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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峰本打算走了，听到乔大志的话，止住了脚步，抬眼看向乔新月。
　　“爸，你没事儿吧？反正在医院，不行你也看看呗？眼睛和脑子都一起看了！”
　　“你！什么话！”
　　乔大志被气得都要打人了，今天的乔新月哪哪都不对劲。
　　“人话，听不懂吗？现在是李梦害我不成自食恶果，还得我这个受害人来照顾加害人？
　　我还没说她弄坏我外套，赔我衣服呢！”
　　作为一个打工人，什么样的锅没见过，这些都是小意思。
　　“还有，爸，你这偏心都偏到姑姑家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梦才是你女儿呢！”
　　乔新月拿那双大眼睛在三人之间来回转，“要不你直接……”
　　“乔新月！”乔大志此时恨不得缝上她的嘴。
　　看着病房门口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你！你给我滚回家里去！”乔大志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我本来就要走！表姐你好好照顾自己哈，少吃点肉，不然疤痕长得更丑！”
　　这个贱不犯tຊ不舒服。
　　乔新月听着病房里李梦的哭喊声，心情舒畅地走出人群。
　　林峰也出了病房。
　　“林医生，你咋又回来了？就算为了流动红旗，也不用这么拼吧！”
　　王建是林峰同科室的医生，看到刚值班回去的林峰又回来了，调侃了他一句。
　　林峰没理他，也抬脚出了医院。
　　今天的乔新月跟以往他认识的乔新月完全不一样，林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王建暗暗呸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乔新月回到家，随便对付了两口，才有时间好好理一理现在的情况。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每个打工人必备技能。
　　况且，不管是乔新月的人生，还是社会的未来，她都比较了解。
　　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很精彩。
　　只是，某些个碍事的人，必须要从她的人生中消失。
　　为了中午的相亲，乔新月请了一整天的假，下午没事做，就换下破掉的外套，准备睡午觉。
　　这八十年代的衣服质量还不错，虽然被拽破了，但里面的棉絮一点没出来。
　　不过就是样子丑了点，等她有钱了，一定要好好地买几件好看的衣服。
　　等等，现在好像都是自己做来着。
　　但是，只看过猪跑的乔新月并不会。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到有钱的时候……
　　谁知还没睡着，又被吵到了。
　　“乔新月，给我出来！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爸爸放在眼里！”
　　“烦死了！”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乔新月是怎么忍受了那么多年的？”
　　她哪里知道，在乔大志眼里，一直很听话的乔新月突然变性了，让他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
　　安抚好李梦母女，就赶回来跟乔新月算账。
　　但乔新月不但不出来，还把房门关地紧紧地。
　　眼看下午上班时间快到了，乔大志只能先赶去工厂。
　　乔新月的耳朵也总算是清净了。
　　心里升起了要一个人住的想法。
　　但现在太不切实际。
　　况且……
　　算了，不想了，传到桥头自然直，睡醒了再说。
　　她一觉睡到傍晚，醒来时门外已经有人走动了。
　　应该是下班回来的王淑芬，也就是乔新月的妈妈。
　　她似乎在准备晚饭。
　　乔新月走出房门，看到被乔大志砸那么用力还没有破的门，感叹一句做工真结实。
　　“月月，你醒啦！”王淑芬一边在厨房忙活，时不时转头跟她说话。
　　“中午的事我听说了，你别往心里去。”
　　“你姑姑她们就两个人，你爸平时多照顾他们是应该的。”
　　“就算是梦梦不对，你也别太跟她计较。”
　　“不是我想计较，是李梦诬陷我！”乔新月放下水杯。
　　“哎……你多包容一下她，毕竟……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王淑芬装了鸡汤，递给乔新月。
　　“你爸已经把她接回家了，这鸡汤你送过去吧。”
　　“这是舅舅送来给你补身子的！”
　　王淑芬是农村人。
　　十五岁的冬天去河边洗衣服，掉进冰窟窿里冻坏了身子。
　　和下乡知青乔大志生下乔新月后，就再也生不出第二个。
　　被婆婆李桂花骂赔钱货。
　　她生了乔新月之后身体更加不好，大哥王大壮时不时会送一些鸡蛋或者猪肉给她。
　　前两天刚来过，这次竟然送来了一只鸡。
　　让王淑芬和乔新月好一阵欢喜。
　　只是她没想到会为了这事把鸡给炖了。
　　现在是冬天，可以留着吃好几天呢。
　　“快去吧！我把鸡腿给你留着。”
　　“好吧。”眼看没有回旋余地，乔新月只能拎上布袋出门。
　　这个时代，就连塑料袋都很少见。
　　李梦母女俩住在隔壁单元，房子是李梦父亲留下来的。
　　几栋房子的格局都是一样的。
　　乔新月走到门外就听到乔大志和乔珍珍在里头安慰李梦。
　　“梦梦放心，工作肯定不会有变数的，你只管好好休息，其他的不用操心。”
　　“对啊梦梦，你不要担心，我托人去买祛疤膏，肯定能跟以前一样漂亮的！”
　　这时候她乔新月不出场，都对不起这温馨的氛围。
　　“表姐，你回来了啊！给我开开门，我妈让我给你拿鸡汤来了。”
　　里面的声音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是乔大志给开的门。
　　乔新月无视他警告的眼神，进门放下鸡汤，就对着李梦一顿看。
　　“你……看什么？”
　　“没啥，就看看你有没有破相。”
　　“还好，只是额头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乔新月故作高深。
　　“都说额头破了又漏财又倒霉，表姐，你最近要小心点了！”
　　“妈！”好不容易被哄好的李梦又崩溃了。
　　“你给我闭嘴！”乔大志狠狠地拽了乔新月一下。
　　她也没生气，“我是在关心表姐啊！”
　　乔新月一边整理被拽歪的衣服，自顾自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姑姑，你是她最亲近的人，你可得当心着点，你看我，今天就被连累的相亲都没去！”
　　“听说刘婶给我介绍的是一个小学老师呢，整个人斯斯文文的，学校还给分配了一间房子，就在供销社边上的小区里。”
　　“要不是表姐突然摔下楼，我跟他可能就成了，哎……”
　　“我让你闭嘴！”乔大志伸手就要打乔新月。
　　乔新月坐着没动，只要他敢打，乔新月就敢跟他断绝关系。
　　但乔珍珍给拦住了，乔新月还可惜了一阵。
　　“那我走？”
　　她站起身，看了乔大志一眼，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看得乔大志又一阵火大。
　　这个逆女！
　　在开饭之前，乔大志回来了。
　　还带回了一个消息。
　　“那个相亲你就别去了。”
　　“为什么？”
　　“梦梦的伤怎么说都跟你有点关系，就当是补偿她吧。”
　　王淑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老乔，你在说什么？”
　　“这种事是说让就让的吗？”
　　“……”乔大志不是没觉得不妥，只是一想到李梦那可怜的模样就觉得不忍心。
　　“妈，”乔新月放下碗筷，“算了，反正从小到大，只要是李梦看上的东西，最后都会是她的。”
　　乔新月冰冷的目光转向乔大志。
　　“我不像她，只要撒个娇，无论是工作还是对象，别人都会送到她面前。”
　　“工作？什么工作？”
　　“您还不知道吧？我爸，给他外甥女，找了一份好工作呢！”
　　王淑芬惊愕地说不出话。
　　被她们两这么看着，乔大志心虚地清了清嗓子。
　　“事情就这么定了，反正人家也没见过你，谁去都一样。”
　　“谁去都一样？呵，那你把她接过来住家里，把她当女儿呗！反正谁都一样。”
　　啪！
　　这一巴掌还是落在了乔新月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