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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凛的眼神冰冷刺骨，看每个人都像看死人。
他眼里充满狠辣，似乎此刻想把生物学上这个父亲从基因里剥去。
或者现在杀了他！
他用脚踩在了他爸脸上，反复摩擦，声音沙哑，“老子告诉过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老子就杀了你，你是不是忘记我的话呢？”
又使劲儿一踹，顾有根直接嚎叫起来。
这一声惨叫让躲在家里偷听的邻居们都忍不住探出了一个脑袋，“顾凛又在打他老子了！”
“原来真是他老子啊，我还说到底是谁大中午这么敲门，还想过去问一问呢。”
“千万别去，那老东西就是个流氓，年轻的时候就敢上门气死沈老太婆，现在怕更不成样子了。你管这事，以后他就天天闹你家，你家还有个女儿呢，被他盯上还得了！”
说话的大姐震惊，“顾凛他爹这么混账呢！”
“那可不是嘛！”
本来就吃午饭的时间，这么一闹，离得远能听到动静的邻居，都端着饭碗出门边吃边听着。
有些大婶嘴巴都撇到对面河去了，白眼翻了天上，“那不然咧，从牢里放出来的算什么好东西，你刚搬过来不知道，这闲事真的不能管，一管就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甩不掉！”
所以，顾凛他爸踹门声音那么大，也没人敢出门帮忙。
实在是大家都不敢惹上这种混人。
他一个人一条命，光脚不怕穿鞋的。
可他们怕啊，都是普通人，家里老老小小，惹上这么一个流氓，日子还怎么过。
又心里安慰着想，毕竟是一家人，应该闹不出意外来。
——
顾凛在看到顾有根再次出现在他家门口时，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慕宁也绝对没有看错，那一瞬间的狠辣和杀意的确从顾凛眼神里划过。
他的声音阴冷到像是地狱里冒出来的一般，“记不住老子的话，以后就不要再听了！”
说着他似乎想要用力踩断顾有根的脖子时，慕宁大喊一声，“顾凛，你住手！不是，你住脚！”
慕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都忘记自己还怀着孩子，大步跑到了顾凛身边，使劲儿拉着他的身体，似乎想把他的脚从顾有根身上拿开。
“你放脚啊！”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顾凛真的在她眼前杀人呢！
她做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管因为哪种原因，慕宁都不可能看着顾凛杀了他的老子，还是大庭广众，不知道多少人注视的情况下！
“顾凛，你放开啊！”
顾凛眼睛变得赤红，他甚至于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望着慕宁，“他想要伤害你！”
他在广场卖凉面时，突然感觉心里一阵抽痛，整个人变得无比慌张，大夏天整个身体仿佛置于冰天雪地当中，刺骨寒冷！
这是顾凛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想不出原因时，大脑里就划过了慕宁的脸。
那一刻，他没有任何犹豫，抛下客人来不及做任何解释，骑上摩托车向家袭来。
果然，他在门口看到了他这辈子最恨的人。
顾有根！
想到这个名字，他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妈妈的脸，外婆的脸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两个都是他最想保护的人，可偏偏她们就是在他最无能为力的时候出事了。
只要想到这里，顾凛就变得暴虐，很多次他都想杀了顾有根，替他的外婆报仇。
“你回来的很及时，他没有伤害到我，顾凛，你冷静一点儿行不行。”
慕宁大喊，她大学里上过心理健康教育课，她看得出顾凛的心理似乎出现了问题。
所以她只能更加大声，更加用力拉扯着顾凛的身体。
“顾凛，你放开，你不能因为一个畜生毁掉你的生活。”
“你摸摸我的肚子，咱们的儿子还有半年就要出生了。难道你想杀了这个男人，等儿子出生后，也没有爸爸照顾，你想让你的儿子再过一遍你的生活吗？”
你想你儿子再过一遍你的生活吗？
不！
顾凛眼里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他怎么愿意他的儿子再过一遍他尝过的日子。
那么苦、那么累，那么痛，痛得咬着舌头出血了还是感觉痛，
脚慢慢松开了，顾有根像捡回一条命一样赶紧逃离顾凛身边，然后大口大口喘气。
他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又以为顾凛有了儿子以后，肯定不敢杀他了。
整个人得瑟了起来，似乎觉得自己拿到了免死金牌，他躺在不远处得意的说道？
“顾凛，不管你怎么恨老子，老子都是你亲爸，你都是老子的亲儿子，你以后都得养老子。”
顾凛没有说话，拳头握得邦邦紧，仿佛下一秒就要砸到顾有根头上，可能的确顾及慕宁的话，他第一次在顾有根面前找到了理智。
但慕宁没有了，她双眼冒火，“你他妈的做梦吧！”
顾凛是不可以打死他，又不是不能打他。
慕宁第一次发火了，捞起门背后的扫把朝着顾有根打去。
“你说你是顾凛亲爸，他被人欺负被人打的时候，你在哪里？他饿着肚子吃不饱饭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他睡在大街上，睡在天桥下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这个男人不仅打跑了顾凛的妈妈，让她生死不明，还害死了顾凛外婆，以至于顾凛外公也郁郁寡欢，生病没多久就去世了。
从此以后顾凛不仅背着克亲的名声，还没有了家。
顾凛的流浪飘忽不定的生活都是因为顾有根。
“你不仅不配做一个父亲，你甚至连人都不配！你给我滚，你要是以后再来，我就烧一锅油泼你身上，我烫死你！”
“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