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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依旧是那个咖啡厅，同样的位置，孟夏已经早早地来了，坐在那里，点了一杯柠檬红茶，静静地喝着。

“我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这个位置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我并不像之前那般心急，迫切地想要知道冯霖的下落以及事情的始末，我坐下来，点了一杯冰拿铁。

“呵，高中的时候，我们总会来这里喝咖啡，就坐在这个位置，不过和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墙上沾满了便利贴，写满了留言。”

“你们？”

“对，那个时候，她没带你来过吗？”

“谁？”

“冯霖学姐。”她再次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我已经淡然了，我已经完成了她的承诺，冯霖沉冤得雪，他不欠她的了。

“没，没有。”我只是个追求者，记忆中冯霖几乎没和我说过话，除了正常同学之间的社交。

“学姐是当时话剧社的社长，她每次带我们排练都会为我们准备饮料，她记得住我们每一个人的口味，她记得我最喜欢喝的就是柠檬红茶，但是她总是说，喝多了容易发胖……”她顿了顿，继续说着，“那天我们在排练的时候，赵明尧在排练室和学姐表白，学姐当众拒绝了他，赵铭尧觉得不甘心，之后才发生了那件事，你可能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有学姐的手机，因为褚子骁入狱之后，我出国留学，赵铭尧出了轨，我全然不知，还满心欢喜地嫁给了他。”

我震惊地看着她，“我确实对你怀恨在心，如果当年你出面作证，让那个畜生坐牢，我也就不会这样，也不会有这样一段可笑的婚姻。”她释怀地笑了笑，“不过好在结束了，我还要谢谢你，这比离婚更痛快，这样才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和他结了婚之后，婚后生活并不幸福，就像我给你讲的，他越发地肆无忌惮，几乎连隐瞒都不隐瞒了。有一天我发现他和褚子骁的女朋友在家里厮混，我提了离婚，但他不允许我追究，还打了我，不允许我管。我不敢和家里说，我觉得很丢人。我在无助的时候想起了学姐，我了解了当年事情的始末，打听到赵明尧制造舆论诋毁她，她被控制在精神病院，我动用关系把学姐转移到别家医院疗养，从此开始了我的复仇计划。”

咖啡好了，服务生端上来，我喝了一小口，继续听她讲故事。

“我拿走了学姐的手机，找到了你和褚子骁，你们都喜欢学姐，自然就好控制一些。我先是了解你目前所从事的行业，住址这些个人信息，我查到你在那天有个签字售书会，我登记了假的身份信息，在签字售书会上引起你的注意，让你自然而然地联想起冯霖学姐，并且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我有信心你会找来。果然你如约来到畅想国际，我再一次引导你回忆当年的事，从你的反应我更加确定了，你会帮助我完成计划。”

“你是说那天我确实进入了那间工作室？”我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梦，“那为什么当时我再折返回去的时候，那间工作室变成了杂物室？”

“因为我把那幅画换到了对面墙上，你所进入的是走廊另一边角落的房间，你昏迷了，这些事情自然不难做到。”

“那杯咖啡……呵，说好的没有毒呢？”我自嘲地笑了笑，银质的勺子在咖啡杯里顺时针搅动。

“安眠药可不算是毒药。”孟夏狡黠一笑。

狡猾的女人……我甘拜下风。

第四十章所谓真相

“与此同时，我和褚子骁也有约定。褚子骁比你更好控制，我查过他的资料，他是我们同一届高材生，品学兼优，靠勤工俭学补贴家用，为人忠厚老实，所以在学校经常被欺负。当年赵铭尧逼他在旁边把风，之后又把罪名推在他的身上，他锒铛入狱，学校的保送名额本来是给他的，大好前途就这么被断送了，他怎么可能不恨他？我说了我的计划，他同意了。”

“所以就有了他假扮记者来采访我的那出戏？”

“这么做只是想让你恐慌，心底的秘密被挖出来的滋味并不好受，这种情况下你就会按我说的去做。我把学姐的手机寄给你，你会迫切地想知道寄件人的目的，甚至会觉得是不是学姐回来了。”

“你不怕我报警吗？”我反问道。

“你不会的，你不想让这件事再被翻出来，所以你犹豫，纠结，我都看在眼里，我在你常出现的房间安装了监控，你处于什么状态我一目了然。”

“的确，我在房间里发现了几个摄像头。”我开始佩服起这个女人，好在她没有要害自己，不然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前面的都是开胃菜，接下来的才是主菜。我约你去酒店，当时，褚子骁就在隔壁，赵铭尧和那个女人已经断气了，他提前挡住了，这样就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我们有罪。不过不得不说，处理现场你们是专业的，给我省了不少麻烦。案子查了很久，差不多所有的疑点都聚集在褚子骁身上的时候，你们开始寻找他，但是你们找不到，因为他一直躲在我家里。时机终于到了，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公众视线之中，直到最后，你们把他抓到。”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让我顶罪是吗？”

“没错，你到底是学姐最爱的人，我不会让你有罪的。”

“最爱的？你在说什么？”我被这句话弄得有些懵，我不明白孟夏说的是谁。

“你还是想不起来吗？学长……我们在话剧社有过一面之缘，你是体育生，每天在操场上训炼，那天是我陪学姐去给你送的午饭还有一瓶酸奶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冯霖怎么会给我送午饭……我只是，只是暗恋着她而已。”我矢口否认，我印象中不是这样的，但脑海里却闪现出几个碎片，爱心便当的盒子和酸奶罐，她亲手交给我……

“你醒醒吧，学长！事情根本不是你记忆中的那样！你不是单相思，在大二的一个夏夜，就在那晚！你向学姐表白，你在宿舍楼下摆满了蜡烛，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枝玫瑰花，你对她说，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她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答应了你，你吻了她！你根本就不是她的暗恋者，你是她的男朋友啊！”

我训练休息的时候去话剧社看她，每天放学我送她回家，我们一起在图书馆准备期末考……

我终于记起来了，所有人都在陪我演这出戏，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却始终不愿意醒来。

“身为男朋友的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侮辱，却什么也做不了！你受不了精神上的刺激转了学，之后上了警校……”

“对，我说，我会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这不是你的错！十年了，你一直无法原谅自己，甚至把你自己想象成是一个见死不救的懦夫，在小说里绘声绘色地把当时的情景写出来！你觉得你亏欠她，但事实上你并没有！你之所以不能出庭作证，是因为当时你被打晕了，失去意识之后，你根本不知道当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晚你送冯霖回家，在半路上你就被人打晕失去意识了，你怎么能救她！”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霖霖也不会有事……是我没能尽好一个男朋友的责任……”我开始喃喃自语，双手紧紧地抱着头，痛苦万分。

“不是，不是你的错！你其实根本就没有逃避，你每天都在看相关的新闻，你把所有信息摘录出来，你写小说，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关注这件事，了解当年的真相！你已经尽力了！”孟夏竭尽全力地为我解释着。

“还不够，霖霖她不会原谅我的！”我捂着脸，无力地跪在地上。

“她已经原谅你了！”孟夏想要上前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不，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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