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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现在城里很乱，要重建，还需要花一番功夫。”

“姐姐辛苦了。”

他朝她身后望了一眼，有些怯怯地喊了一声。

“姐夫。”

傅南笙受用地点头，默认了他这个称呼的转换。

周梦蝶满脑子黑线，她都还没有答应，这些人都瞎喊个什么劲。

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傅南笙。

“先回去吧，还要好多事。”

男人将她裹进怀里，打马回身，笑着低语。

“害羞了？”

周梦蝶绷直了背，斜斜瞄他一眼，“先做正事。”

男人敛了笑意，听话地答了一声，“好。”

众人忙着重整城内的秩序，一整夜都没合眼。

太医院所有人都出动了，又集结了京城大部分医馆的大夫，投入全城伤员的救治中。

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算将无家可归的百姓安顿好。

周梦蝶眼下一片青黑，已是强弩之末，傅南笙心疼看着她。

“休息会儿吧。”

她摇头，“废墟下还埋了不少人，现在是最佳搜救时机，不能耽误。”

抬脚往前行了一步，身形晃了晃，眼前突然一阵发黑，被傅南笙扶住才没倒下去。

“卿卿！”

前方搜救侍卫来禀报：“殿下，这一片都搜救完毕，已经没有埋在下面的人了。”

“辛苦了，你们先休息，下个地方轮换一波人。”

“是。”

她稍稍一松气，靠在傅南笙身上，眼皮一阖，竟倒在怀里就睡着了。

周梦蝶醒的时候，头还有些昏沉，转头一看天都亮了，吓得直坐起来。

“什么时辰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芷瑶推门进来，想扶着她躺回去。

“公主再睡一会儿吧，您太累了。”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刚踏进来的男人皱了皱眉。

“事事亲为，还要手下的人做什么？”

傅南笙坐到床边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才牵着手将人引至外间，桌上摆了山药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

“既然醒了，就先吃饭。”

周梦蝶只能先随着他坐下，尝了一口，好像是熟悉的味道？

傅南笙替她夹菜，周梦蝶小口吃着，知道是他亲手做的，心头暖了暖。

“谢谢。”

男人悠的伸出手，在她头顶上揉了两把。

“何必弄得这么累。”

周梦蝶抿了抿嘴，掰着指头。

“还有好多事呢，重建宥京，安置百姓，国丧，新帝登基......”

“那就交给内阁和六部的人去做。”

周梦蝶垂头丧气，“我也想啊，但是朝廷官员这次也损伤不少人，很多事无人可用。”

“不过我听说你们晟国独有一套执政体系，皇帝大半年不上朝，也照样运转。”

傅南笙眉眼带笑，不置可否。

“是，等你随我回去，带你亲自体验。”

“可我......我现在还不想去晟国。”

傅南笙默了一瞬，随即妥协道：

“我可以等。”

室内的气氛降到冰点，恰巧门外有小厮来通传：

“公主，陆府来人禀报，陆大人的遗体，从崖下找到了。”

第152章我真的，做错了吗？

周梦蝶顿了顿，眼眶顷刻间就红了。

那小厮继续道：

“首辅大人说，灵堂就设在陆府，您若想去的话......”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小厮出去了，她怔愣了半晌，放下筷子。

“我吃不下了，去一趟陆府。”

傅南笙闷闷答了一声，“嗯。”

腮边不由自主淌下一滴清泪，周梦蝶低着头，将膝上的布料攥得手背发白。

“他死了，是我害死他的。”

“和你没关系。”

他用指腹拭去泪痕，握了握周梦蝶的手，“我陪你去。”

她摇头，“不必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傅南笙没有坚持，将她送到陆府门口，便在门外等着，陆家的人，恐怕也不想看见他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周梦蝶一身素白，行进灵堂。

程氏伏在棺椁前，哭得声嘶力竭。

听见有脚步声响起，转头一看，恨不得要把来人撕碎。

“你这贱人还敢来！”

“还嫌害得我们远儿不够惨吗！”

程氏直接扑过来，扬起手就挥上去。

“啪！”

周梦蝶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脸颊立刻起了一片红痕，但她并没有还手。

虽然因为之前的事，程氏已同陆绍霖和离，不再是陆府的夫人，可她还是陆铭远的母亲，她心中有愧，便不能对她怎样。

程氏还要再打，被赶来的陆绍霖喝住。

“你在做什么？！”

“住手！”

程氏怒极反笑，指着周梦蝶。

“她害死了柔儿，害死了叶重，现在还把我唯一的儿子也害死了，我打她一巴掌都是轻的，只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够了！柔儿和叶重都是咎由自取。”

“远儿是为了辰国牺牲，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程氏通红的眼仁，死死瞪着她。

“周梦蝶，你等着，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陆绍霖让人将程氏掺住，“先扶她下去。”

他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没事吧？”

周梦蝶摇摇头，声音哽咽。

“陆伯伯，我真的，做错了吗？”

若是不杀皇帝，就不会让萧玄璟有机可乘，陆铭远不会为了保护她坠崖，辰国百姓也不会死伤惨重流离失所。

陆绍霖叹息一声。

“历来朝堂更替，伏尸百万皆是寻常事，不流血，那位子，如何坐得稳。”

“至于远儿......他从前欠你良多，如今都是宿命，你不用责怪自己。”

她仍是止不住泪流，嘴里一直低声重复着。

“对不起。”

对不起......

陆绍霖眉宇间划过一抹哀伤，缓缓开口。

“在崖底找到他时，全身骨头都碎了，只有手里，还死死攥着这个。”

她望过去，他手里握着的，是那枚月白色的蝶形玉佩。

“......”

心脏如同被刺入绵密的银针，疼痛难耐，

她张了张嘴，抖着手接过来，千言万语也只哽在喉头，整个人好似被冻住一般，浑身僵直得一动不动。

外面有宫里的人来寻她。

“公主，礼部袁大人在等您，商量国丧之事。”

周梦蝶缓缓直起身，将玉佩收好，朝面前的人颔首。

“陆伯伯，我......”

陆绍霖点头，“快去吧，朝堂内外，内阁六部，百废待兴。下午朝议时，后续诸多事宜，我们再仔细商讨。”

周梦蝶朝他恭敬行礼。

“以后，朝中诸事就仰仗陆伯伯了，玉儿先告辞了。”

他点头，望着她离去时单薄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

那枚玉佩，是他故意给她的。

九皇子年幼，辰国还需要她，他并不想她嫁去晟国。

她再爱傅南笙，心里有块地方，也会永远留给远儿。

周梦蝶行至陆府大门，傅南笙一眼就瞥见她脸颊那块异常的红印，顿时盛怒不已。

“怎么回事？谁弄的？！”

“被程氏打了一巴掌，我没事，你也别追究了。”

傅南笙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