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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魏兰玉没再去灵栖寺。
上朝的时候也总是心不在焉。
直到这日,大殿上。
宣崇帝念了一串熟悉的人名后,颁布旨意:“……以上众人,革职流放。”
魏兰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都是崇武军的核心将领,也是江闲镜的心腹。
眼看着大臣们一个个高喊:“陛下圣明!”
她立刻出列进言:“陛下!他们都为我朝立下过汗马功劳,无故革职流放只会寒了将士们的心!望陛下三思!”
金銮殿内霎时如死一般的寂静。
只响起宣崇帝的怒问:“魏兰玉,你是在忤逆孤吗?!”
也不等魏兰玉解释,他直接下令:“来人,魏兰玉触犯天威,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朝堂之上,无人敢为她求情。
魏兰玉生生受了五十大板,愣是忍着,一声痛都没喊。
回府里时,她背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人也奄奄一息。
饶是如此,魏兰玉还是叫来了最信任的将士:“去告诉我师父,就说圣上要动崇武军。”
“是。”
他脚程很快,一炷香后便带回了江闲镜的话:“江将军说……这些俗事与他无关。”
魏兰玉不意外,只是心脏还是一点点沉进了苦海。
她明知师父向来说到做到,却还是想赌一个万一。
结果……输了。
失神间,一个小兵跑进来,语气急切:“将军,纪医师她进宫了,说要为崇武军讨个公道!”
魏兰玉呼吸一滞。
宣崇帝自大狂傲,纪云宛此去进言,怕会有性命之忧!
她不放心,忍着身体上的疼也跟着进了宫。
然而刚到金銮殿,就听宣崇帝怒声下令:“来人,将纪云宛拖下去!”
魏兰玉心神一凛,顾不得会扯到背上的伤口,疾步走了进去,想要护住纪云宛。
这时,一个太监一路小跑进来,语气慌张:“陛下,江、江将军……他来了!”
师父……来了?
魏兰玉下意识回头,就看到明明说不会踏出寺门的江闲镜,身着月白僧袍一步步走来。
第4章
“师父……”
江闲镜却像没看见她,擦肩而过后,径直护在了纪云宛身前。
月白僧袍与湖青女裙交叠在一起,那么相衬。
魏兰玉心里却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只看着江闲镜双手合十:“陛下,崇武军乃先帝所设,您此举,恐怕不妥。”
宣崇帝脸色铁青。
就在魏兰玉以为他会发怒时,他竟退让了:“那圣旨便作罢,从长计议。”
一场风浪,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
魏兰玉没想到,对自己来说难以违抗的圣意,江闲镜却能轻而易举的解决。
这一刻,她深切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一路走出宫门,魏兰玉看着身前并肩而行的江闲镜和纪云宛,心中愈发苦涩。
直到他们停下脚步,她也跟着停下了。
就听江闲镜对纪云宛说:“今日之事,多谢。”
纪云宛只是笑了笑,看了眼魏兰玉:“那我就先回去了。”
就先行离开。
顿时,宫门处只剩下江闲镜和魏兰玉。
背上的伤已经痛到麻木,魏兰玉只能感觉到有温热的血在往下淌。
可她顾不上,看着也要离开的江闲镜,她扬声将人叫住。
“师父不是说不会再踏出寺门吗?今日为何会来?”
甚至她让人传信时,江闲镜说的也是这些俗事与他无关!
“你没能护好他们。”
江闲镜语气平静,可魏兰玉分明在他古井般的眼里,看到了失望。
师父这是在怪自己。
可他究竟是怪她没有护好崇武军,还是怪她没有护好纪云宛?
思索间,江闲镜已经再次迈开了步子走远。
魏兰玉却再不敢叫住他,只能站在原地怔怔望着男人清逸出尘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到,才落寞收起视线回了将军府。
……
魏兰玉在府里养了好些日子,身上的伤才好得七七八八。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去灵栖寺时,一道圣旨突然传进了府——
“魏兰玉功绩斐然,兹特以指婚太子萧璟川,责有司择吉日完婚。”
魏兰玉不敢置信的看着传旨太监,圣上为什么会突然给她和太子指婚?
转念,她就想到了原因!
她是江闲镜的徒弟,宣崇帝针对崇武军不成,便想夺走她手里的兵权,削弱江闲镜的势力。
而赐婚人选是太子,自己若是拒绝,便是藐视皇家。
可即使如此,魏兰玉也不想嫁。
她死死盯着那道明黄圣旨,在太监的一再催促下,才勉强压下真实想法,接了旨。
送走太监后,魏兰玉立即去了灵栖寺。
在看到坐在佛堂里那抹月白僧衣时,她一路焦急的心神奇的平静了下来。
魏兰玉放缓脚步,调整好呼吸后才开口:“师父,圣上下了旨意,为我和太子……赐婚。”
江闲镜没有半点反应,连拨动佛珠的动作都未停。
木珠摩擦的声音,在安静中格外明显。
魏兰玉下意识看去,呼吸一滞。
江闲镜手上那串佛珠……竟是自己亲手做的那一串!
他捡到了!还带在身上!那他知不知道这是她做的?!
魏兰玉心不受控制地猛然跳动起来,正想问。
不想江闲镜突然的开口,让她忘了言语。
“你这串珠子我收下了。”江闲镜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匣子递给她:“这是回礼。”
这么多年来,师父还是第一次送自己礼物。
魏兰玉宝贝似的伸手接过,正想问里面是什么,就听到江闲镜说——
“师徒一场,这是我为你备的嫁妆。”
“祝你和太子,百年好合。”
第5章
霎时,刺骨的寒侵入了四肢百骸。
魏兰玉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闲镜,试图望进他的眼底,看清他的真实想法。
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魏兰玉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声音沙哑:“可我……不想嫁!”
她还是说出来了。
也希望江闲镜能有些反应。
但江闲镜只是说:“万事万物自有缘法,贫僧无意干涉。”
魏兰玉心中有什么在慢慢破碎。
她突然笑了,像是自嘲,又像是最后的挣扎:“那倘若被赐婚的人是纪云宛呢?”
“师父也不会干涉吗?”
魏兰玉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江闲镜,等着他的反应。
江闲镜依旧面无表情,可魏兰玉却清楚听到了他大力握紧佛珠的声音。
“咯吱!咯吱!”
这一刻,好像有了答案。
魏兰玉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被沉入了苦水里。
她恨不得封上自己的五感,不去看,不去听,这样也许就能自欺欺人,她与纪云宛并无不同!
可惜……魏兰玉做不到。
只能在江闲镜的沉默中,狼狈溃逃。
……
御书房外。
太子萧璟川过来时,魏兰玉已在此跪了整整一日。
她是来求宣崇帝取消赐婚的。
萧璟川一身金线蟒纹玄袍,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魏兰玉。
“你不愿嫁我,是想嫁给江闲镜吗?一个和尚?!”
魏兰玉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犹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睛。
她淡淡收回视线,目视前方提醒:“太子别忘了,那个和尚也是您的师父。”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也当不成太子。”
萧璟川脸色一变,忽地俯身捏住魏兰玉下颚,恼怒道:“你也别忘了,你和他永远都没可能。”
魏兰玉吃痛,脸色微白。
可更疼的是心,是那种被人提醒,被迫认清现实的无力。
她和萧璟川都师从江闲镜,自小就不对付,各自都最知道怎么去戳中对方最痛的软肋。
这时,御前太监走过来:“小将军,陛下已经歇息了,您改日再来吧。”
魏兰玉心知这只是宣崇帝不想见自己的托词,却也毫无办法。
她挥开萧璟川的手,起身转头就走。
一夜未眠。
翌日,魏兰玉刚要再次进宫,到了府门前,却被拦住。
“奉圣上口谕,请魏将军待在府里,安心待嫁。”
魏兰玉看着府门外围守的皇帝亲兵,意识到宣崇帝这是想软禁自己。
她没有跟他们硬碰硬,佯装顺从走进府里。
几日后,待士兵放松警惕后,趁夜逃了出去。
黑夜里,前路无光。
魏兰玉无处可去,思前想后还是去了灵栖寺。
“笃笃”。
敲门声在夜色中尤为突兀。
寺门“吱呀”一声打开,月白僧袍猝不及防出现在魏兰玉眼前。
“师父……”
“你不该来。”
江闲镜的话,如锤子狠狠敲疼了魏兰玉的心。
她定定看着他,忽然跪下向江闲镜行了个弟子礼,郑重恳求:“我不想嫁给太子,求师父帮我。”
话落,四周一片寂静。
许久,头顶才传来江闲镜的拒绝:“我帮不了你。”
魏兰玉眼睫一颤,心底一片冰凉。
究竟是帮不了,还是不愿帮?
她慢慢直起身,仰望着江闲镜淡漠的眼,还没问出口,身后就传来阵阵马蹄声。
皇帝亲兵追过来了!
魏兰玉知道,如果这次被他们带回去,自己就真的再没逃出来的可能了!
她真的就要嫁给萧璟川了!
可魏兰玉不愿!
眼看着那些追兵朝自己走来,tຊ她伸手抓住江闲镜的衣角哀求:“师父,求您……”
大宣朝无人不识江闲镜,也无人不尊敬他。
魏兰玉知道,只要师父说一句,他们今日就不敢带走自己!
可江闲镜只是后退一步到寺门内。
魏兰玉手里抓着的僧袍,也随之溜走。
她下意识去抓,却只握了个空。
魏兰玉的眼前只剩那道一尺多高的灰木色的门槛,仿佛天堑一般,将她和江闲镜生生隔开。
“师父……”
“江闲镜!”
魏兰玉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双眼中是压不下的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