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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见信封上的字迹很熟悉。

　　她三俩下拆开，只见上面写着：【太子殿下，先夫为国献命，我们母子俩无依无靠。还请殿下可怜，再给五千两生活。】

　　慕云狠狠一怔，像被打了一巴掌般浑身颤抖不止。

　　这字迹……分明是她母亲的！

第4章

　　慕云她从眼睫开始发颤，蔓延到了指尖。

　　她母亲竟然管宇文墨要银子！

　　难道昨夜小荷说她母亲来找她，也是为了要钱？

　　她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不像个活人。

　　“阿墨……”

　　她叫住了宇文墨，他转头看来，立刻上前。

　　担忧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又开始疼了？”

　　慕云紧紧抓住他的手：“我母亲问你要钱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宇文怔了怔，不以为然；“钱不多，你别放在心上。”

　　慕云却好像坠入冰天雪地。

　　这些银两对于身为太子的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所以她在这个宫里寄人篱下，这么多年她都努力的压短和男主之间的差距。

　　可现在都变成如梦泡影。

　　她狠了心，故意冷下语气：“太子殿下，我不需要你把我当成乞丐一样怜悯我。”

　　“你这些钱给了她，只会让她变本加厉！”

　　宇文墨拧起眉：“我不是怜悯你，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用你帮！”

　　慕云沙哑着嗓子打断他的话：“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见她这么说，宇文墨眸光蒙上一层冷意：“你冷静一点，这不是什么大事。”

　　“你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

　　慕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觉心脏好像被生生撕开。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宇文墨能管自己一辈子。

　　可不行。

　　她不能这么自私，她已经是强弩之末。

　　而宇文墨还有那么光明的未来，她绝不能拖他入万劫不复的泥潭。

　　况且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怎么能接受宇文墨眼里的同情。

　　慕云低下头掐着掌心，心脏又疼又涩。

　　在喝完的药碗旁边，放着一颗雪白的怡糖。

　　她拿过来放在嘴里，掌心里多了一道红痕。

　　吃完了，慕云让小荷把所有的金银首饰都一一清点。

　　“都卖了，拿出去给母亲，让她以后不要再问太子要钱。”

　　小荷犹豫：“公主，这……”

　　慕云神情坚定：“去。”

　　等小荷离开，慕云将屋里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到包袱里。

　　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

　　她来时孑然一身，走时，也没带走什么。

　　只有那串佛珠……那串和宇文墨一模一样的佛珠。

　　她怔怔地摸着，视线被泪水给模糊。

　　可再不舍得，不属于她的东西，就是不属于。

　　她把佛珠放下，然后背着包袱往宫门走去。

　　她的身份在宫里畅通无阻，很顺利的，慕云就出了宫。

　　她回到已经破败了很多年的将军府。

　　走进灵堂，父亲的牌位落了一层灰。

　　慕云细细擦着，身体里五脏六腑狠狠疼起来，疼得她重重摔在地上。

　　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蜷缩着，用力抱紧自己。

　　慕云迷糊之间好像晕了过去。

　　再醒来，一个声音在她耳边慌忙地喊：“云云！”

　　这声音太熟悉，慕云费力睁开眼，就对上宇文墨紧张关心的目光。

　　他抱着她，语气愤怒：“为什么一声不吭跑了，你不打算治病了？！”

　　慕云意识破碎，却还是摇头：“阿墨，我不想再治了。”

　　“你放我走好不好？”

　　宇文墨却紧抓住她的手腕不肯放。

　　他对上慕云清冷的眸，凛声道：“我娶你……”

　　“做我的太子妃，可不可以让你留下来好好治病？”

第5章

　　慕云被惊在当场，几乎是没有思索的开口。

　　“我不同意。”

　　如果宇文墨是因为可怜和同情才要娶她，那这样的施舍她不要。

　　宇文墨眼眸漆黑，慢条斯理的解释：“你不要多想。”

　　“我已经向皇祖母请示过，她也同意这门婚事。”

　　慕云嗓子发干：“那你的心上人呢？”

　　“你那么喜欢乔芷薇，你要负了她吗？”

　　宇文墨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提起乔芷薇。

　　他沉默了半天没有回答。

　　见他为难，慕云笑的失落。

　　这种场景真像小时候看过的那些爱而不得的南曲戏。

　　初听含蓄，再听才明白个中干涩。

　　尽管再爱他，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尊严。

　　没等说话，宇文墨的侍从突然走进：“殿下，尚书府乔小姐请见。”

　　慕云深吸了口气，将他推开：“今天的事就当你没说过，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去找乔芷薇吧。”

　　这几个字说出口，慕云如同万箭穿心。

　　可宇文墨却将侍卫打发走，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我陪你。”

　　说着，就带她回到宫中。

　　回到长潇殿。

　　宇文墨又像从前那样喂她喝药。

　　慕云没有反抗，面对他的好，她永远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她只能在心里跟乔芷薇道起了歉——

　　【对不起，我马上就要死了，就容许我再自私几天吧。】

　　【我很快……就把阿墨还给你。】

　　……

　　慕云喝了药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听见殿外夜莺叫声，慢悠悠睁开了眼。

　　床榻边宇文墨不在，门口却传来谈话声。

　　慕云悄声起床，走过去。

　　透过门缝，只见宇文墨和乔芷薇站在一处。

　　乔芷薇眼尾泛着红，语调里全是哭腔：“你要和她成亲了，那我怎么办？”

　　听到这话，慕云脚步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宇文墨抬手轻轻给乔芷薇擦着眼泪，又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

　　眼前的一幕，如针一般扎进慕云的心里，止不住的疼。

　　她没有选择打扰两人，转身步步走的恍惚，

　　明明近在眼前的距离，她却怎么也够不到床沿。

　　她只能扶着柱子无助地瘫倒在地。

　　她怕宇文墨回来，看到他的脸自己会抑制不住的难过。

　　但又期待着他回来，哪怕只是陪她消磨一点点的光景。

　　可她一直等着，直到了天亮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慕云靠在床上休息。

　　小荷突然进来通报：“公主，乔小姐请见。”

　　她怎么突然来了？

　　慕云不愿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强撑着精神。

　　乔芷薇走进，樱唇轻启带着些娇软的嗓音。

　　“芷薇见过公主。”

　　慕云有些晃神：你来，有什么事吗？

　　乔芷薇稍稍收敛了笑容：“公主，看见你这样憔悴，我也很同情你。可是你既然要死了，能不能别纠缠太子殿下了呢？”

　　“昨夜他喝的烂醉，你的病……真的让阿墨很为难。”

第6章

　　慕云苍白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她鼻腔发酸，死死攥着手压着疼。

　　“是他……亲口跟你这么说的吗？”

　　乔芷薇眼神闪烁了下：“不用阿墨亲口跟我说，任谁都看的出来你喜欢他。”

　　“他为了你把定好的选妃给取消了，又喝了一晚上酒，这不是明摆着吗？”

　　慕云只觉得胸口像被塞进了湿棉花，喘不过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来她的爱慕早就人人皆知。

　　如今她快死了，宇文墨却要娶她。

　　不是她逼迫他的吗？

　　慕云的心被狠狠一砸，她猛地咳嗽起来，殷红的鲜血也顺着嘴角流下。

　　乔芷薇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慌张离开：“我……我去给你叫太医。”

　　然而来的不是太医，而是宇文墨。

　　他步履匆匆，几乎是冲过来扶住她：“云云，你怎么样？”

　　他身上的酒味还没散干净。

　　慕云心一沉。

　　他原来滴酒不沾……自己竟将他逼到这个程度了吗？

　　她心头发苦，用力将他给推开：“走开！我说了……我不要你管。”

　　宇文墨踉跄两步，皱起眉：“你闹什么脾气？”

　　慕云别开头闭上眼：“我没有闹。我有什么资格和你闹？我谁也不是。”

　　“你觉得我无理取闹对吗？那你现在就走啊！”

　　就像过去无数次，她的心思都被他牵动，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她已经习惯了。

　　也就没有必要改变了吧……

　　慕云突然就压不住心里的情绪，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为什么她想要的时候得不到，现在不想要了，却非要强硬地塞给她？

　　她的眼泪让宇文墨慌了神：“云云，你怎么了？”

　　“太医！太医呢？！”

　　说完，他要扶她：“来，先躺下。”

　　看着他的脸，慕云眼眶渐渐发红。

　　她再一次一把将他推开：“宇文墨，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根本不想嫁给你，那个约定不过就是儿时荒唐的一句话，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

　　“我只是喜欢权利和地位而已！”

　　宇文墨的眼神陡然变得冷冽，关节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着白。

　　他冷冷的看向她问：“你说的……是真心话？”

　　慕云知道有些回答一旦出口，这段的关系就再也无法转圜。

　　可她还是捏紧手指，仰起头看他：“是。”

　　宇文墨什么都没有再说，直接起身离开。

　　看着他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