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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痛皱眉，连忙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水。

病房外头，秦父在电话里头说：“孟参长说你情况还不错，叶瑾，你不要担心家里的事，安心治疗，也跟顾炎说一声，今年要是不方便回来，就在北屿那过年，辛家那边我来说。”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好养病，要是不能继续做下去，也没关系……”

……

叶瑾接完电话回来，顾炎刚走出洗手间，朝他笑了笑，说：“苹果我切好了，你要不要吃点？”

叶瑾朝她走过来，没忍住，低头就吻了下去，含糊不清说了句：“今年只有我们俩过年了，委屈你了，辛辛。”

顾炎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攀着他肩膀：“没事，我们时间还有很多很多……不担心……”

……

叶瑾情况恢复不错，基本没让顾炎看到非常痛苦的过秦，他就成功脱毒了，不过整个人也瘦了一圈，五官愈发深刻硬朗。

医生说他可以出院回家治疗了，基本不用靠药物治疗了，接下来，只要他能克制住，就没大问题。

能克制住说起来可不容易。

叶瑾自己也明白。

他们俩回到队里的家属院住，孟参长叫人置办了些生活用品，被叶瑾拒绝了，他自己开车去买了回来，就两个人，开销没多大，很快就置办好了。

外头下着雪，又冷，路上都没几个人。

孟参长媳妇也来北屿陪他过年，包了饺子，送给叶瑾他们俩吃。

包的太多了，叶瑾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解冻。

这事顾炎不知道，她是看了冰箱问了叶瑾，才知道饺子是谁送的。

拿出来一煮，都变成了糊糊。

叶瑾嫌弃啧了一声：“这肯定是孟参长自己包的，要是嫂子包的绝不会糊。”

顾炎无可奈何笑了声：“你别甩锅了，饺子都是新鲜的才好吃，你就这样糟蹋人家的饺子。”

“冤枉我了，我认识孟参长多久了，他包的饺子是什么样我不知道？”说着很嫌弃拿了一个大碗，把锅里成糊糊的饺子捞出来，又把锅洗干净，又跑去冰箱拿新鲜的蔬菜和肉。

顾炎问他：“还要煮什么吗？这些够吃了呀。”

“你不要吃饺子了，我给你炒个饭。”

“我为什么不能吃？”

“都成糊糊了，我吃就行了，你吃炒饭。”叶瑾挽起胳膊，开始洗菜切菜，动作一气呵成，还不让顾炎在旁边看。

顾炎不经意间瞥到他胳膊上有几个小黑点，像是针孔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很久了，还没消掉。

她假装没看到，走到客厅坐着。

叶瑾回到厨房，忽然回过神，看着挽起来的胳膊露出的肌肤，沉默了半晌。

……

吃饭的时候，叶瑾的衣袖已经放下来了，他吃的快，很快一大碗饺子见底了。

顾炎没什么胃口，吃的慢，也不敢看他。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了，可看到他胳膊的痕迹，心脏跟着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心疼的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吃完饭，他们俩坐在客厅看电视，顾炎心不在焉的，头一歪，靠在他肩上，小声说了句：“你的床罩我今天早上拿去洗了，你今晚没被子盖，只能跟我挤一挤了。”

叶瑾握着遥控器没说话，心情跟着跌入谷底。他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没说话。

顾炎握住他的手掌，跟自己的手掌比大小，也没说话。

“顾炎，我……”

“你一直在拒绝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叶瑾抿紧唇，不敢看她的眼睛。

顾炎稍微起身，握住他的手掌，十指紧扣：“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身上的每一部分的组成都是你，因为是你，我可以无条件接受。”

她主动牵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我记得你上次说的，你说下次见面就不会放过我了，叶瑾，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叶瑾沉默吞咽几下，没有表示。

他没自信了，哪里还有自信。

顾炎俯身靠近他，吻他的嘴角：“我想你，叶瑾，很想你……”

即便天天在一起，她都想他。

他还是没反应。

顾炎哄着他，非常有耐心，虽然她看到他眼里的光在一点点消失，像是害怕让她看到现在他这幅样子。

“叶瑾，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你会害怕会觉得恶心的，别看了，下次再来好不好？”

“那是你想的而已，我不这样觉得。”

叶瑾哑声：“顾炎……”

顾炎双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滑过他的眉眼，她低头，吻他的鼻尖，非常虔诚，又心疼。

“不会的，你说的这些都不存在，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我要是觉得你好，也不会跟你结婚了。”

……

窗外在下雪，白茫茫一大片。

家属院下有喇叭声响起，底下传来孟参长的大嗓门，像是拿着大喇叭在喊。

也不知道在训谁。

他们这间房子在四楼，能听到楼下的声音，尤其孟参长那大嗓门。

叶瑾被打乱了思绪，恋恋不舍离开她，低声说了句：“这隔音太差了，还是不能在这住太久。”

顾炎唇嫣红，抿了抿，也跟着笑：“应该不是隔音问题。”

“这都几点了，他老人家不用过夜生活吗？”

顾炎趴在他身上，手指沿着他胳膊绕圈圈，时不时捏一捏，捏不动，都是肌肉。

楼下没什么声音了，又恢复了安静。

叶瑾找了根烟在抽，吞云吐雾的，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炎吻了吻他下巴，说：“该刮胡子了。”

有一点点刺。

叶瑾说：“扎到你了？”

“有点刺刺的，痒。”

“这说明什么，有男人味！”叶瑾一副她年纪小，不懂欣赏的口吻，没遇到她之前，他倒是不注意，但是该干净还是很干净的，就是没被嫌弃过胡子这事。

“你怎么这么贫了，以前没发觉。”

“现在嫌弃了？晚了！”

顾炎被逗笑，眼睛弯弯的，跟月牙一样好看，她是真长得嫩，肤白细腻，这要是带出去，肯定会被人家议论他是老牛吃嫩草。

第九十一章 纵容

晚上，外头还在下雪，顾炎刷完牙进房间要关灯，还没关，叶瑾就说：“别关灯。”

“怎么了？”

叶瑾没说为什么，只是说：“开着。”

顾炎不再问，把房门关上，脱了外套躺在他隔壁。

叶瑾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没有其他动作。

顾炎侧过头看他下颌，伸出手拍了拍他胳膊，轻声说：“不舒服吗？”

叶瑾摇头，有些自嘲一笑：“不习惯关灯睡觉，还是开着吧。”

她之前几次半夜起床找水喝，看到他房间门缝亮着灯，起初以为他是睡不着，现在想来，应该是他有阴影。

应该跟之前那次行动有关。

他失联好几个月，一回来，就发生这么大的事，至于那次任务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也没问过。

她没问过，叶瑾更不会主动提及。

她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直在想他那次任务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一样睡不着的还有叶瑾。

他即便睡不着，也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顾炎以为他睡着了，肆无忌惮打量他的眉眼轮廓，她小心翼翼朝他靠近，轻轻抱住他的手臂。

叶瑾等她睡着了，摸了摸她头发，目光黑沉，隐忍。

……

那次行动，叶瑾算漏了他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把他们的计划行动都卖给了季白。

那几个月，对他来说跟地狱一样，黑暗无比，看不到头。

江棠给他注射那玩意后，不断有人隔段时间就给他注射，他根本没得反抗，被绑在案板上，生死不由己，任人宰割。

他不是主动染上那玩意，是江棠为了让他屈服，让他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才给他注射那玩意。

这些事情，只有孟参长和上头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

顾炎只是知道他是因为那次任务被迫染上的，她也没问事情来龙去脉，义无反顾跑来北屿找他，陪在他身边，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可她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这种遭遇，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他只字不提。

所幸，顾炎没有问过他。

……

隔天早上起来，孟参长来找他了，两人站在门口说话。

顾炎在厨房里烧开水，没有留意孟参长跟他说什么。

孟参长给他递了根烟，说：“过几天上面还会派人下来调查，我们该配合的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