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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蕴早就装的有点累了。
　　什么绅士，什么耐心，什么大度。
　　他从来都不是。
　　他的爱是得到，是占有，是毁灭。
　　这段时间彬彬有礼的正常人面具戴久了，一度连他自己都差点被自己给骗了。
　　以至于偶尔看见曲棠在自己面前露出那种信任的姿态和神情时，他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好笑。
　　她真的了解自己是什么人吗？
　　她知道他对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吗？
　　她能看见站在她面前的，到底个怎样披着人皮的怪物吗？
　　如果她知道，如果她看见；
　　她还会愿意待在自己身边吗？
　　还敢跟他做交易吗？
　　今天晚上过来温泉山庄这边的本意原本只是带她来放松放松，没想做什么。
　　但吃饭的时候靳乐湛提到拳击赛，他忽然就起了念头。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试试揭开假象的一角？
　　试试让她看看真正的自己？
　　所以他顺势而为，明知道她不可能受得了这种地下私人拳击场的残忍血腥，但还是带着她过去。
　　在观赏台上，看见她脸色煞白的时候，他就懂了。
　　她接受不了。
　　当她转头看着自己，
　　用那样陌生的、询问的、仍然抱有希望的眼神看着他时。
　　楼蕴忽然就有些厌烦了这个游戏。
　　他今天不应该带她来这里。
　　太早了，这么早就让她发现自己是什么人。
　　不好玩。
　　灯光昏黄，四周没有人，六月的盛夏空气闷热潮湿，粘稠着在空气里涌动着。
　　明明温度那样的高，明明握着自己的手掌心那样的烫。
　　但她却如坠冰窖，整个人仿佛被直接丢进深冬的湖泊，遍体生凉。
　　与虎谋皮，她早该想到。
　　现在退出，根本不可能。
　　身体像是钉在原地完全无法动弹，曲棠闭了闭眼，偏头不看他的眼睛，只问，
　　“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选中她？
　　为什么选中她，今天又要带她来这里？
　　继续骗下去不好吗？
　　“没有为什么。”
　　楼蕴手指挑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宝宝，不好玩吗？”
　　好玩？
　　所有的一切在他看来只是玩是吗？
　　曲棠盯着他，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头一回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
　　她仿佛才刚刚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
　　“不好玩。”她开口，声音已经哑了。
　　楼蕴看着她，没什么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手指剐蹭了下她的脸颊，轻描淡写地说，
　　“那换个玩法。”
　　曲棠不说话。
　　他看着她，微微挑起眉毛，很愉悦地笑了下，
　　“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也不会有多喜欢。”
　　他说完，松开掌住她下颚的手，拽住她的手腕，直接往楼上走。
　　大厅内灯光通明，侍者穿着和服走来走去。
　　楼蕴一只手紧紧拽着她的手腕，大步往前，摁开电梯。
　　门打开，他抬手摁下楼层。
　　房间在顶楼，电梯上升的弧度一般。
　　曲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感觉到一股无名的不安，但扣住她手腕的手掌似铁钳，根本动弹不得。
　　对面电梯的透明镜面反射出此刻两人的样子。
　　楼蕴依旧神色平静，头顶的灯光将他的脸打得薄白而精致，英俊的面庞上情绪没有任何变化。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她被大力拉出去，灰蓝色的吊带一侧细细的带子顺着白皙细软的肩膀掉了下去。
　　还没来得及反应。
　　她整个人被直接一把摁到走廊的墙上。
　　他毫无征兆地开始吻她。
　　曲棠伸手想去推他，手臂被他扣住反钳在身后。
　　跟之前的每一次吻都不一样。
　　他单刀直入，近乎粗暴地吻她。
　　曲棠偏头，想躲开他的吻。
　　下颚被钳住，他低眸视线乌沉沉的压过来，眼神平静又冰冷。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
　　两个人视线极近距离地对视着。
　　他手指用力，迫使她仰头。
　　曲棠抿紧嘴，乌黑沉静的眸凶狠地看着他。
　　他垂眸看她，却忽然很轻地笑了下，腾出另一只手，冷白坚硬的长指泛着微凉的寒意在她嘴唇上揉了揉，然后张开手，将两根手指抵进去。
　　曲棠皱眉，下意识地用牙齿去咬他的手指。
　　他却完全不怕痛，反而继续往里抵进，一边盯着她，一边用手指在她软嫩潮湿的口腔中前后进出。
　　曲棠近乎羞耻的闭上眼睛，再度毫不客气地狠狠咬住他的手指。
　　两个人在这无声的对峙中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一个充满怒意，一个平淡冷静。
　　腥甜的铁锈气息在唇齿间漫开。
　　她咬破了他的手指，唇舌间 几乎全部都是他的血。
　　力度很重，毫不客气。
　　楼蕴却面不改色，依旧固着她的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不但丝毫不见怒意，黑沉沉的眼底反而隐隐有愉悦的情绪在跳动。
　　疯子，
　　变态。
　　曲棠在这一刻脑海里跳出曾经别人无数次形容在他身上的词语。
　　是的，他就是。
　　顶楼只有一间房，走廊空无一人。
　　尽头的窗户没有关，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响传来。
　　楼蕴看着她，抽出近乎血淋淋的手指，看也没看，直接一把扛起人，踹开房间门。
　　“你放开我！”
　　曲棠已经预料到他要做什么，而且自己毫无办法。
　　她才发现，原来在他面前，
　　她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区别。
　　她开始后悔在今晚惹怒他。
　　卧室的门打开，她被直接一把丢到身后的大床上。
　　柔软的灰蓝色布料从皮肤上往下滑，她仓皇的抬手去拉。
　　楼蕴往前，半跪在床上，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将她拽过来。
　　“你说过你要等我心甘情愿。”
　　大脑里情绪激荡，各种思绪来回冲撞着，曲棠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镇定，语速飞快道，
　　“现在这样毫无意义，你说过的，你不喜欢强迫人。”
　　楼蕴半跪在她跟前，将人拉过来，扣住她的白皙的后颈，额头同她相抵，
　　“不是说不好玩吗？”
　　他眼睛盯着她，吻她的鼻尖，
　　“那就换个玩法。”
　　“还有，”
　　他握住她的膝盖，将人抱上来，目光直直盯进她漂亮的、湿漉漉的眼睛里，野蛮、侵略，语气却温柔，
　　“谁说我不喜欢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