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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内气氛难言，方文州识趣地和牧燃说了声，牧燃让他归队。
　　方文州走后，牧燃见岑星无措的样子，心里一软，让她过去。
　　岑星没动，觉得自己就不该送什么狗屁平安符，明明牧燃以前出警都顺利平安。
　　牧燃伸出缠着纱布的手，温柔道：“过来。”
　　岑星走了过去，挨着床边站，她小声问：“疼吗？”
　　“不疼，都是小伤。”
　　岑星撇嘴，明显不信。
　　“好吧，当时有点疼，疼到手套都被我甩了。”牧燃说，“但比起这个吧，我更不喜欢脑震荡那种头晕想吐的感觉。”
　　“还有脑震荡？”岑星急了，连忙要让他躺着休息。
　　“没事，半小时就恢复了，轻微的。”
　　“那……”岑星指着他纱布的手，“包起来的是不是很严重？”
　　“只是比脖子那边重点，无需植皮，不会留疤，三天就能出院了。”
　　照理说他明晚就能出院，但徐暮和徐秋雅都不准。
　　岑星之前，徐秋雅匆匆来了一趟，见牧燃不严重，五分钟没到就走了。
　　岑星在医院待了半小时不到，牧燃就开始撵人。
　　岑星不高兴道：“我晚上留下来陪你。”
　　“你明天还要上班，别闹。”牧燃劝道。
　　“没事，我教案都在车里，我……”
　　“岑星，别让我担心，这里也没地方给你睡觉，难不成你要跟我挤一床？”牧燃说，“人家护士过来看见得笑你。”
　　“小锐也还在家里，我这不严重，要不是我妈不许我跑，我都住不到三天。”
　　岑星自然是站在徐秋雅那边。
　　最终，她还是回了星徽院，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岑星才再次来到医院。
　　这次跟她一起的还有岑锐。
　　牧燃脸色的熏黑已经洗净了很多，但岑星见他鼻翼和眼角还有点残余，从包里拿出湿纸巾坐在床边要给他擦拭。
　　“我自己来吧。”牧燃抬手，小舅子还在一旁，怪不好意思的。
　　“你怎么来？”岑星躲开他的手，“用你那缠满纱布的手吗？”
　　牧燃：“……”
　　第一次发现岑星也挺会怼人。
　　他不是还有一只手是完好的吗？
　　岑星一手扶着他脸颊，一手细致温柔地替他擦去黑灰。
　　表情认真，一丝不苟，看得牧燃想笑，只是看着看着，那点笑意也没了。
　　曾经多少次希望岑星能够正眼瞧他一次，如今就有多圆满。
　　他浅浅笑看着岑星，岑星又不是瞎子，很快被他盯得尴尬又脸热。
　　“看什么？”
　　“好看呗。”
　　岑星一噎。
　　“你这么尽心照顾我？是不是因为那个平安符？”
　　岑星沉默不语。
　　“是不是?”
　　牧燃穷追不舍。
　　岑星蹙眉：“我就是觉得刚送了平安符你就住院了，我不乱想都不行。”
　　“这不是乱想是什么？”牧燃说，“巧合而已，你不能往心里去。”
　　岑星点了点头，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牧燃瞥见岑锐坐在角落玩手机，抬手搂住岑星拍了拍，轻哄：“别什么事都往心里去。”
　　徐暮和陈清姿进门就看见两人亲密无间的姿态，倒吸一口凉气指着牧燃：“小孩还在呢，注意影响。”
　　“……”
　　牧燃微微偏头，白了他一眼。
　　岑星跟烫手似的将纸巾甩在了牧燃脸上。
　　“……”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拿掉纸巾扔在一旁的垃圾袋里。
　　“你怎么来了？”牧燃问徐暮。
　　“我过来看看你，火已经灭了，让你别瞎操心，该养伤养伤。”
　　“那家老人救出来没？”牧燃问。
　　徐暮摇了摇头：“你被气浪甩到楼下时，我们刚把人救出，但送到医院时没抢救过来。”
　　牧燃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空气有片刻的压抑，岑星看向陈清姿，转移话题：“姿姿，你怎么会过来？”
　　“我这不是担心我救命恩人吗？”陈清姿讪笑，“消防队门口遇见的，他说来看牧队长，我想着你应该也在，顺便一起过来了。”
　　至于她怎么在消防队门口，自然是去找徐暮的。
　　徐暮没有待多久，临走之前，他问牧燃：“下月3号新人下队，我们中队有三个，还是按照你我之前商量好的安排？”
　　牧燃：“等我归队再说。”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陈清姿也不好逗留，连忙跟着徐暮出了病房。
　　“徐暮，你等等我。”
　　岑星只听到这一句，房门便隔绝了两人的声音。
　　徐暮出了医院的门拦出租车，陈清姿自然而然跟了上去。
　　“你住北门是吧？”徐暮问。
　　“嗯。”
　　“师傅，你将我顺路送到梧桐路消防中队，这位姑娘住北门，到时候劳驾您给送过去。”
　　师傅殷切地应了声。
　　陈清姿不太高兴，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就在来医院之前，她将自己的平安符送给徐暮，被他拒绝了。
　　徐暮不是十七八的毛头小子，这些年他经历繁多，几经生死。
　　陈清姿的眼神，他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明明两人没见过几次，徐暮不知道这姑娘怎么缺了心眼对自己有了好感。
　　刚开始叫他徐指导员，后来是徐大哥，现在好了，直接叫名字了。
　　如果单单只是做个朋友，徐暮觉得她很不错，大方爽朗，开朗活泼，但要超了这个界限，恕他做不来。
　　但陈清姿并没有明说，他也不好拒绝，只是比之前稍显冷漠。
　　出租车到了消防队，徐暮略一点头，连带着付了她的车费便下了车。
　　“徐暮。”陈清姿不甘心地叫了他一声。
　　徐暮头也没回进了消防队大门。
　　陈清姿一时没想明白，不就送个平安符，他没收也就罢了，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
　　陈清姿心里抓狂，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现在的男人也不遑多让。
　　而此时的医院里，岑星也在跟牧燃打探徐暮的事。
　　“徐指导员跟他前妻还有感情吗？”
　　牧燃也没在意，回：“要看什么感情，老徐对她是愧疚多过爱情，他俩是集体相亲认识的，年岁合适就在一起结了婚。”
　　岑星好奇道：“那他们为什么离婚啊？”
　　牧燃叹气：“嫂子结婚五年也没抱怨过什么，就是子嗣比较艰难，后来好不容易怀孕，老徐出警，她低血糖没站稳，孩子没了。”
　　这些牧燃从来没打听过，徐暮结婚的时候两人还不认识。
　　这些都是徐暮离婚后，偶尔苦闷，拉着牧燃话家常透露的。
　　岑星蹙眉，原来是这样。
　　失去的孩子是难以跨越的天堑，是永远合不上的裂缝，离婚是两个人最体面的做法了。
　　“你那朋友……”牧燃欲言又止。
　　岑星稀奇地看着他：“你都看出来了？”
　　牧燃嗯了声：“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就是觉得他俩有点别扭，你刚才又问了这一堆，我一猜也差不多这个情况，只是她和老徐差距挺大的，成的几率不高。”
　　“为什么这么说？”
　　“老徐前妻一个电话，他就会过去帮忙，他的工资除了父母，还有一份就是他前妻的。我估计没一个女的受得了，但每个人心里都有创伤，老徐心里的创伤就是他前妻和那个孩子。”
　　“好。”岑星无奈道，“我再劝劝姿姿。”
　　病房里只有两人，岑锐跟外面的小护士玩去了，牧燃捏住岑星垂在一旁的手指：“别想了。”
　　岑星扭头朝他笑了笑，牧燃将人拉坐在床边。
　　两人好歹亲昵过。一段时间，牧燃想亲和想做的眼神，侵略程度不同，但岑星也能分辨一二了。
　　她转头看向病房门口，确认没人后迅速回头亲在了牧燃唇上。
　　牧燃没想到她会主动亲自己，搂着她的腰迫使她紧贴着自己。
　　到底还在医院，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进来，牧燃亲的克制。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岑星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小护士和岑锐嬉笑着推门而入，病房内的两人触电似的分开。
　　“……”
　　继上次车库被捂眼之后，岑锐再次被强行装瞎。
　　岑星捂住自己的脸倒在牧燃怀中，啊啊啊……
　　人家怎么看她啊？
　　会被八卦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