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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苦水翻腾，涩得我眼眶都有些酸。

　　这时，谢泠泠转动轮椅，往我在的地方靠近。

　　可下一秒，她的轮椅突然不受控制，顺着身后的斜坡，直直的、倒退着冲了出去——

　　“救我！宋警官！惊墨！”谢泠泠哭声求救着。

　　我连忙追上去，想要抓住轮椅。

　　可轮椅滑冲下去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轮椅侧翻。

　　谢泠泠也从轮椅上，重重的摔了出去！

　　“谢小姐，你怎么样？”

　　我迅速来到她身边检查伤势。

　　可手还没碰到，就被一巴掌打开。

　　“泠泠！”

　　冲过来的季惊墨将我推开，怀抱着谢泠泠，眼里都是担忧。

　　等看向我时，又只剩下了怀疑和指责：“你做了什么？”

　　我喉咙像被石子卡住了一样，说不出一个字。

　　被季惊墨打开的手背上一大片红，肿胀的刺痛感却像这一巴掌，打在了我心上一样。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她是自己从斜坡上滑下来的，你可以自己问她。”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被这样误会，冤枉过。

　　更何况，是被我深爱的人！

　　委屈如洪水将我吞噬，我忍着情绪，直视着季惊墨。

　　“惊墨，是我没注意，和宋警官没有关系。”

　　谢泠泠小声的解释传来，季惊墨愣了一下，低下头看她：“我先送你去医院。”

　　他打横抱起谢泠泠就走，没有跟我道歉。

　　我也想走。

　　可谢泠泠毕竟是在我面前出意外的，最后，我还是给颜依可发了条消息，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

　　医生说谢泠泠伤的不重，但磕到了残肢，要住院观察。

　　我站在病房外，看着季惊墨对她的关怀备至，心里像有虫子在啃噬一样，疼得发颤。

　　好一会儿，他才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我，季惊墨眉心微皱：“你怎么还在？”

　　听着他话里的嫌恶，我再无法强装平静：“季惊墨，你要跟我说的只有这个吗？”

　　“在商场，你没凭没据的指责我，不该跟我道歉吗？”

　　季惊墨默了瞬：“抱歉。”

　　我没想到他真的会低头。

　　刚刚所有刚燃起的怒火像被泼了盆冷水。

　　也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哽得我胸口憋胀。

　　“你……”我下意识想找些什么话说。

　　季惊墨却再次开口：“泠泠是编号97375案件的目击证人，她的身体你也看见了，不能有任何闪失，今天这件事，我会上报局里，对你进行处罚。”

　　耳边一阵嗡鸣，我甚至觉得是我幻听了。

　　97375，是我们卧底五年那个案子的档案编号！

　　谢泠泠怎么会是目击证人？

　　可季惊墨没给我再确认的机会，他折身走回了病房，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气得手脚发麻，却毫无办法。

　　但谢泠泠受伤这件事，我问心无愧。

　　却没想到第二天刚到局里，就被叫进了会议室。

　　长桌对面，坐着两名督察。

　　他们朝我点了点头，随后其中一人开口：“柳曦珠，季惊墨同志实名举报你伤害证人，我们将对你进行调查。”

　　“请交出你的证件。今天起，你停职。”

第5章

　　停职？

　　仿若五雷轰顶，我面色一白。

　　我没想过会这么严重，试图争辩：“我不接受。”

　　“这件事的是非经过，只要调出商场的监控录像看一下，不就全明白了吗？”

　　督察人员面无表情：“你不要激动。录像我们去调了，但那个时间段的记录不知为何被删除了。你放心，等找回记录，确认你是无辜的，我们会还你清白。”

　　话说到这儿，我只能按着他们说的，掏出了我的警官证。

　　督察很快离开。

　　我坐在会议室里，脑中一团乱麻，也隐隐觉得我好像掉进了一个圈套里。

　　而这一切的开始，就是谢泠泠！

　　遇到季惊墨时，他刚从领导办公室里出来。

　　见到我，他眼神漠然，还夹杂着一丝冷意。

　　我本想上前的脚步，就这样被冻住。

　　直到他擦肩而过，我如梦初醒般，匆匆开口：“你和谢泠泠什么时候认识的？”

　　季惊墨眼神一凛，全是防备：“与你无关。”

　　我被他这副保护者的姿态，弄的心头仿佛有火在烧。

　　“季惊墨，我是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我深知我的职责是保护人民百姓。”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往坏了想？我们在一起的那五年，我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吗？”

　　我气愤又委屈，让他相信我，就这么难吗？

　　明明以前他说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站在我身后的！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季惊墨眼眸冷淡，“至于那五年，我忘了。”

　　扔下这话，他像是最后一丝耐心也耗尽了，径直离去。

　　我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一个人站在幽长的走廊里，心脏像被铁丝网死死勒住，一片鲜血淋漓。

　　停职调查期间，我不能再待在局里，只好回家。

　　躺在沙发上，我望着头顶冷白的灯光，意识昏昏沉沉，竟很快睡了过去。

　　梦里，我又梦回了卧底时的生活。

　　犯罪窝点表面看着欣欣向荣，实际上，内里早已腐败不堪。

　　刚混到罪犯头目身边的时候，我每天都陷在一种无力和自责里。

　　我想救人，但是被坑害的人太多了。

　　救走了一下，又会被骗进来另一个，如无始无终的衔尾蛇一般，我根本救不完！

　　梦里的画面，光怪陆离、断断续续直到最后抓捕的那天。

　　我配合着同事抓捕犯罪头目，却让头目的另一个心腹蝎子跑掉了。

　　蝎子……

　　我看着他消失前的回眸，突然觉得有几分眼熟，好像最近才见过！

　　是在哪儿呢？

　　我仔细回想着，抽丝剥茧，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下一秒，我却直接惊醒！

　　我想起来了！

　　是谢泠泠！

　　蝎子的眉眼，和谢泠泠相似极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浑身都被吓出的冷汗浸透。

　　可谢泠泠和季惊墨六年前就认识了，还是目击证人……

　　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匆忙想要联季惊墨。

　　可转念想到他和谢泠泠的关系，以及对她的维护，还是决定一个人去验证。

　　浓烈的消毒水味弥漫了整个医院。

　　我站在病房门口，却怎么也无法打开眼前这扇门。

　　因为门内，季惊墨也在。

　　他正端着汤，一勺一勺吹温了，喂给谢泠泠喝下。

　　我看着这样的画面，不禁想起了那五年里，季惊墨也曾这么细心对待过我。

　　我以为这是他爱我的证明。

　　可原来……他只是将对谢泠泠的好，一比一复刻还原，演给我吗？

　　我无法接受，却也无法质问。

　　因为我才是后来者，没有资格。

　　我死死攥着手，压下几乎将我溺毙的苦涩，走到一旁，想等季惊墨离开再进去。

　　可脚步还没迈出去，就听病房里传来谢泠泠期待的问话。

　　“惊墨，你之前说等我的腿伤好了就会娶我，还算数吗？”

　　而季惊墨语气淡淡，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

　　“当然。”

第6章

　　我心脏仿佛被一根钉子，狠狠贯穿。

　　脚步也再挪动不了分毫。

　　我定定地看着季惊墨挺直的身影，眼眶越来越滚烫，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我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他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我甚至来不及逃跑，就被迫和他面对面。

　　季惊墨眼神冰冷：“你又来干什么？”

　　我看着这样的他，喉咙干涩又沙哑：“你……真的是季惊墨吗？”

　　我的季惊墨会把爱我挂在嘴边，他会把这世界上所有的温柔和爱意都给我，只会向我一个人许诺结婚，和以后。

　　他不是眼前这个爱着谢泠泠的人。

　　是我认错人了！

　　我试图自欺欺人，可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我没有认错。

　　我只是不能接受，季惊墨爱的人，不是我。

　　明明在那五年里，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季惊墨是我的男朋友。

　　可为什么任务一完成，就什么都变了！

　　我不甘心，失去的感觉如凌迟一般折磨着我。

　　季惊墨却无知无觉：“柳曦珠，你现在被停职调查，就该待在家里。”

　　闻言，我心里更苦了，却也想起了来意。

　　我沉下心神，尽量不去想感情上的事：“季惊墨，卧底的时候，你见过蝎子吗？”

　　季惊墨表情微变：“你想说什么？”

　　“谢泠泠。她和蝎子的眉眼，很像。”我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你之前说她是目击证人，那她跟蝎子之间的关系……”

　　“没有关系。”季惊墨打断我的话。

　　认识五年，我也第一次看见他这么严肃的神色。

　　“我也不觉得泠泠她和蝎子有哪里相像，是你记错了。”

　　季惊墨的话，让我有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我自认很了解季惊墨，自然能看出他此刻是在说谎。

　　但我不明白，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上报局里，此刻又为什么要否认？

　　心里有一个猜想逐渐冒头，我却不敢探究。

　　我抓紧手里的手机，坚硬的金属机身咯得我掌心发麻。

　　我的声音也变得又哑又沉：“是我记错了，还是你希望我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