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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即定三生约,黄泉碧落永相伴。”

司马擒看着这些字，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滴落在红绸之上。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红绸，那是他与裴宁意之间在这世间仅存的联系。

“宁意……宁意……”他低声呢喃着，心中的悲伤如潮水般汹涌。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黄泉碧落永相伴。”他嘴里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他握着红绸，站在峭崖边。

下一瞬，他将手中所有的红绸抛向空中。

看着它们点点落入深渊之中，司马擒的眼里生出一丝向往。

“陛下！”宫外传来一人高呼，打断了司马擒的思绪，和他心中突然升起的死意。

他面色不愉地看向来人，气压如山峰崩塌，凛然不可轻放。

神皇宫虽不是禁地，但基本上除了裴宁意就没有什么人会来了。

如今突然看见一个人过来，司马擒莫名有一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

侍卫被看得有些心惊胆战，还是大着胆子禀报：“边疆失守，北塞蛮夷正往京城方向进军。”

第25章

司马擒神色微变，眼中的悲伤与死意在这一刻被他隐了进去。

身上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而威严。

司马擒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大梁是他生存多年的故土，也是养育裴宁意多年的地方。

他无法就这样看着大梁就这么被外敌入侵。

司马擒看了一眼，被风又再次从崖底轻轻吹起的红绸，双手握了握。

“宁意，你放心，我会为你守好大梁的。”

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但这一次，他要击退蛮夷，守护好这国家。

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为裴宁意做的了。

“传朕旨意，速速召集大臣，商议军情！”

司马擒沉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侍卫连忙应声，转身匆匆离去。

司马擒则站在原地望着远方，风还在肆意舞动。

心脏也随着浮浮沉沉。

片刻之后，司马擒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终于离开神皇殿。

乾清宫。

大臣们急匆匆地赶来，面色凝重。

司马擒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冷峻，目光如电。

他环视着下方的大臣们，声音低沉而有力：“诸位爱卿，边疆失守一事朕已有耳闻。”

“不知众卿有何想法？”

听到司马擒开口问询，众人没有任何犹豫，将已知的情况一一说明。

司马擒将信息在大脑中整合之后，给众人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蛮夷来犯，朕决意亲自领军出征，抗击敌寇，护我大梁江山。”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人面露担忧之色。

军机大臣上前一步：“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您亲自出征太过冒险。”

司马擒垂眸看向军机大臣：“爱卿思虑，朕知晓，但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朕要让那些蛮夷知道，我大梁不可侵犯！”

“这……”几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司马擒已经在看军事部署图了。

众大臣见状，也深知此时已无法阻拦，只能齐声高呼：“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行不易，愿陛下旗开得胜，顺利回归，扬我大梁国威！”

……

司马擒花了几天的时间才踏上前往大梁边界的路。

他自穿越过来便一直有在习武，练习齐射，手上功夫自然不差。

不过他要面对的是北塞，那边自开国以来，不论男女都要习武练马。

若不是大梁发展迅速，国力和武器更为强健，他们也没法能够坚持那么多年。

就算如此，司马擒也是做好了其他准备。

若是可以，这一战结束后，他不想再回来了。

生也好，死一罢，他只需要一场胜利，让他在黄泉入上遇见裴宁意不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司马擒翻身上马。

雄骏的战马上，他昂然端坐，双眼锐利如鹰隼，凛然森寒。

俊颜上充满了肃杀之意，战袍肃穆，长枪直指苍穹。

司马擒抽响了马鞭，身下的坐骑发出高亢的嘶鸣。

众人也纷纷上马，一片尘土飞扬，雷鸣般的马蹄声朝着北塞一路奔驰而去。

第26章

司马擒这一去，路上就耗费了不少时间。

越是靠近北塞，风越吹得刮人。

每一阵风里都是沙，他难得的回忆起现代的交通工具了。

当初才穿越过来的时候，他一万个不适应。

后来待久了就慢慢习惯了，而且跟着裴宁意，他也总是快乐的。

想念现代的时间也少了不少。

他突然想，自己当年是出了车祸才穿越过来的，裴宁意死后，会不会去21世纪。

若是去了，她会过的怎么样了。

司马擒突然轻笑了一下：“如果是宁意的话，应该很快就能适应吧，她那么聪明。”

可说完，他又觉得有些难过。

这些都是他的臆断。

太阳升起又落下，终于，他们来到了大梁边境的军营。

路中，司马擒发现边境的百姓基本上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只剩军队和后勤在此处扎营。

司马擒刚刚走近军营，就听到有人发来喜报。

“一队人马，连夜偷袭，斩杀了几个指挥，而且绕到了后方，领了些他们的补给，补充了我方的库存。”

司马擒刚走到门口，几人的谈话声瞬间停了下来。

随即而来的是剑从剑鞘拔出的声音。

待看清楚司马擒后，那几人才发现，原来是新帝司马擒。

“参见陛下！”几人恭敬行礼。

司马擒将他们扶起：“无需讲究这些虚礼。”

一个动作，让几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看待这个新帝的眼神也稍微和善了些许。

几人一起商讨了一些局势，待星星洒满天际，几人才散开。

司马擒从账中走出，看着漫天的繁星，心中莫名平静了些许。

只是，他还是会想，若是裴宁意也能看到天空这幅美景就好了。

这样的时间并不是常态。

更多的时候，还是战火纷飞。

司马擒在边境待了数月，上了好几次战场。

他看着无数前锋士兵倒在箭下，被踩的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看着士兵架着锋利的刀，一刀刀砍下去，鲜血喷到脸上，挥刀动作逐渐变得麻木而机械。

司马擒原以为自己也早已麻木。

以为他早已被这个时代改变，接受了弱肉强食。

接受了不用负法律责任的杀戮。

可是，他现在不仅仅只是看到斧钺之诛，还有那些人的惺惺相惜。

看到那些人因为战友离去时而感受的痛苦。

他突然想起，曾经，他父母离开时他心脏疼痛的感觉。

好像恨意让他忘记了，他还是个有感情的人。

忘记了，他这样对别人时，别人的痛苦。

后来的很多个晚上，司马擒再梦见裴宁意时，他不敢再说别恨我。

他只是看着，期望时间长些，让他看得再久一些。

……

这场战役持续得太久了。

最后一战的时候，人已经不多了。

死的死，伤的伤，而北塞那边也是穷途末路了。

司马擒是跟着排头兵一起走的，一群人已经非常小心了，但还是中了埋伏。

他与大部队分离，中间也遇到了几个落单的小兵。

来来回回几次，司马擒的体力又有些告净。

就是这个时候，他被一个突然跳出来的敌军狠狠地一刀砍在了背上。

一刀不致要害，但深可见骨，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几人斩杀才跌跌撞撞地找了人隐蔽角落躲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人之将死，司马擒的眼里竟然又浮现出了裴宁意的样子。

燕子玉佩在她腰间轻轻摇晃，她笑着一步步向他走来。

司马擒伸出手，只以为是虚幻。

却不想这一刻，他似乎真的碰到了她。

他还听见裴宁意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