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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及曲宁舒面无表情的样子后喜悦的情绪收了几分。

见曲宁舒往楼里走去，傅呈禀便亦步亦趋得跟在后面。

直到曲宁舒将房门打开他才喊了一句：“宁舒。”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小，曲宁舒没有听清，他的呼喊没有被回应。

曲宁舒关门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他动作极快，撑着门，不让它关上。

心里的不安与涩痛再次涌了出来。

“宁舒”他尝试着再叫了他一声。

怕吓到她，扯出了个微笑问道：“宁舒……你没有和他结婚对不对？”

“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她的思绪也如同一团乱麻。

从她恢复记忆后，他就发现了傅呈禀与以往的差距。

她习惯了他的冷漠，他的不作为。

可是现在他的偏执又执拗，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爱。

又不停地向她靠近。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父母和弟弟的死虽然不是他直接导致的，可也与他有关。

原谅他就好像在背弃自己，背弃自己的父母。

“傅呈禀。”她回来后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

曲宁舒叹了口气：“我记起来了。”

傅呈禀的眼睛闪起希翼。

记起来了，是不是就会记得她曾经爱他。

傅呈禀扬起的嘴角，看得曲宁舒有些好笑：“你觉得我恢复记忆就会和以前一样爱你吗？”

她突然觉得傅呈禀很可悲。

曲宁舒笑出了声，眼里带着泪：“你真自私，真可笑。”

“我……不是。”他被曲宁舒的反应吓到了。

“做陌生人多好呢？傅呈禀，你让我觉得恶心。”

手无力的搭下，那句“恶心”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上。

门被紧紧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的肩膀垂了下来。

像提线木偶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委屈与茫然在一瞬间溢满整个空间。

好久没有出现过的幻觉再一次来到他的面前。

可这一次，幻觉里的曲宁舒眼神里都带着厌恶。

“宁舒，宁舒你别这么看着我。”

他想捂住她的眼睛却扑了空。

他嘶哑着问为什么，却得不到回答。

幻觉持续了一夜。

直到东曦既驾他才从幻觉中抽离出来。

这个时候傅呈禀也想起从前他的所作所为。

曲宁舒说的没错，他就是可笑又自私。

屋外传来脚步声，他猛然一惊。

昨天他这么一闹，会不会让曲宁舒再也无法忍受，然后搬家离开。

这个念头已出现，就像肆意生长的藤蔓，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

他冲出门去，站在曲宁舒的门口。

准备敲门的手却一动也不敢动。

他怕她已经离开，也怕她还没离开，敲门声会惹得她更加烦厌。

他像一个被抛弃的孩童，慌乱的等着人来带走。

可是不会有人在愿意要他了。

他坐在门口，竖着耳朵，希望能听到里面传出一些动静。

他不敢分神，生怕错过任何响动。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但是他好歹听见了里面女人说话的声音。

还好，她还在。

可是，那又怎么样，若是她要走，他依然留不住她。

第36章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曲宁舒想清很多事情了。

曲宁舒打开门的时候，傅呈禀还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

“进来吧。”曲宁舒说道。

傅呈禀没有想到曲宁舒会突然开门。

想起现在狼狈的样子他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佯装平静的跟着曲宁舒走了进去。

心里控制不住的在想：宁舒是不是原谅我了？还是要和我摊牌，再也不和我在一起了？

曲宁舒看着他的脸色不断变化。

也没打断他。

傅呈禀察觉到曲宁舒的目光后讪笑了一声：“需要换鞋吗？”

“不用，没有男士拖鞋。”

“所以你没有结婚对不对！”他反应极快。

曲宁舒也不回答，只是说道：“坐吧，吃东西了没有？”

“没……没有。”他是不是又在做梦了，明明昨天的时候她都不愿意理他，今天怎么回让他进来还会关心他呢？

曲宁舒起身打算去厨房，在经过傅呈禀的瞬间被拉住了。

疑问不由自主的从他口中吐出：“是我的幻觉吗？”

曲宁舒也不惯着他，在手臂上掐了一下：“痛不痛。”

真实的痛感在手臂上出现，他却笑了起来：“是真的。”

他垂着眼看着曲宁舒，想牢牢将此刻记到脑海里。

也许是此刻太过美好，他问到：“我可以抱抱你吗？”

“不可以。”曲宁舒果断地拒绝，让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曲宁舒将他的手轻轻抚开：“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我陪你一起。”声音里带着急切。

曲宁舒也没有拒绝。

水在锅里沸腾，厨房里浮起雾气。

一碗面被端上了桌。

面入口的瞬间，一滴泪在面汤里溅起一道波纹。

他快速擦去眼泪，不想曲宁舒看见。

熟悉的味道让他感受到了瞬间的安心，却又忍不住忐忑的在想曲宁舒会要对他说些什么。

一碗面让他足足吃了有一刻钟。

似乎只要他足够慢，就能逃避他不想面对的一切。

“吃完了，我们就聊聊吧。”曲宁舒没有给他回避的机会。

傅呈禀心底一涩，黑色眼眸中划过浓郁的思念：“你……还好吗？”

明明最开始就是他想聊，此刻这幅样子反而有些令人生厌。

“就这样，我请你进来不是为了叙旧的。”曲宁舒笑了笑，但转瞬就收敛了表情：“我们来说说以后吧。”

他们之间还会有以后吗？傅呈禀想到。

“我的失忆没有骗你，恢复记忆也是最近的事。”她看着傅呈禀说道。

“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我觉得……。”

傅呈禀不敢听她的话，在曲宁舒的判决下来之前，他想再争取一番：“宁舒，我知道我以前不够好，我现在真的一直再改，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曲宁舒也不打断他，就平静的看着。

平静的眼神反而让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他不说话了，曲宁舒问了句：“说完了吗？”

见他不开口，曲宁舒看着他说道：“我自杀过两次。”

傅呈禀猛然抬头，眼里盛满了心疼，嘴唇微张。

曲宁舒不管他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不在，你也不在乎。”

“你不用辩驳什么，在这之前我生了病，又流了产，你也从来没有看到过。”

他的身心似通电般发麻，脑袋好像棉花裹着的鼓槌在打着鼓面。

心脏一下一下跳痛，他找不到任何解释。

曲宁舒又说道：“失忆是我求医生给我催眠的，我想忘记你，只是现在却又不小心想起了你。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压抑的苦痛勒住了傅呈禀，一切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他能说什么呢？

曲宁舒停了几秒，眼神变得柔和：“傅呈禀，你爱我吗？”

此刻傅呈禀竟不敢回答，他的眼里盛满的破碎，等待着曲宁舒给他最后一击。

“我不会再爱你了，别等了。”

第37章

房门被曲宁舒打开，送客的意味不言而喻。

傅呈禀顺从的离开了。

他好像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挽留了。

曲宁舒是那么美好。

是他之前不珍惜，是他爱而不自知才放走了她。

她会遇到更多的人，他们可能会比他更爱她，她或许会更加幸福。

虽然痛苦，可是他应该要放手了。

等傅呈禀从家里出去，曲宁舒才哭出了声。

眼泪滴在手背上，却如同刺骨的雪水。

这个世界五颜六色，可她的世界再也没有光了。

她唾弃自己的软弱，可她无力挣脱。

顾惜之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痕。

喝了一口水。

确认听不出哭腔后才将电话接起来：“喂，顾大哥。”

“你……还好吗？”顾惜之温言细语，深怕引起曲宁舒不好的情绪：“要我来陪你吗？”

曲宁舒摇摇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对面看不见，才开口道：“不用了。”

犹豫了片刻，曲宁舒主动开口说道：“顾大哥，我记起来了。”

顾惜之反应了片刻，才说道：“还需要联系医生吗？”

“不用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能够接受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闷，就算在极力掩饰，还是听出她哭过了。

“那你和傅呈禀……”其实有些话他问出来不太合适，可是他克制不住。

曲宁舒，会原谅他吗？

“我和他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