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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季糖干哑落话：“周严琛，我们离婚吧。”

第9章

　　话音落了之后，空气都静了几秒。

　　四目相对，迎上季糖泛红的眼，周严琛忽地冷笑一声，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离婚报告拍在桌上：

　　“我本来想着如果你不闹了，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可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你太让我失望！”

　　这话也彻底激怒季糖，所有委屈化为愤怒，直直得刺向眼前这个男人。

　　她一步步走向他，缓缓伸手攥住那张离婚报告，一字一句：“你还失望？”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我从来没见过有人会狠心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

　　“纵然我从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你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你去糟践孩子做什么？！”

　　“周严琛，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你就根本不配当一个人！”

　　话落，季糖拿起桌上的钢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颤抖着将离婚报告甩到周严琛的身上，满眼恨意——

　　“从今以后，我们再没有关系！”

　　一切发生的太快，周严琛还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忽地见季糖“噗呲”一声，她竟生生吐出了一口鲜血！

　　周严琛看着那刺眼的鲜红猛地一僵，一步走到她的身边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怎么了？跟我去医院！”

　　感受到他的触碰，季糖就像碰到了毒蛇，使劲了浑身力气将他甩开。

　　“别碰我！”

　　见他无措愣怔的样子，她却只觉得更加憎恶：“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死死盯着周严琛，咬牙泣血：“周严琛，我恨你。”

　　周严琛呼吸一窒，凝着面前崩溃的女人，心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攥紧，他想上前，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被一阵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季糖对他说——

　　“你最好祈祷我的女儿没事，要不然，穷其一生，我一定要你，要白小雨，要所有害我女儿的人永无宁日！”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后，她绕过了他，即使脚步不稳，但也坚持着挺直了背，转身离开。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中没由来的慌乱感越来越强，就好像是他真的做错了一样。7

　　周严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明明一切都是季糖闹的，是她想孩子想到有些疯魔了，偷了别人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这要是事情严重了，是可以让季糖去坐牢的。

　　可想到刚刚她离开的那种神情，又感觉她不像是故意的。

　　难道她真的……

　　周严琛揉了揉眉心，有时间还是带季糖去医院精神科看看吧。

　　虽然她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娶了她他就愿意对她负责。

　　他俯身把跌落在地的离婚报告捡起来放进抽屉。

　　“哗啦啦——”

　　外面的雨又大了起来，季糖刚刚出去没有带伞，他拿起伞正要出门，可拉开门却看见白小雨站在门外。

　　她浑身都被淋湿了，看起来很是可怜：“周副营长，抱歉又来打扰你了，雨太大，我家又漏水了，你可以帮我去修补一下屋顶吗？”

　　“我家老杨又临时出任务去了，他说有托你照看我，之前也一直是你在帮忙，你对我家的情况也了解一些，我就只好舔着脸来找你了。”

　　周严琛皱了皱眉，白小雨见状眸光一闪，又摸着自己的肚子：“周副营长，你要是没时间，我就去找找别人，只是这雨下的太大……我走慢点就好了。”

　　周严琛扫了一眼她的孕肚，不再拒绝：“行，我现在过去帮忙。”

　　工作宿舍离白小雨家不算远，但修补漏洞却季了不少时间。

　　周严琛修好漏洞，完全没心思听白小雨在他的耳边说些什么，满脑子都是季糖临走之前的模样，心很不安。

　　即使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季糖或许又在耍什么新的季招，但耳边嘈杂不断的雨声，让周严琛最终还是朝医院奔去。

　　很快到了医院。

　　在路过护士站时，耳边却忽地传来护士惋惜的声音：“你知道在三楼一号病房住了七个月的女人吗？就是那个周副营长的媳妇，叫季糖。她是真的惨哟，从怀孕到生孩子都只有她一个人。之前有孕妇偷她的麦乳精，她就受了刺激，早产生下个女儿。”

　　什么？！

　　周严琛的步子猛地一顿，心好似被什么忽地重击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而那护士的话还在继续——

　　“那个偷麦乳精的孕妇本来就胎死腹中，季糖的老公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自己的孩子给了那对夫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男人。”

　　“她真是可怜，之前差点动了胎气才住院，她老公对她不管不顾，听说对战友的老婆白小雨倒是格外关照，那偷东西的孕妇就是白小雨的表姐，季糖老公估计和白小雨有一腿。”

　　“她来求我，我实在不忍心，悄悄告诉了她那对夫妻留的地址，她估计去找了……”

　　“唉，可怜呀，先不说那对夫妻留的地址是不是真的，她早产还坐着月子呢，还呕血了，别孩子没找到，自己把命丢在路上了……”

　　一字一句响彻在周严琛的心间，让他彻底僵在了原地。

　　良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心底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慌措。

　　原来……从始至终，季糖就没有骗他！

　　想到她绝望恨眼，想到她衣襟前刺目的鲜红，想到那个被他亲手送给别人的孩子……

　　从来都以冷静自持的周严琛疯了般朝外跑去。

　　全身在这瞬间紧绷起来，耳边是呼啸过去的风，他不要命地跑着，终于抵达火车站。

　　他知道那对夫妻留下的地址是哪里，直接跑去了售票窗口急迫道：“买一张从这里到乌城最近一趟的火车票！”

　　售票员一怔，随后翻看票册：“最近一趟的是K937次列车，还有四分钟就要开动了，我们已经停止售票，同志你可以买明天……”

　　她话音还未落，周严琛却已经转身离开。

　　火车还有四分钟就要开动了……

　　他浑身紧绷着，一刻都不曾松懈下来，找到了检票员出示军官证：“我家属现在在里面，她的身体不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得把她带出来。”

　　检票员闻言，连忙过去打了个电话，得到批示后准许周严琛进去。

　　他一瞬都不敢耽误，冲进去后，正巧，绿皮火车启动了。

　　“呜呜——”

　　“不！等一等！”

　　“季糖！”

　　周严琛踉跄跑近，有感应般抬头看去，眼睁睁看着，坐在车窗边的季糖，冷眼和他擦肩而过！

第10章

　　火车驶离至远方，带起一阵风来。

　　周严琛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车消失在了视线尽头，心被狠狠揪起。

　　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死死攥紧了手，如果当初他没有去帮白小雨修屋顶，而是直接去找季糖……

　　“同志……”

　　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本想问问是否找到了家属，但见他身边空无一人也了然了情况，叹了口气道：“同志，你知道你的家属要去哪里吗？或许可以买下一趟的火车。”

　　“如果你不方便，将名字上报给我们，我们会和列车长沟通一下，让她到时候返程。”

　　周严琛黑睫轻颤了一下，终于开口道：“我去买下一趟，麻烦你们了。”

　　刚刚……季糖看见他了。

　　但她的眼底对他只有无尽的失望和恨意，就算列车长让她返程，她也不会回来的。

　　他要亲自去找她。

　　周严琛赶到了售票窗口，得知下一趟的火车在明天傍晚，即使心中再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他只得先回到军区，却看见了一道身影——白小雨！

　　脑海中闪过一帧又一帧的画面，白小雨说季糖害得她摔跤，白小雨说季糖发疯偷别人的孩子，白小雨在他要去找季糖的时候巧合出现……3

　　周严琛攥了攥手，这一刻，他好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大步走上前去，白小雨恰好回头看见了他，扶着肚子走了过来，面上担忧：“周副营长，季糖她没事吧？刚刚家属院的人都在说她已经疯了……”

　　周严琛的眸光更冷了几分，声音犹如寒冰：“白小雨，那个孩子……你为什么要说那个孩子是你表姐的？！”

　　说到后面，他紧攥着的手已经开始咯吱作响。

　　“我听医院里的人说了，那个孩子就是季糖的！”

　　白小雨猛地一怔，脸色白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表姐当时也早产了，是她告诉我那个孩子是她的……”

　　“但是你分明看见了季糖也怀着孩子，为什么那样断定？！”

　　周严琛冷声打断她，眼中已经浮现起了一抹戾气。

　　“周严琛，你在做什么呢！”

　　身后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随后一个身影挡在了白小雨的面前，正是杨一为。

　　看着他出现，周严琛气笑了：“白小雨，这就是你说的，杨营长出任务去了？”

　　听见这话，本来还一脸谨慎护住白小雨的杨一为眼中划过一抹疑惑，转头道：“媳妇，我什么时候说要出任务了？我不是说了这段时间都会待在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