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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夫人，问了两次，阿钊回城没有。

盛柔贞去他的别馆，没找到人。

别馆都是他的亲信，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唐白那边，对盛柔贞似乎也有了防备，什么都问不出来。

盛柔贞突然想：“他会不会去找云笙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不敢置信。

可她又想到，裴昊在佛堂、在舅舅面前，都敢吻云笙，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盛柔贞寻了个借口，跑过来找云笙。

云笙的浴房，一个浅黑影子，动了一下。

然后云笙出来，关了浴房的灯；而她的唇，有很不正常的轻微红肿，还似有个浅浅牙印。

“他是堂堂军政府少帅，景家的嫡长子，居然为了个女人，躲在浴房，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盛柔贞气哭。

这些话，她不敢对任何人讲。

裴昊如此不争气，把自己的尊严放得那么低，盛柔贞心疼极了，又难过气愤。

他什么女人没有？

男人就是贱，非要找作践他的女人。

你好好捧着他，他反而不把你放在眼里。

那是她的哥哥，她从小仰慕的男人，她将来的丈夫！

而他，在其他女人面前伏低做小。

盛柔贞极其痛苦，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仰望的人，自甘堕落，这比杀了她都要痛苦。

她大哭起来。

佣人们不明原因，一个个哄着她。

盛柔贞哭够了，情绪好转几分，抹了眼泪，用嘶哑的嗓子告诉佣人：“不许让夫人知道。”

佣人道是。

盛柔贞躺在床上，脑海中走马观花，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她不担心云笙会嫁给裴昊。

云笙已嫁做人妇。哪怕她离婚改嫁，景家也不能答应，云笙的这条路走不通。

可盛柔贞也不想看着裴昊继续和她厮混。

裴昊是盛柔贞的。

盛柔贞总觉得，自己父亲为救夫人和裴昊牺牲，就是命运主动要把她给裴昊。

她会是军政府最好的女主人，也是最适合裴昊的妻子。

挡她路的人，都该死。

第184章 一箭双雕

这个晚上，裴昊还在松香院。

他仍不肯走。

能腻歪一刻，他都珍惜。

云笙说：“柔贞是来寻你的。”

裴昊蹙眉，口无遮拦：“她有什么毛病吗？”

云笙：“舅舅和旁人都知道，姆妈把柔贞养做督军府未来女主人。你说她是有什么毛病？”

“我和姆妈聊了这件事，我不同意。”裴昊道。

他和他舅舅一样，很小被父亲带在军中。

每次和母亲见面，都是匆匆忙忙。母亲只顾说些好听的话，又问他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

其他的，很少谈及。

婚姻大事上，他母亲也很少催促，裴昊心中暗喜，还以为他母亲什么都尊重他，不为难他。

故而他拖到了二十几岁，也没结婚。

当然舅舅更惨，他都满三十了。

不曾想，他母亲早已定好了人选。之前是等盛柔贞满十五岁及笄；而后又送她出去念书，等她回国。

在盛柔贞出国时，裴昊的生活有了新的变化，他和颜菀菀定亲，打破了母亲的筹划。

对于他的婚姻，他母亲比较看得开，并没有一味强迫他选她喜欢的儿媳妇。

“……姆妈对我的婚姻，不是很上心。家务事太多了，她每日都忙。我说了不娶柔贞，姆妈没反驳。这件事就算了。”裴昊说给云笙听。

军政府像个小朝廷，景家家大业大，家务事每一件都不是小事。

夫人性格贞静，一个人脑海中掌控着局面，各方面都要衡量。

这就导致，她对任何一件事都不钻牛角尖。

她很清楚明白，当这里遇到了阻力，换一个方向，未必得不到更好的结果。

她培养盛柔贞多年，儿子却很笃定说他不娶，那就算了。

她舍不得盛柔贞委屈，嫁一个嫌弃她的男人。

夫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多年辛苦白费。

怎么会白费？她好好养大了一个孩子。

对盛柔贞来说，她学到的知识、她得到的教育，是她一生的财富，谁也抢不走。

哪怕她不做军政府的女主人，她也是个极好的主母。任何门第娶了她，都受益匪浅。

假如她不嫁人，她也会是新时代的成功女性，她的学历与教养，会让盛柔贞优异于旁人。

夫人多年的栽培，很值得。

男女不是榫卯，没有谁是为了契合另一个人而存在的。不是没了这个男人、这门婚姻，就没了自己的价值。

“……姆妈很豁达。”云笙说。

裴昊也觉得。

“其实豁达的原因，是因为现在的世道，军政府不受制于人，是绝对强权。”裴昊又说。

因此，夫人不需要权衡利弊，让她儿子去妥协。

以至于在自己的婚姻上，裴昊是不需要做出什么牺牲的，他想娶谁都可以。

“真好。”云笙说。

裴昊搂住她：“看到没有，军政府的女主人，很好做的。你不要怕。”

云笙身子一僵。

她沉默着，半晌不答话。

“还是不嫁我？”他笑，手臂却收紧。

云笙安静着。

她没有说自己已是人妇，也没说其他理由。

她只是很坚定想，她要走另一条路。

“好了不提这个。”裴昊道。

翌日一大清早，他就走了，因为真的有事忙，唐白早上五点多从就弄堂那边，到了松香院的角门等他。

军政府一堆事等着。

他走后，云笙一个人看了很久的世界舆图。

她的眼前，似乎逐渐放大了这个舆图，她感觉自己置身其中，还不如蚂蚁大小，比尘埃还要轻。

既如此，背负那么多做什么？

又过了两日，姜公馆门口停靠了一辆汽车。

云笙还以为盛柔贞又来了。

不成想，却是一名年轻男子，送章清雅回来。

章清雅满面娇羞。

白霜出去打听，才知道是景家西府的汽车。

督军的第三个儿子景叔鸿，送章清雅回家。

“景叔鸿？”云笙问白霜，“他怎么短短时间和章清雅好上了？”

白霜：“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

她认识那个擅长打听消息的暗哨，很快就明白：盛柔贞带着章清雅去了西府做客，二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对着章清雅指桑骂槐。

二夫人恨死了督军夫人盛氏身边的人，对盛柔贞包含恶意，却又不好当面说什么。

二夫人拿章清雅做了靶子。

章清雅当时红了眼眶。

“就这样？”云笙问。

楚楚可怜的美人儿，得到景家三少爷的青睐了？

这么简单吗？

白霜：“不是。三少爷之前喜欢尤旅长的女儿，两个人十四岁就相识了，青梅竹马感情极好。

二夫人不同意，嫌弃尤家地位低。尤旅长这个人在军中靠山不硬，全凭军功，没太多人脉。

她出面，逼得尤家把女儿嫁到乡下去。逼狠了，尤家没办法。尤小姐在花轿上抹了脖子，血流了一路……”

云笙狠狠闭了闭眼。

光听着，她都能感受到那种绝望与疼痛。

“这是两年前的事，三少爷那时候才十六岁。这件事，督军不让对外声张，三少爷疯了好几个月，一直被关着。

关了他大半年，放出来之后，他专门和二夫人作对，母子感情极差，督军又没空在家管孩子。

二夫人不喜欢章清雅，三少爷就要故意和她亲近。总之是这么回事，三少爷甚至打算和章清雅订婚。”白霜道。

云笙：“……”

这个计策好。

盛柔贞这一步棋，走得真好！

西府又要闹腾了，二夫人估计会气得吐血。

二夫人她敢不敢再逼死章清雅呢？

如果她这么做了，督军这次还轻拿轻放吗？

如果二夫人放任不管，依照三少爷叛逆的性格，章清雅就要成为西府的三少奶奶。

章清雅不是一时半刻出嫁，她还住在姜公馆，就是云笙眼中最大的一颗钉子。

一箭双雕。

“我从来都不了解柔贞。”云笙苦笑着对白霜说。

前世，盛柔贞为什么对云笙好？

仅仅是膈应颜菀菀吗？

依照她这个性格，她做得出来，反正她不损失什么。

她用这颗棋子，对付那颗棋子。

云笙一直都是胜利方的棋子，所以她觉得盛柔贞对她那样好。

——她对云笙的帮助是真实的，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

云笙对自己承诺过，让她三次，她不会失言。

想通了，她突然就不难过了。

最难还的是感情债。既没有感情，那就没什么值得伤心。

盛柔贞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只是云笙今生换了个位置看她。

第185章 故意刁难

景叔鸿送章清雅回来，姜公馆为数不多的佣人都听说了。

章清雅春风得意。

姜寺峤很是失落，也有点气愤。他还以为，他在银行找到了差事，大太太会让表妹跟他。

他迟早要和云笙离婚的。只等大太太发话。

没想到，表妹有了更好的男朋友。

最开心的应属大太太，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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