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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楚笙躺到床榻上，用力抱紧了自己。

很久很久，夜已深了。

孟尧还没有回来。

韦楚笙看着纱帘，忍不住去想，孟尧现在在陪在费盈盈做什么呢？

是哄她睡觉，还是在听她肚子里的动静？

忽然，门被轻声推开。

孟尧轻手轻脚脱了衣，掀开床帘，却发现韦楚笙还没睡。

他愣了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他边说边躺进了床帐中，搂着韦楚笙埋进她颈间。

嗯，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澡豆味。

韦楚笙心发颤，鬼使神差地开了口：“阿尧，你成婚时说要把自己的私印，还有府上管账的掌权印交给我……现在这话还算数吗？”

孟尧的动作停了，黑暗里他的声音有些暗哑。

“你如今尚无子嗣，掌家之事再等等吧，等你有孩子再说。”

韦楚笙的心咯噔一下。

他明明知道，她很难有自己的孩子……

第5章

韦楚笙想说的话，被孟尧的吻堵在了喉咙里。

幽深寂寥的夜似乎永无尽头。

一切缠绵悱恻也逐渐被隐入这片夜色之中。

可明明在被紧抱着，可她却像是沉溺在起伏的潮水中，摸不到边缘。

第二日清晨，窗子透射进的阳光照亮了一室春华。

韦楚笙光洁白皙的脖颈满是亲昵后的痕迹。

孟尧捧着她的脸，懒散哄道：“夫人，该起床了。”

他眼里深情款款，让她有些失神。

这一秒，俩人是这样的亲密无间，仿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从没有发生过。

好歹，此刻的她是幸福的。

韦楚笙闭上了双眼，想着要是此刻是永远多好。

就算是精心编造的美梦也罢，就让她再骗自己多一会儿吧。

……

一个月后，系统小九终于看不下去了。

忍不住质问出声：【我不明白你还在犹豫什么？】

不等韦楚笙解释。

下一秒，小九将孟尧和费盈盈从相识到相爱的画面，展示在了她的面前。

他们二人的第一次见面，是韦楚笙邀请费盈盈来孟府做客。

费盈盈当时看孟尧的眼神就不对了。

但孟尧一直保持距离。

直到有一次，孟尧收到费府的请帖，喝下放了药的酒水。

趁他醉，费盈盈将他扶进了自己的卧房。

清醒后，孟尧差点杀了她，却架不住费盈盈梨花带雨哀求。

他是念在她与韦楚笙往日的情谊上，才将这事按下不提。

可两个月后，费盈盈派人送来一封信，告知她怀孕了。

而那一天，韦楚笙第七次被太医诊断，没有怀孕。

她看着一直说没有子嗣也没关系的孟尧，捏紧着那封信红了眼眶。

然后他去找了费盈盈，对她说：“把孩子生下来，我会给你名分。”

原来，他也是想要孩子的。

韦楚笙心中蓦然一痛，泪水滑过眼角，无声无息。

系统小九终是不忍让她再继续看下去，眼前的画面就此戛然而止。

可她内心的悲痛却越发忍不住，强烈的委屈遍布全身。

那一刻韦楚笙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没忍住下一秒便干呕起来。

雨筠听到声音，慌忙跑进来：“小姐，您是不是有了？”

韦楚笙顿了顿，一算日子，她的月事的确迟来半个月了。

雨筠连忙去请大夫来把脉。

不想，孟尧和太医一起来了

他风尘仆仆，身上铠甲都还没脱：“阿笙，你怎么了？”

“听说你身子不适，我特地赶了回来——太医，请您给瞧瞧。”

说完，那位太医便走上前来替她诊脉。

韦楚笙紧紧盯着他，眸子中盛满了期待。

然而面前的徐太医略微沉吟一刻：“夫人是脾胃不适，有些湿热，只要多休息即可。”

此话一出，韦楚笙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

到底……还是失望。

她下意识抬眸去看孟尧的反应，神色难过：“阿尧，我又没能怀上……”

孟尧有些怔，没反应。

韦楚笙失落地垂下头。

这时，耳边却骤然传来孟尧的低喃，如雷贯耳。

这是小九特意放大让她听的。

她听到孟尧说：“还好，楚笙并无身孕。”

叹息中，带着受惊过后的庆幸。

韦楚笙喉间一梗，苦涩蔓延。

她抬起头，扯起僵硬的嘴角，问：“孟尧，你是在庆幸我没有子嗣，还是在庆幸这掌家之权终不可能落于我手？”

第6章

韦楚笙死死盯着孟尧，不放过他脸上闪过的任何一丝表情。

不能否认的是，她还抱着一丝期望。

可下一秒，他眼神微暗，哑声搪塞了一句：“你整日别想些乱七八糟的，我说了你永远都是我孟尧的妻子。”

说罢，他伸出手想将她拥进怀里。

韦楚笙第一次反感与嫌恶他的触碰。

“那你将私印和管理府中账务的权利交给我，否则人人议论，我不能安心。”

她说完，亲眼看见孟尧头顶上那两条纯度一百，浓度一百的爱意值，数值骤减。

孟尧嘴唇动了几动，最终却也没能给她回答。

韦楚笙鼻尖发酸，情绪在心头翻涌着，但最后还是泄了气。

“罢了，我说着玩的。”

孟尧紧拧的眉头一松，附身揽她入了怀。

“阿笙，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韦楚笙面无表情，回拥着他配合演戏：“好。”

这时，孟尧身边的侍卫走了进来。

他就将她松开，听完低语，他拿起佩剑。

“你按照太医开的方子好好休养，我出府处理一下事情。”

又是这样蹩脚的理由。

韦楚笙看着孟尧极力掩饰的慌张，目送他走出了屋子。

她心中清楚，连孟尧原本浓重的爱意已变得复杂晦暗。

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将军，就快要消失了。

韦楚笙倏地拨开被褥下地，追了上去。

她从后环住他的腰，脸紧贴上他宽厚的背：“阿尧，再陪我一会儿好吗？”

她在赌，赌这次孟尧会不会为自己停留。

可孟尧没有回头，更是想把她的手给拿开：“阿笙，别闹。”

韦楚笙紧了紧手臂，哽声笃定：“我没闹。”

她哽了声又问：“阿尧，你保证……你只爱我一个人，好吗？”

孟尧似轻轻叹了口气，而后转过身来抱住她：“我保证，我只爱你一个人。”

他语气缱绻缠绵，眼里的真情让韦楚笙一时都失了神。

可他依旧坚定坚持地将她的手拿开：“听话，我真的有事。”

孟尧还是走了。

冷冽的风从门缝钻进来，韦卷了韦楚笙的全身。

她站到手脚都发麻的时候，她听到小九幽幽地叹出一口气。

紧接着，小九就又给展开了画面。

孟尧到了费盈盈的院子，两人相拥着。

费盈盈靠在他怀里撒娇：“阿尧，你来的这么晚，让我好等。”

“连孩子都看不下去了，在肚子里折腾我呢。”

孟尧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语气温柔地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好，我错了。”

“补偿你好不好？”

说完，他捧住她的脸吻了下去。

这一幕如万千根针扎进韦楚笙的眼里。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直到绝望的情绪铺天盖地袭来。

她不能自已地跌坐在地，死死捂着心口放声痛哭：“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小九冷漠的声音。

【到此为止吧，你的坚持只会加深自己的痛苦。】

韦楚笙哭到颤抖，眼眶红得要流出血：“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