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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晟啊,这局到了还是你赢了。”
其实下棋如人生,机会稍纵即逝,若在开局时没能拥有好的条件,那便要不顾一切抓住机会逆风翻盘。
祁槿之下棋的水平跟他这个人一样,运筹帷幄也敢作敢当,很少鲜明凌厉的直来直去,但每一步都在重视全盘棋局,很有大局观,关键时刻也能出手,如此果决,方能不得辜负。人生,也是如此。
他最后还要再谦虚一句。
“我只不过是沾了点运气。”
沈宗知道再怎么夸他也都是这番言论,便也不再说这些旁人爱听的客套话,他默默收起自己的棋子,突然想到一件事。
“听你姑姑说,顾老先生给昱宁留了套房子?”
葬礼那天,结束时顾若清特地留下他们两个,以亲家的名义招待了两家人的第一次会面。期间讲起祁槿之所获的遗产和股份,最后意有所指的讲起给秦玖的这套房子。
他们也都不是傻子,知道顾若清的算盘,无疑是盘算着两家结亲,秦玖带过来的嫁妆,可祁槿之已无长辈,就是给再多的东西也不过是到宁茵手里,所以宁茵毫不掩饰的粉碎了顾若清的如意算盘。直言说这些身外之物怎么样都要看他们两个的意见,说起那栋房子,宁茵更是想不也想就拒绝。
祁槿之倒是没想到沈宗这么快会知道这件事,但想了想很快也能知道原因,于是一五一十回答。
“这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昱宁不想收下,我问过她的意思,她希望我们两个的婚姻不被家里的事影响,我知道,她这是在为我考虑。”
沈宗点点头,发觉祁槿之真是心细如尘,每一步都在为了她,想到这露出一个笑,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些欢喜。
“昱宁虽然辞了职,但现在还是敏感时期,你现在资产丰厚,对她来说确实算是个负担。”
祁槿之也笑了笑,“这是哪里的话,我的就是昱宁的。”
末了,沈宗又问他公司之后的打算,他正要开口,目光看到秦玖从大门口走进来,顿了顿道。
“我想带昱宁去治病,不管去哪,我都得治好她。”
说完这话,他已经起身走到院里迎她。黑夜中,两人的身影被院里的灯光拖得老长。他看向秦玖,轻轻拉过她的手。
“去哪了,好像没看见你进屋?”
夜晚中院内的光线虽不如白日,可凉亭内特地放置在庭顶的灯带和屋檐下的八角镂空灯都让这个小空间在黑夜中亮如白昼,所以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和情绪,都能很快发现。
秦玖对上他的眼,看起来有点无力,像是疲倦到了极点。
“祁槿之,我想回家。”
他知道,秦玖说的是静海。
两人走到凉亭里,沈宗也看出了不对。祁槿之解释秦玖有点累了,打算带她先回去,沈宗很快同意,但祁槿之转身走到一半又停下脚步。
“我去屋里跟大家说一声。”
毕竟是家庭聚会,吃过饭后默不作声的离开有些不妥,祁槿之顾着礼仪,准备跟秦玖一起进屋知会一声再离开。
沈宗看了看秦玖的状态,很快给了祁槿之一个眼神,急忙开口。
“我一会儿去跟他们说,你带着昱宁回去吧,开车注意安全。”
沈宗发觉秦玖神色不对,上次虽然听宁茵说了她的病,也查询了一些资料,可他还是没办法面对自己女儿已经病了的事实,不愿相信,也为着秦玖的自尊心考虑,她如今不喜欢人多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原因,想到这,沈宗给他们两个的离开寻了个理由。
祁槿之得到回应,这才带着秦玖离开大院。
第五十章 不再是一个人
从寿泉大院到静海的这段路程,祁槿之开车途中回头看了秦玖数次。他也欲开口数次,想要问清楚原因,但见她抗拒的神情,还是就此作罢。
车子驶进主城区,路况逐渐拥堵,时走时停,周围空气几乎快要凝结时,秦玖看向祁槿之淡淡道。
“我没事,你放心。”
是她一贯的习惯,即使发生了了天大的事的会先安慰别人,自己故作坚强,甚至是,一直在暗处隐藏。从前是她自己,可现在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说要他放心,可这些日子,他根本没有一刻是放心的。
“你有心事?跟我说说。”祁槿之不想看她这样,温和同她开解,也是打算转移她的注意力。
“夫妻之间要坦诚,万一你是因为我不开心呢,我当然有这个义务去哄好你,要是不是因为我,那我也得第一时间知道是谁惹了你生气。”
他很少这么风趣,连带着这番话经他刻意的描绘之后也变得有趣。
她被逗笑,“你怎么还油嘴滑舌啊?”
“这怎么能是油嘴滑舌呢,这是真诚,在你面前难道我还要装样子啊?”他说这话时一本正经的,脸上也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秦玖不可思议,复又看向他。
“你跟我爸那会儿说什么了,怎么你们两个看起来那么高兴,下棋赢了输了?”
她以为是祁槿之输了沈宗,所以他们才会那么高兴,秦玖有时候也是不理解,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愿意沉下心来玩的围棋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祁槿之陪着沈宗坐了整整半个小时。
她没什么耐心,忘记了祁槿之最恒久的品质便是耐性,所以围棋于他而言,应该跟沈宗是差不多的。并非一个消遣玩物,而是时时鞭策的筹谋。
祁槿之成功转移了秦玖低落的情绪,唇边扬起一抹微笑,但很快,他拧着眉看向一旁的秦玖。
“什么叫你爸啊?怎么,跟我结婚快一个月了腻了?”
当然只是为了逗逗她,但他这人演起戏来也颇为认真,她了看他此时突变的神情,急忙纠正。
“我表达有误,是咱爸,你跟爸都聊什么了?”
他很快移开视线,认真看向前方,在拥挤的车流里缓缓找到一条出路。
祁槿之开口,语气难得松散下来。
“瞎聊,谈天谈地再谈谈你。”
这人没一句实话,秦玖白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可谈的?”
他原本也只是刻意逗她开心,但方才在沈家,祁槿之确实心情不错,这几天他一直在处理华清老臣的去留问题,顾若清时不时就要在董事会上露面恶心他,甚至拿葬礼上他不流一滴泪的事做舆论,说实话,他很累很累。可刚才同沈宗的一番话,让他心中的阴霾逐渐拨开,沈宗对他没了意见,彻底承认了他的身份,怎么说,都是值得开心的。
想到这,他伸出空下的右手去拉住秦玖放在膝盖上的手,丝毫不掩饰自己现在的好心情,他笑时脸颊上梨涡也稍稍露了面。
祁槿之放低语气,“那当然有啊,爸怕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会怠慢了他的宝贝女儿,再三吩咐我要好好对你,不然有家法等着我。”
车外是京平永不褪色的瑰丽夜景和万家灯火,她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车辆和人影,听见祁槿之用很轻的语气同她说。
“昱宁,你可以让我跟你一同承担的。”
这是一个丈夫的责任,也是他爱一个人最真挚热烈的愿望。
秦玖没回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