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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告诉了我一些，虞苏的往事，我想你应当会感兴趣。”

“不感兴趣。”

虞徵掀起眼皮，冷冷地说。

“索性留在这，她不愿跟你走也是白搭，不如我们合作，我保证能让她主动离开王府。”

虞徵又不耐烦想赶人的刹那，听见虞为这样说道。

*

王府内

用过午膳，为了姜家的事收尾时，牵连的那些同流合污的大臣里有虞苏曾经留给祁夜的名单，他便又喊了虞苏去书房核对。

“何束其人，早年最为忠心，你是怎么知道，他和黄家有牵扯？”

和黄家明里暗里走得近的人，在那一场反叛里几乎都被先太子处理了干净，为何虞苏却笃定何束有贼心？

“查到的。”

虞苏目光微顿，犹豫片刻后，要说出口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换了个说辞。

她最开始在黄信身边，某次去完成黄信给的任务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何束和黄信的牵扯。

但她说出来，祁夜必定会追问那些往事。

可那些……

那些已是她早早埋在心底，不愿再提起半点的沉疴，但凡想到于她而言都是一场沉重的折磨。

所以思索片刻后，虞苏敛了眼说道。

祁夜一抬头，就注意到她敛下眼的动作，眉眼处的忧愁太明显，他一时抿唇，要问的话也止住。

“好。”

“何束的事不会有错，剩下的名单也最好按着早些处理了，以免夜长梦多。”

黄奕到底没抓到，对她而言是一场心病，若他朝卷土重来，大昭内部的隐患也迟早要爆发。

不如趁着这时候早些处理。

她低着头说了一会，却没见祁夜应声，刚一抬头，就撞上一片冷然的白衣。

祁夜的手微微摩挲过她眉宇间的褶皱，一点点抚平。

“别皱眉，万般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这已是祁夜第二次说起这句话，虞苏眨了眨眼，忽然问。

“可有些事，若真解决不了，又当怎么办？”

往昔她离开西域的时候，也抱着这样的想法，从虞徵身边逃开，离开九华山，一步步到大昭，攀上黄家。

她那时候也以为，万般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可后来也知道，不是每一件事都有最好的办法，当走投无路的时候，当解决不了的时候，她也只能遵从别人给的路，刀山或火海，腌臜或沉疴，也都要去走。

“不会解决不了。”

指腹下的肌肤触感太好，一时让祁夜流连，顺着眉宇划到她脸上，又落到下颌。

一阵不轻不重的力道将她下颌抬起，她在午后窗棂里明灭的光影间，对上祁夜的视线，一时从他眼中看出几分认真和不楚置疑的笃定。

扣在椅子上的手微微一紧，她一时竟觉得祁夜看出了什么，连呼吸都放轻。

“无论如何，我会帮你。”

须臾，她听见祁夜这样说道。

他实在太看得到她眼中的忧愁，知晓她瞒着自己有一些往事，她不愿说，他不追问。

但也明白她问出的那句话，并非是为姜家的事，也不为黄信的党羽，不为这朝堂的任何，只为往昔，她瞒过的往事里，那时候的她想问的话。

可那时候已太远了，他当时没在虞苏身边。

便只能在多年的以后，她仍纠结着这件事的时候弥补着说。

“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他低着头，便又重复了一遍。

第184章她就枉应这一句“青相”

虞苏一时心头触动，素白的手扣在椅子边沿，稍稍用了劲。

她眼中神情变了又变，才敛下眼，侧颈勾出个漂亮的弧度，她笑着说。

“好啊，八皇叔。”

她话应的随意散漫，祁夜一时从她话中听不出几分真意，眼神一顿，刚要再探究，虞苏已经语速极快地转了话题。

“明日我得出一趟府。”

“无事出府做什么？”祁夜止住话也没再试探，问道。

“明日要在南街处理姜家和何束，我想最后见一面何束。”

虞苏没隐瞒，如实说道。

“你想试探他黄奕的下落？”

祁夜何等通透，她只说了一句就猜到了关键。

“嗯。”

黄奕久久没被韩少卿发现，藏在遄城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不管为大昭，还是为……她自己，黄奕都不能久留了。

“也好，只是你若想见他，何须等明日。”

祁夜点头应允。

“这会他们还在宫中，若是我带你去，难免有些惹眼，等晚间的时候该从宫中带到刑部，等那会，我带你去一趟，也好明日避开人群。”

他思虑周全，虞苏想了想，随即点头。

祁夜这才坐回了桌案边，处理今日送来的文书。

虞苏仍旧拿了本书坐在窗棂边，一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

“近些天边境不安分，许是西域，或者虞为有了动静。”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多时辰，祁夜用朱笔回完最后一本文书，随口和虞苏说道。

声音落在书房里，半天没听到回声。

祁夜抬头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虞苏已经支着脑袋睡了过去。

七八月间午后的阳光最好，光线顺着窗棂映进来，恰好打在她极漂亮的侧脸，因为睡着，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那一双凤眸里看不见清冷，也没有往常的谋算和谨慎，平添几分温柔和恬静。

带起的微风拂过她发梢，便将那步摇轻轻晃起，一动一静，最为得宜好看。

他静静看着，一错不错，只觉得恍如画中人一般，让人只下意识屏息凝神。

轻轻合了文书，他站起来，顺着走过去，刚要把她手中的书抽走，心念一动，忽然起了意。

祁夜便又走回桌案旁，随意抽了一张宣纸，落座在她对面，抬手勾勒着。

他动作行云流水，几乎少有停顿，只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虞苏，似乎不错过她任何细节一般，将手腕处的镯子，和耳边的耳铛也勾勒在画上。

一张画画了近一个时辰，他停下动作的刹那，虞苏也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虞苏看着他手中未来得及收走的宣纸，下意识地问。

“什么？”

祁夜便拿了过去给她看。

那画像上是明丽的午后，王府的窗边，窗外栀子花映的正好，女子慵懒地倚着桌案，手里勾了一本书，正阖上眼假寐。

紫衣潋滟，秀色空绝。

“是我？”

他画的实在和她太相似，连眉宇的神情似乎都栩栩如生，鲜活灵动。

“嗯。”

祁夜眼中盛着笑意，便又看她问。

“好看么？”

虞苏眨了眨眼，耳边蒸起些热意。

“一向听闻八皇叔画技绝佳。”

这便是间接夸赞的意思了。

可祁夜似乎非执意要个答案一样，从她身后半揽着，圈着她的手指向画像。

“所以，是好还是不好？”

来了王府之后，似乎祁夜越发习惯这样抱她，或者在随意的动作间与她亲密，但也不知道何时，虞苏发觉自己也早习惯了这样，竟没生出半点不适应。

这念头只在脑中晃了片刻，又被祁夜追问。

“你说若题字，题点什么上去好？”

虞苏摇摇头。

这幅画本就画的好，意境自成一体，若再写东西上去，倒有些破坏了。

她少在别人画像中见过自己的样子，如今看着由祁夜画出来，竟也有一些微妙的感觉。

让她没忍住看了又看。

“喜欢？”

祁夜问她。

虞苏稍稍犹豫，便点头。

“可否送我？”

向来她开口的事，祁夜少有拒绝。

可这次他只低头想了片刻，便缓声摇头。

“不行。”

少从祁夜这听到这样的答案，虞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不过一幅画。”

“一幅画也分好的价值和不好的。”

祁夜轻轻一笑，又说。

“此画于我而言，也如稀世珍宝，我珍之爱之，若送人自然是万万不舍的。”

这是说的什么话？

虞苏暗暗瞥他一眼，耳根红透。

她是发觉祁夜说话越来越没边了。

“但这画的可是我。”

“若下次画再送你。”

祁夜仍是不应。

“这次的和下次的能有什么区别？”

祁夜摇摇头，没再应声，将画便又收起来。

“日后若有想题的字了，再拿出来吧。”

这是他第一次画虞苏的样子，不管好坏，总想珍藏起来。

*

第二日，大昭瑾帝元年八月初一，是处置姜家的日子。

昨夜何束从死牢被送到刑部的时候已然太晚，祁夜和虞苏也没再来刑部，今日倒是特意赶了个大早过来。

本是两人一起来的，才刚到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