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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回到家。
管家早已经把储物室的血迹清扫干净，闻萧然目光落在那片干净的地板上，却还是莫名心惊。
他移开目光，心想顾清予的事情还是要尽早解决，否则那些记者，绝不会善罢甘休。
疗养院。
“今天怎么样？”闻萧然对着迎上前的医生问道。
医生回道：“您太太的情绪已经稳定了简多，现在只是认知出现了混乱，建议您多陪陪她，帮助她早日恢复。”
闻萧然垂下眸子，几秒后他说：“好。”
医生替他推开房门，顾清予正把几块饼干往袋子里装，还有些碎屑在往下掉。
闻萧然情不自禁的皱眉，声音带着嫌恶：“你在做什么？不觉得脏吗？”
顾清予猛然转头，眼里的不安和防备让闻萧然觉得十分不舒服。
他想起医生的话，尽量温和的说：“我对你没有恶意，你现在身体出了点问题，必须配合治疗。”
顾清予眨着眼：“你是医生？”
闻萧然点头，顾清予微微放松了一下身体，像个小朋友一样垂着头不再说话。
顾清予自然的动作和反应，让闻萧然有些难以相信。
她似乎真的不记得他了。
空气中有些压抑，闻萧然想了想，指着她手里的袋子问道：“你把这个装起来干什么？”
顾清予看了他一眼，眼睛一下亮起来，声音变得轻快：“这是我要带给给阿琛吃的，他不写作业被司阿姨罚了不能吃晚饭！”
闻萧然猛然一怔，他被罚这件事，是小学的事。
其实那时候，他是故意被罚，整天调皮捣蛋，只是因为不想顾清予的注意力被其他人吸引……
“你也想尝尝吗？”顾清予的问话，将闻萧然从回忆里拉出来，他对上她清澈的眼，突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廊上，闻萧然心烦意乱的点上了烟，猛烈的烟味刺激着他的神经，却仍无济于事。
第二天，闻萧然再度走进病房，却见顾清予正做着笨拙的舞蹈动作。
闻萧然下意识的问：“你又在干什么？”
顾清予停下来，喘了口气然后得意的说道：“医生，阿琛说他不会跳舞，我得教教他，不然毕业舞会他就要出丑了。”
闻萧然喉结上下动了动，想了起来。
当年他准备在毕业舞会上对顾清予表白，为此他准备了足足两个月。
舞会前夕，他跟顾清予说了他不会跳舞，实际上那支舞，他早就会了。
那之后，顾清予总是有一段时间会消失不见，现在想来，就是在偷偷练舞？
那晚的舞会上，他理所当然成为了顾清予的舞伴。
他还记得，伸手挽上顾清予纤细的腰肢时温暖又柔软的触感。
他还记得，在那首悠悠流转的音乐里，他一低头，便看到她惊喜赞叹的目光。
他们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下，一步又一步的旋转。
那时候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要过一样东西。
顾清予从头发丝到每一寸指尖，都引诱着他从骨子里透出渴望。
舞会后，闻萧然在满天星儿下，近乎虔诚的将女孩紧紧抱在怀里，他那时候说了什么……
他说：“顾清予，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闻萧然回过神来，那年简天费尽心思得到的女孩，跟眼前瘦弱的女人渐渐重合在一起。
西沉的阳光洒在顾清予身上，带出了一片阴影。
闻萧然心里突然一震，随即漫上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到底对那个曾经灿若星儿的女孩做了什么？
闻萧然只觉得心上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堵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只来得及说一句：“你在这里好好养病。”便走出了病房。
脚步凌乱，背影仓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