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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雅公主脸色阴沉,十分不悦道,“快!去凤仪殿,将李嬷嬷叫来。”3
静雅公主看向窗边开得正艳的牡丹花,眼中的暴戾翻涌着。
另一边,天牢中。
一身囚服的魏锡,满身的血痕,嘴唇干裂苍白,靠坐在狱墙边,看着窗外的天光。
寇鸢是皇后娘娘的女儿。那当时的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魏锡站起身,攥着拳头,狠狠地打向墙壁。
墙壁上赫然出现一个血色印记。
留意看,墙上已经有大面积的红色堆积。
魏锡手上刚愈合的伤口又破开。
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释放魏锡心中难解的痛苦。
“魏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寇鸢绝望的眼神无数次在魏锡的脑海中浮现。
浮现一次,便将心中的痂又撕开了一次。
他将她的信物直接扔入了火海。
寇鸢认亲只有信物一件,信物没了,她的认亲路便断送了,她才会到最后无依无靠,想要赴死。
当时为什么会被静雅公主的一面之词所蒙蔽?
如果自己再了解清楚一些皇后寻找公主的具体情况。
而不是自以为是地认为一方手帕必然不足以完全判断,必然还有其他验证方式。
那烧了也无妨。
寇鸢拿着鸢尾手帕去找到皇后势必会惹来麻烦。
静雅公主也与他说这鸢尾手帕是假的。
魏锡又狠狠往墙上砸了一拳。
静雅公主和寇鸢两方各执一词。魏锡选择了相信自己的自大和狂妄。
囚牢外的巡逻护卫本是魏锡亲信,此刻也有些着急。
魏锡至今滴水未进。
仿佛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
就像在军中犯错误了,要军法处置一般。
“少将军大人,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您这段时间滴水未进,身子撑不住的。您不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啊。”侍卫担忧地看向魏锡。
魏锡不语。
“将军夫人看了一定会心疼的。”侍卫着急喊道。
魏锡身影微微一动。
随即也没了动静。
侍卫已经到换岗时间,看着魏锡无奈叹气,但是也只能匆匆离开。
魏锡缓缓看向那一盘已经冷掉的饭菜。
默默地端起饭碗,埋头吃了起来。
只是可能是因为在牢狱里,这饭吃起来总有种泪水似的苦涩。
第14章
江家。
被歹人刺伤的江父悠悠转醒。看向一旁的江母,有些疑惑。
“你怎么哭成这样?”江父皱了皱眉头,“我还没死呢。”
“我……我是担心茜儿……”江母语塞,抬手将眼泪抹去。
“茜儿?少将军战胜回来,茜儿身为少将军夫人,担心她作甚?”江父疑惑。
“茜儿她……已经与少将军和离了……”江母低头说道。
“什么?!”江父惊讶得想要直起身子,但是身上伤口疼痛,一呲牙又躺了回去,“怎么会如此?”
江母摇摇头。
安顿好江父之后,江母独自一人乘坐马车去往皇宫。
皇后传唤江母。江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凤仪殿内,皇后雍容华贵的面容下,还是显现出了几分憔悴。
江母进殿,生疏地行了个礼,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免礼,你便是寇鸢的养母。”皇后上下打量着江母。虽说江家只是商贾,但是吃穿用度还是不错。
“回皇后娘娘,正是。”
“不用紧张,那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6
“寇鸢,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在江母的讲述之中,一个阳光温暖的寇鸢跃然而出。
皇后认真听着。
窗外的阳光从精美的窗棂间照射进来,格外美好。
“娘娘,我可以看一下茜儿吗?”
江母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的茜儿居然躺在床上沉睡不醒。
“寇鸢被人下药,喝下了鸩酒。太医说,寇鸢体内正好有一个慢性毒,与鸩毒正好以毒攻毒,这才将一条命捡了回来。但是现在毒素依旧遗留在体内。很可能会醒不过来。”
江母闻言震惊,捂住自己的嘴。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问你一句,你是否知道寇鸢身上的慢性毒药是从哪里来的?”皇后虽然不忍,但是还是问道。
江母顿了顿,表情中带着些许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后娘娘将一个香囊拿了出来。
“这毒是由这个寇鸢贴身佩戴的香囊带来的。歹人便是由此来下毒。”
“皇后娘娘,其实……这毒药……是我下的。”江母恍然大悟般。颤颤巍巍地接过香囊。
“什么?!”皇后大惊。直起身子来,十分诧异和不解,“你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我……当初江父将茜儿从外头带回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他外面的野种……所以我一时冲动,就在茜儿十岁生辰的时候……把毒下在茜儿的香囊里面了。”
江母结结巴巴的解释。
“不对啊,大夫说,那个毒只会让茜儿难受身子弱,并不会很严重的啊。”
“我没想到啊。我没想到啊。”
江母仿佛受了十分大的刺激一般。不敢置信。
“你个毒妇!那可是你的养女!”
“她是很好,但是我不放心啊,要是别的女人登堂入室了,我该怎么办,我肯定要先保全自己啊。”
皇后看着眼前江母的模样,浑身被气得颤抖。
“将这毒妇,一并打入天牢!”
“不行,你不能这样!我不要坐牢!”
据将军府府上的大夫说道,寇鸢知道这毒从何而来。
但是皇后从来没有想到。寇鸢知道的是,江母在害她,这个被寇鸢认定为是亲身母亲一般的存在,居然想的是要寇鸢死。
她当时得有多绝望啊。
第15章
皇后捂住自己的心口,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皇后心疼得坐在寇鸢身侧。静静看着她。
寇鸢的手指微动,似乎要醒过来。
皇后一惊,喜极而泣,赶忙叫太医来。
“寇鸢姑娘受到极大情绪刺激,所以有了较强的求生本能,才会有身体上面的反应。但是因为体内毒素累积太多的原因,光靠姑娘本身的求生欲,是不太可能完全康复的。”
皇后略微讶异,刚才缘何会有求生本能。
是因为她要将江母打入天牢,寇鸢不忍心所以想要为她求情吗?
大抵是的。这笨小孩。
明明已经知道这个香囊自己带了难受,带了有毒,还是强硬要贴身带着。
足以看出寇鸢多么看中感情。
被伤害,寇鸢会痛苦难耐,但是从未对他人造成伤害。
甚至还将对方的心意一直妥善保管。
哪怕是裹着蜜糖的毒药,也甘之如饴。
真是笨蛋。
皇后心疼地摸了摸寇鸢的鬓角。
天牢。
“放我走,我不是故意的啊。”江母被吓破了胆,十分恐惧的挣扎着,发出尖锐的声音。
魏锡抬起头,皱了皱眉头,看向江母。
江母见到魏锡,不管不顾起来。
“魏锡!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怎么知道香囊里面那个毒伤害这么大,我不是故意伤害茜儿的啊——你不是大将军吗?你救救我。”
魏锡闻言,眼中满是错愕。
毒,竟然是江母下的。
他怀疑过所有人,唯独没有怀疑过江家。
不是因为不能怀疑,而是不敢怀疑。
寇鸢如若知道了自己最信赖的人,居然想要置她于死地,她该如何存在?
光是想一想,魏锡都心如刀绞。
搬离少将军府的那一天,寇鸢在屋檐外的雨中,自己在想什么呢?
看着近在咫尺的避雨处,却甘愿停留在雨里。
寇鸢是否心中早已没有了栖息之地呢?
魏锡闭上眼睛,任由所有的思绪在脑海中翻涌。
江母被关在魏锡对面的牢房之中。
此刻因为害怕而崩溃的心情平复了些。
抓住铁牢栏杆,无力的瘫在地上。
魏锡望着她,心中复杂的情绪在胸中翻涌,却无法凝聚成一句话。
“茜儿,娘亲不是故意的啊。”江母喃喃道。
但那又能怎样呢?一个江母,一个魏锡,一只毒香囊,一碗鸩酒。
不是故意的,但那又怎样呢?
最终承受痛苦和磨难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