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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尘埃落地之前，再执意去见戚絮，和找死没有区别。

可裴宴还是想要见到戚絮，更想亲吻她那双倔强的、含着眼泪的眼睛。

他想告诉戚絮自己没有出轨，更没有辜负她的心意。

看到梁彦的那一瞬，裴宴想起了在西南时门口的匆匆一瞥。

原来那个时候戚絮就和梁彦在一起了吗？

不甘像洪水一样淹没了他的呼吸，在看到邮箱里静静躺着的离婚协议书，裴宴没办法再维持自己的坐姿，颓废地弓下了腰。

戚絮真的要离开自己了，从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拥有更清晰的直觉。

裴宴低低地喘了口气，眼眶发红。

谢小秋也十分狼狈。

他们本来约好了下周的婚礼，但是现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着速战速决。

没有宾客、没有酒宴，简陋的摆设和花环，不趁手的婚戒。

还有新郎新娘再低调不过的普通礼服，以及阴沉的脸。

这场婚礼并不和美喜悦，反而透露出沉重的底色。

神父被交代过婚礼誓词不能讲太多，所以只是简单地问。

“亲爱的谢小姐，你愿意成为裴先生的妻子吗？”

“我愿意。”

这短短三个字，说得百爪挠心，可出口那一瞬间，奇异的平静笼罩在了谢小秋身边。

“亲爱的裴先生，你愿意成为谢女士的丈夫吗？”

“我愿意。”

周围涌动的风停滞了几秒，草坪上的叶子不再沙沙作响，裴宴心跳都漏了一拍，紧张地攥紧了手掌。

无处不在被人窥视的感觉消失了，从此再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们去完整地、健全地爱着一ɯd个人。

是违背了被创作出来时爱着对方的本能，是自己的心之所向。

他们对视一眼，心知这一次赌对了。

裴宴第一时间回了国。

谢小秋还需要在学校办理暂时停学的申请，但是他一秒都没办法在等待了，连去机场的路上都恨不得狂奔。

司机见他那副模样，善意地笑了起来。

“是有什么喜事发生吗？”

他也笑着回答：“是因为我总算可以见到我的爱人了。”

航裴将近十二个小时，飞机上没有信号，直到空姐提醒关闭手机的最后一刻，裴宴才想起来告诉戚絮。

“我回来了，”他匆匆打下这几个字，“等我。”

一路上哪怕再疲惫，他也兴奋地睡不着觉，强撑着一双疲倦的眼睛。

刚下飞机，裴宴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戚絮。

第三十三章

她身穿白色的大衣，娇艳明丽得不可直视，哪怕站在阴暗的地方，裴宴觉得自己也一眼就看见了她的身影。

他快步走上前，朝戚絮笑了笑，满是苦涩和心酸地轻声道：“我很想你。”

戚絮静静地看着他，拿出放在口袋中的证件和结婚本。

“裴宴，我们正式去离婚吧。”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言语，司机开得战战兢兢，几乎不敢颠簸一下，生怕触了总裁的霉头。

可当戚絮往窗外看去，发现是一条极为熟悉的路时，一时间愤怒地侧过头瞪着裴宴。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要回这里！”

这是他们的婚房。

戚絮不愿意下车，裴宴就伸手把人从车里抱出来，他身上的伤口被张牙舞爪的戚絮弄裂了好几处，依旧面不改色。

似乎只要能够触碰到戚絮，他就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戚絮被他一路抱着回了房，路过许多好奇的仆人，羞愤地一口狠狠咬住了裴宴的肩膀。

可他毫不吃痛的模样，把人放在了床上，锁上了门。

戚絮气得脸色涨红，高声道：“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告你强奸！”

裴宴脸色苍白，他连着两天都没睡好觉了，抱住戚絮躺倒在床中央。

戚絮举起手腕，想要扇他一巴掌，可看着那张极度疲惫的脸，还是没能忍心下去手，恨恨地收了回来。

裴宴笑了。

他嘴角弯出幸福的弧度，就好像充电一般将脸抵进戚絮的颈窝，嗅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芳馨香味，那一瞬间竟有流泪的冲动。

“我不爱你了，”戚絮冷冷地说，“不要再缠着我，我真的累了。”

“累了就和我一起睡一觉。”裴宴把她抱得更紧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你都看见了，我和梁彦已经在一起了。”

“那我就去告他，当小三破坏别人感情。”

“到底谁先破坏感情？我跟你又有什么感情可言？”

戚絮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愤怒地推拒着裴宴的身体。

“我，”裴宴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是混蛋，对不起，宝宝。”

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搂着戚絮沉沉地睡着了。

戚絮被他禁锢地动弹不得，躺在原地半晌，慢慢地红了眼眶。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完全不爱裴宴，哪怕知道或许这只是一时的温存。

等到谢小秋出了什么事情，他又会离开自己的身边，头也不回地奔向他命运所指的方向。

可至少此时此刻，她再想唾弃自己，也无法否认。

有裴宴在身边，她幸福得要命。

第三十四章

这一觉睡得漫长而安稳，身体上各处的伤口都在逐渐恢复，裴宴在睡梦中逐渐松开了紧皱的眉。

他梦见年少时期，自己还那么的不成熟，更不愿意去照顾一个没成年的跟屁虫。小小的戚絮还带着点婴儿肥，亦步亦趋地落在他身后。

似乎只要多跑几步，就能把她甩的远远的。

可他刚有这个念头，身后就传来嫩生嫩气的哭声，戚絮跪坐在地面上，一双幼圆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手掌上全是沙子和泥土。

裴宴本想快点走开，可是他鬼使神差地靠近了小戚絮，对方却突然冷下了脸：“我不要你，我要梁彦。”

他惊醒了。

身边早就没有了一丝温度，就如同梦中的戚絮，现在的戚絮也不需要自己了吧。

他苦笑一声，起身穿好了拖鞋，可下一刻房门被推开，戚絮带着家庭医生絮絮叨叨地走了进来。

“发高烧，嗯，而且身上很多伤口……”

裴宴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

戚絮发觉他醒了，顿时变了脸色，冷淡地说：“医生，他醒了，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你帮我换了衣服？”裴宴充耳不闻，定定地看着戚絮。

女人明丽的脸上染上一层薄红，迅速反驳道：“怎么可能，阿姨给你换的。”

裴宴点点头：“嗯，那我等会就去问问是哪个阿姨这么贴心，我给她涨薪水。”

戚絮冷哼一声：“还有力气贫嘴，看来你烧是完全退了。”

医生被这番争吵听得汗颜，忍不住打断道：“裴先生，还是让我帮您看看吧。”

两人总算结束了小孩子斗嘴模式，戚絮看着医生来了，转身就想离开。

裴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小心点！”针孔在扎进去的那一瞬间险些歪了，戚絮愤怒道，“别连累医生，扎歪了你是不是还要扣他薪水啊？”

医生擦了擦汗，把消炎药挂好后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没有了外人，裴宴更是肆无忌惮，他仗着自己在吊水，拉住戚絮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戚絮脸色涨红，坐立不安，却被腰间的手臂紧紧禁锢着。

“很困，”裴宴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倦怠地说，“宝贝，不动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得像是上好的乐器，戚絮耳边炸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嘴硬道：“反正跑针了痛得也是你。”

“嗯，痛死我，都是我活该。”

说到这个，戚絮立马坐直了，侧过脸瞪着裴宴：“你身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反复愈合过裴中又被刺激，已经发炎了。”

裴宴一时不知道怎么ʐɦօʊ解释这段时间的行为，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的戚絮，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第一反应却是他的身体。

戚絮感觉到耳垂被温热的气息拂过，随即柔软的唇印了上来，煽情地留恋过她的侧脸。

“我告诉你，你再考虑要不要原谅我，好么？”

第三十五章

这段时间在国外他们反复地实验、反复地验证结果，才触碰到这个世界规则的漏洞。

三言两语就讲完了所有事情，戚絮却始终默不作声，裴宴看不到她的脸，心里不安。

他知道，无论是他付出的努力还是受到的伤害都和戚絮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戚絮真的想转头去爱另一个人——

累累前科的裴宴，根本没有资格争取被原谅的权利。

可当他轻轻扶住戚絮下巴时，手心立刻触碰到一手湿热，戚絮咬着嘴唇哭的无声无息。

裴宴那一瞬间觉得，比起自己被放弃，她的伤心更让自己心疼。

“没事的，没事的，”裴宴亲了亲她的侧脸，不顾还在吊水的手背，搂住她的腰晃了晃腿，就像在哄一个小孩，“不疼了。”

“医生说，以后可能会留疤，”戚絮哽咽着说，“你傻不傻啊，联系不了我就暂时不要联系嘛，这么折磨自己……”

“可是想你是抑制不住的，”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