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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暮云的发丝被风拂动，没有看他，许久才开口：“国师大人，应当高居法殿名府之上才是，边疆苦寒，你不应该在这里。”

江晟眸光微动，牵起一抹苦涩地笑意：“暮云，你在哪，我便在哪，我想看着你平安。”

楚暮云这时才转头看了一眼江晟：“国师大人，我的身边，没有你的位置。”

江晟连苦笑也撑不出了。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

晋阳城府衙。

楚暮云坐在议事厅，听着几位副将的战局分析，江晟静坐在旁侧。

“我军入驻晋阳，想必已被北疆悉知，他们在此僵持良久，必已疲乏。”

“若我军在此时先发制人，或许还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以振军心！”

她凝视着桌案上的地形图，仍在思索着可行性。

魏宁紧握着拳：“将军，机不可失！”

良久，楚暮云拿定了主意，缓缓点头：“好，那便定在明日出击。”

方才一直静默不语的江晟却骤然开口。

“不可，明日不宜行动。”

第30章

此话一出，一旁的魏宁便坐不住了。

“为何？此时若是不把握，等北疆军休整好了再打，岂不是更加难打了？”

陈禹也忍不住开口：“是啊，何况北疆此次的领军所设的战阵实在是难缠难破，若不趁此机会，恐怕……”

“明日风往西南，北上暖湿，会有暴雪，不利出击。”江晟看着两人淡淡开口。

时机难得，魏宁仍存有侥幸：“可将军已经做了决定，且万一明日没有暴雪呢？”

江晟的目光寒凉如水，笃定道：“我的卦象，从不会出错。”

魏宁一时气急：“荒谬！这是行军打仗，不是过家家，一旦你此卦有误错失良机，你如何担待！”

“魏宁！不可出言不逊。”楚暮云冷声呵斥，魏宁这才有些冷静了下来。

江晟曾经一卦定下了东夷之战的战局，晋国才自此逐渐壮大了起来。

他的话，楚暮云不得不考虑在内：“那依你所言，何日才可出击？”

江晟随即垂眸掐指：“约莫在两日后。”

……

两日后，西北边境的风雪逐渐慢了下来，竟难得有些回暖。

晋阳城下，北疆军已兵至城下，首将阿古泰自军前喝阵。

他与楚暮云交手多年，曾经败于楚暮云之手，如今卷土重来，目光狠戾地紧盯着城头上一袭红衣银甲的楚暮云不放。

魏宁恨恨道：“如今北疆已经休整好，率先举兵攻城，早知如此，当日就该及时出击！”

楚暮云拧眉开口：“那日的暴雪比之今日倒是还要更为严峻，我倒是也想见识见识北疆这次的战阵。”

江晟望着城下的北疆精锐，似是意有所指：“昨夜行北风，沉雾弥散，雪不会下很久，此时迎战时机正好。”

“我会在城楼上看着你，你千万小心。”

楚暮云望着江晟，一时难言，只得沉默着点点头，随即披甲提枪，准备下城楼应战。

“暮云。”江晟在身后叫住了她：“交军之际，敌阵变幻莫测，需得理清变化，才能得破阵之法。”

“只要摸清变化之法即可，我会在此，把阵法记下来，助你破阵的。”

楚暮云偏头，看着江晟不知为何有些苍白的面色，终是道了声：“国师大人，多谢。”

城门缓缓打开，一匹雪白的神骏从中步出，楚暮云手持银枪，领头而出。

阿古泰身后，是北疆军跨马持刀的精锐，神情凶煞，一眼便知是刀尖舔血之徒。

楚暮云墨发高束，全然是肃杀森冷之感。

阿古泰握紧缰绳，目露阴翳：“楚暮云，果然是你，今日便要教你有来无回，以雪我三年之耻！”

楚暮云冷冷笑了一声，寒枪一指，凌厉非常：“我到也想见识见识，你这嗜血的战阵到底如何？”

阿古泰脸色黑沉得吓人，当即抬手沉声下令：“列阵！”

刀兵相接，喊杀声震天。

楚暮云脸上毫无惧色：“随我冲阵！撕开阵型！”

她单手策马，深入阵型之中，银枪向前横挑，将面前阻挡之人的胸膛悍然穿透。

楚暮云杀意凌然，竟真将此阵型撕开了一道杀口。

阿古泰脸上却没有多少慌乱，反而露出自得的冷笑，倏然开了口。

“长刀铁骑，变阵！”

第31章

城头之上，江晟视线紧随着楚暮云的身影，然而在看到阵型的变化后，登时变了脸色。

他不可置信地探出身去仔细观察，这些排兵的阵型，每一处都有道卦的影子，且处处杀机，阴毒至极。

北疆背后的布阵之人，定然是熟识道法之人。

晋阳城下，随着这一声号令，战局再度变化，方才楚暮云撕开的杀口竟隐隐有了包围之势。

“楚暮云，你就是太自信，我说过，今日必是你的死期！”

然而楚暮云在这种惊变的战况下却愈发激入，周身的肃杀冷意让人压迫到退避三舍，所有被她近身的人都被一枪挑落。

阿古泰终于变了脸色：“楚暮云，你这个疯子，你不怕死吗！？”

楚暮云浑身浴血，却仍带着张狂的笑意：“怕死？我若怕了死，那才真是死期将至！”

她持枪刺开阵列中央，直战到虎口崩裂，却仍稳稳握住长枪。

明明是楚暮云被重重围困的局面，阿古泰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笑意尽褪。

楚暮云一把长缨枪孤身一人单枪直入，生猛地将队列阵型生生穿透。

她身后死死跟随的，是全权信赖于她的楚家军。

一时之间，战况胶着，阿古泰后背生出一股冷汗，随即自他身后缓缓步出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披风之下的人附耳说了什么。

阿古泰脸上遂露出了一丝冷笑，抬起手臂：“收兵！”

晋阳城，再一次守了下来。

……

城墙之上，江晟骤然松了一口气，心里感到一阵的后怕。

此时的天忽然转冷，又下起了飘然大雪，冷风裹挟着战场之上的血腥之气直灌肺腑。

江晟紧攥着雪氅领口的指节用力到发白，感到那股久不发作的寒毒隐隐又有了再起的征兆……

晋阳城府衙。

云止眉心紧蹙，满是心惊地为楚暮云处理伤口。

“那阵法虽诡异但定然并非不可解，你又何必以身犯险呢？”

楚暮云额间冷汗密布，却一句‘疼’都没喊。

“我此举便是要让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