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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些话说出口，顾小菲笑了。
这是她压抑了整整三年却未曾有机会说出口的话。
上下两辈子，她始终活在陈立骁的阴影里，她不是顾小菲，而是陈团长的夫人。
那时候，她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但是如今，她只是顾小菲。
当她只是自己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做自己，是这么的快乐，是这么的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的颜面，是这么的轻松。
“我知道，那些年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你听我说，我一定都会补偿你的，我已经知道那些事情都是唐霜霜和徐瘸子陷害的你了，我已经把他们送去公安手里接受惩罚了，小菲，以前的事情是我太自大了，我以后一定会听你的，一定会改掉那些毛病，我们重新再来一次，好吗？”
陈立骁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拉着顾小菲的手不断说着。
顾小菲望着他，心中狠狠地一动。
若说她完全没有动容，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那么一点动容比起重蹈覆辙，顾小菲觉得不值得。
她望着病房外的走廊出神，过了很久，或许是一个世纪那么久，又或许是几分钟，顾小菲才重新开口说话。
“陈立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辛苦。”
“辛苦”两个字说出口，陈立骁的呼吸都有些窒息了。
但是顾小菲没看他，自然也就没有感受到他此时复杂的心绪，她闭上了眼睛，小腿处的伤口又仿佛隐隐作痛了起来。
“其实你应该早就不喜欢我了，又或者说，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陈立骁，其实没有我的这三年你过得很好，你的生活里少了我其实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说，你看，你还回到了京市，你回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身边，我是你的拖累，我知道的。”
“不是的，顾小菲……”
陈立骁想要反驳，但是顾小菲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径直打断了他。
“而我，也不需要你了。我可以好好的生活，也可以做自己的成绩了，再也没有人会在我的耳边说，我获得的一切，都是依附在你的身上，是靠着你陈团长的身份得到手的了。”
“我们都很好，我不会再计较过去那些你直接或者间接带给我的伤害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顾小菲说到这里，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对着陈立骁笑了。
“而且，我现在……”
陈立骁看着她，后知后觉的绝望让他表情变了。
他开始明白，顾小菲所说出口的一切或许真的认真的，她真的，不喜欢他了，也不要他了。
可这却令他无法接受！
陈立骁的眼睛红了，猩红，他失声打断了顾小菲的话：“够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顾小菲的面前情绪失控，他紧紧盯着顾小菲，发狠般说：“如果我不愿意呢？我不想和你好聚好散呢！顾小菲，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像彻底钻了牛角尖一般不断说着，但顾小菲始终冷静地看着他。
这一幕，像是和三年前他们角色调换了。
他不肯放下，顾小菲用无比平静的表情看着他，举起了手。
她的无名指上，一枚金色的素戒在陈立骁的眼睛里倒映出来，他甚至觉得有几分刺痛。
“陈立骁，这是我的婚戒，我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了。”
这无疑是一击重锤，陈立骁几乎要崩溃。
他笑了，笑得有苦：“不可能，我还没签字！你现在还是军人家属！你怎么结婚！？”
顾小菲收起了手，淡淡道：“谁说现在结婚，就必须要领证了？”
陈立骁愣住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