为三个月。

三个月后，启明医院会同样派十五位医生出国去雷恩诺医院学习。

赵流月怔了怔。

三个月，也就是说许景曜会留下来三个月。

他不由得又望向她。

他们相对坐着，许景曜不用移开目光，余光就能看见赵流月从始至终都在看着自己。

她理解他的疑惑，却也觉得他的眼神太过炙热。

九十九世的记忆中，赵流月从来没有这么看过她。

为什么？

许景曜虽然不明白，但也没有深思。

三个月一过，她还是会回到美国，回到雷恩诺医院去。

而这三个月里，她和赵流月的关系也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很快会议结束。

卡修斯站在许景曜身后两步距离，半侧着身和她讲话，与她一起走了出去。

展鸿凌原本还想多问几句，一转头，赵流月却已经不见了。

他得发誓，这是他认识赵流月以来，第一次看到赵流月这么矫健的身手。

另一边，赵流月已经走出会议室。

他看着许景曜的背影，出声喊住：“小薇，我们聊聊，好吗？”

周围的人全都停下看来。

其实他们也非常好奇，明明性命早已毫无转圜，人人都以为她死了。

可五年后，却完好无损的出现。

就连最好的“朋友”赵流月都不知道，谁能不好奇？

而这次许景曜回来，对赵流月的态度，很明显与五年前完全调了个个。

他们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所有人的注视下，许景曜回眸看向赵流月，声音平淡：“好啊。”

第34章

许景曜好像变了一个人。

和她走上天台时，赵流月看着她的背影这样想到。

明明哪里看着都没有改变，可整个人的气质就是变了。

尤其改变最明显的，是她对他的态度。

正值四月，阳光明媚。

许景曜迎着光转身看向赵流月：“你想聊什么？”

赵流月反而怔住。

还能聊什么？

五年前，这五年来，还有现在。

赵流月喉咙像插着把刀一样，明明有那么多话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他看着许景曜漆黑平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眼睛，躁动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景曜挑起眉：“我没死，你很失望？”

赵流月心头一跳：“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这样想？”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明明没死，却不告诉我。”

他声音越说越低，心痛如刀割。

许景曜离开的原因他不是猜不到，谁会愿意一直在一个人身边做个陪衬？

赵流月心脏疼得有些说不出话。

许景曜看着他，没有回答：“你觉得呢？”

“你知道我喜欢你，但你不喜欢我，我没死还要回到你身边，回到你身边做什么？继续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赵流月，你对我非要那么残忍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

赵流月想去抓她的手：“小薇，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或许很荒唐，但是陈佳霓身体里有一个什么系统，那个系统让我对她产生了感情……”

“而在你失踪之后，陈佳霓还利用那个系统清除了我对你的记忆。”

许景曜微微皱起眉，垂在身侧的手不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当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系统当时nmzl还说陈佳霓失败了，为什么陈佳霓会失败？

在赵流月伸手来时，许景曜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小薇……”赵流月呼吸微滞，瞳孔微颤，但终究是放下了手，“小薇，你相信我。陈佳霓出现之后，我的心跳就不属于自己了。”

“直到那个系统消失，我能感觉到没有人再操控我了。”

操控。

许景曜忍不住去想自己经历过的九十九次。

难道每一次，赵流月都被人操控了感情吗？

系统……它把自己，把赵流月，把每一个被无辜拉进来的人都当成可以摆布的玩物吗？、

她来不及思考，先问出了一句：“既然你忘记了我，那现在怎么还记得我？”

赵流月的记忆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天。

“我梦见了你……我梦见你对我说，一定要把你忘了。那时候我看不清你的脸，本来是想不起来的。”

“可梦中的你越是这样强调，我下意识就越不想忘记。”

“我挣扎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你。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脏很不正常地发生绞痛。再后来我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就没有那种异常的感觉了。”

因为那个时候系统消失了。

许景曜认识赵流月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可她不明白。

为什么系统要操控赵流月的感情，它的目的是不想自己和赵流月在一起，而赵流月原本就不爱她，在这样的情况下，系统安排别人出现在赵流月身边，又操控他的感情……

许景曜感觉自己离真相就差那么一步了。

而下一秒，赵流月站到了她面前。

“小薇，这次我的心跳属于自己——我确定，我喜欢的人是你。”

第35章

许景曜怔在了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流月，脑海就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雾气所笼罩。

如果她刚才就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她会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赵流月却没再重复，反而走开几步，背过身去点了根烟。

那熟练的动作，一看便不是第一次。

许景曜陡然攥住手：“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她明明记得，赵流月为了成为一名最好的医生，为了对病人完全负责，烟酒不碰。

自己离开的这五年，赵流月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赵流月顿了一下，却还是把口中的烟雾吐了出去：“医者难自医，如今，我也算是一个病人。”

“五年来我没有一天能睡好，最后日日失眠，不得不服用药物。但那种药物吃多了会影响大脑，展鸿凌强逼着我戒了药。所以出现焦虑的时候，我只能抽一根烟。”

“我知道自己出了问题，所以很少主刀了，大多时候都做一助——我清楚自己的医术没有问题，但我的心理变差了。”

许景曜无声深吸了口气：“戒断反应？”

赵流月点点头，敲落烟灰：“是的。”

只抽了两口，他便将烟给掐灭。

但也没有上前，他还记得许景曜不喜欢烟味。

如果不是真的焦躁到了极点，他也不想在她面前抽烟的。

赵流月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