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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一把甩开慕川的大手，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叫你一声父亲，是因为我改变不了我的出生，我体内流淌了你的血脉，继承了你的水系仙术，但这不代表我从心底里认可你就是我父亲。”

　　“从你亲手捏碎母亲给我做的护身灵蛋那一刻起，从你拿走母亲命珠要去救那只貉妖开始，我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慕川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划过一样，痛到难以言喻。

　　“要怎样，要怎样才能原谅爹做过的糊涂事？”他近乎是跪在了地上。

　　人前风光傲气的水神，人后卑微至尘埃。

　　“娘愿意原谅你，那我也原谅你……否则，你休想掌控我的人生！”不离戾气十足地说完，直接幻做一抹水影消失。

　　慕川深知自己若去追，定能将他留在水神殿。

　　可是他没有那样做。

　　因为，不离是从骨子里厌恶他，排斥他。

　　只不过小小年纪的他还是异常懂事，起码有些时候还是做了个听话乖巧的孩子，这样撕开伤疤的话更是在只有两人时才说。

　　慕川转身朝惜水宫走去，却忽的感觉到一阵气血翻滚，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这百年来，他一直用灵力养护着不离的水莲真身，耗损极大。

　　加上他时不时对漫烟的惩罚，也算的上是自损行为。

　　漫烟的内丹还在他的体内，每次对那个女人的伤害，都是用灵力途径内丹再将她的心脏一瓣瓣撕裂，这样的传导方式，会让漫烟的身体误以为是自我伤害，所以才无法攻击反抗。

　　但那样的行为，也是极其耗损灵力的。

　　如今他虽是上神之身，但已经入不敷出，徒有空壳。

　　慕川收敛思绪，擦去嘴角的血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大步走进殿内。

第33章 真的知道错了

　　宽袖一挥，那束缚在漫烟身上的灵力渐渐聚拢，然后收回了他的掌心之中。

　　漫烟狼狈不堪，额头上的冷汗和凌乱的头发缠在一起，大口喘气却又有气无力。

　　“这样折磨我，你觉得心里好受点吗？”她嘶声质问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慕川不说话，这样更加刺激到了漫烟。

　　反正，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受宠的时光了。

　　“是你说会一生一世对我好的，可你在做什么？你宠了我百年，囚禁了我百年，如今日日让让我尝到噬心之痛！就因为你失去了那个女人，所以要折磨我是吗？因为你不痛快，所以要让我们所有人都陪着你一起痛苦是吗？”漫烟的声音已经嘶哑到难听之际，再也没有了曾经那般动听悦耳。

　　慕川居高临下看着她：“本殿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对曾在蛮荒谷照顾过我的女子好，但那个人不是你，你冒名顶替了青姬受了我百年恩宠，如今这一切都是你应受的惩罚……”

　　“若说折磨，你毁了青姬的琉璃心一事，挑拨离间让我误会她和那叫阿奴的影卫之事，更让我误以为不离不是我孩子的事，等等等等……这些账，会有人来找你算。”

　　他的声音冰冷之际，因着情绪的缘故，整个房子都渐渐凝上了一层冰霜，还有漫烟吐在地上的血水，都变成了冰血。

　　漫烟惊得连连后退，想躲避那冰刑之罚。

　　“不……你不能这样做……当初做那些事的都是你自己，我只不过随口说了几句罢了，要怪只能怪你太信我！是你自己瞎了眼看不清真相！”

　　“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想逃离蛮荒谷，我只是不想再做貉妖，我想做受人尊敬的狐狸，得到所有人的宠爱，拥有荣华富贵和数不尽的荣誉……我没有错，杀人伤人的都是你水神慕川，我没有错！”漫烟泣血嘶吼。

　　她还想再发泄几句，但寒冰已经朝她侵袭。

　　不出一息，她整个人彻底被冰封，还有狰狞惊悚的面容。

　　慕川用结界封住宫殿，一步一深沉的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寝宫，慕川又是一挥手，直接用冰封住了自己的门窗。

　　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一点点朝自己侵袭，他那备受煎熬的心才稍稍觉得麻木了几分。

　　他拂过手腕上水月鼎，再次进了水月虚境，把自己和青姬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尽数回顾一遍。

　　尽管那些回忆，尽数是自己做错了的事，但好歹记忆中有她，记忆中的她对自己还有苦涩的感情。

　　慕川想过去狐族找青姬，让她进水月虚境看看过往的画面，说不定也能找回记忆。

　　可ɹp是墨阳狐君说过，当初爱上自己的青姬，只不过是她的一抹历劫分身。

　　他，是她的情劫。

　　劫难结束，他们不应该再有任何瓜葛。

　　孩子的出现，是劫难之外的存在。

　　如若如此，那就算慕川带着现在的青姬帝姬进入水月虚境，也看不到他们成亲相处在一起的画面。

　　墨阳警告过他，断然不能让青姬记得历劫的一切，因为是她自己要求忘记的。

　　可青姬一直记不起来，不离怎么办？

　　慕川深知不离丝毫不愿留在自己身边，奈何他没有更好的去处。

　　或许，整个天族对他而言，都是伤痕累累的存在。

　　为了让青姬无忧无虑的过往后的人生，他应该远离她，不让她知晓过去的一切。

　　可为了让不离能够更好的成长，慕川做不到按听从墨阳的嘱咐。

　　他想，他还是自私的。

　　想让青姬知道，他们两人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日日夜夜都盼着和娘相认。

　　而他，亦是每时每刻备受折磨，渴望得到她的原谅。

　　就算青姬忆起往昔，会对他发起夺命般的报复，他也认了。

　　至少，他能告诉她，他真的知道错了……

第34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青姬回帝栖宫时，崇孖正守在宫门外。

　　她从窗口隐身回内，收回了软塌上自己的幻影，随即故意打着哈欠让崇孖听到自己的声音，证明自己刚刚午睡醒了过来。

　　果真，崇孖听到动静，这才敲门。

　　进屋，他手中还提着两壶杏花酒。

　　“帝姬，您刚才在休息，属下就没有进来打扰了……”崇孖解释道。

　　青姬摆了摆手：“放下就可，你去看看墨阳那老狐狸回来了没。”

　　崇孖离开，没有任何怀疑，青姬噗嗤笑了出来，一个人倒着杏花酒悠然自得喝着。

　　往后生活要是少了乐趣，倒是可以继续这般悄然出动！

　　青姬喝地醉醺醺，也不见墨阳来找自己，她本来还想问问他有关那前水神妃是个什么八卦情况，看来只能等明日了。

　　摇摇晃晃回到床上，她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隐隐听到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青姬还以为自己是喝多了产生的幻听，没有理会，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未料那哭声似乎就在自己身边！

　　青姬睁开眼，移动灯台上的夜明珠，隐约看到了小小的一团正缩在墙角。

　　再定睛一看，那不是小家伙吗？！

　　青姬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幻觉。

　　“阿离？”她小声唤道。

　　不离听到声音，抬起红肿似水蜜桃的眼睛看向青姬，然后迈着小腿直接奔到了床上。

　　“呜呜……娘，我好想你啊……”他哭得嗷嗷地伤心。

　　青姬刚要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但一看他那肿成一条线的眼睛，只得无奈抚了抚他的后背。

　　“白天才刚见完面，怎么又想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没事，我给你撑腰……”

　　不离趴在她怀中，小耳朵听不到她的心跳，心底更是酸涩。

　　他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看着青姬：“水神妃欺负我，你能帮我去揍她吗？”

　　青姬皱了皱眉：“水神妃……那不是你娘吗？”

　　不离拼命摇头，脑袋都快甩掉了。

　　“才不是，她是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谁都比不上她！”

　　青姬眸底闪过一丝诧色，再想起之前在天庭听那些仙娥议论说有个前水神妃的话，对不离的身份隐隐有了定夺。

　　“你娘是……前水神妃？”青姬问道。

　　不离点头。

　　“你娘跟我……长得像？”她继续问。

　　不离看着她，点头：“一模一样。”

　　“所以你一直叫我娘，就是因为我跟你娘……一模一样？”青姬觉得事情有点儿意思了。

　　不离小声嘀咕：“你本来就是我娘……”

　　只是他的声音小到几不可闻，青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并没有听到。

　　“那你娘现在在哪里？还在水神殿吗？”青姬问道。

　　不离摇头。

　　“她一百年前就离开了水神殿，回了狐族。”

　　“狐族，你娘是狐族之前跟天族联姻的公主？”青姬愣住。

　　她一直以为现在那水神妃才是狐族公主，听着小家伙这口气，好像事情跟墨阳之前告诉自己的不太一样。

　　“什么是联姻？”不离不解问道。

　　青姬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家伙解释。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找到你娘。”

　　不离似懂非懂：“可是我已经找到了啊。”

　　“在哪？我怎么不知道狐族有从天族回来的母狐狸？”青姬惊呆了。

　　不离拿起小手戳了戳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35章 两百年的记忆

　　青姬回头看了下，身后没人，左右两边都没人，再看到不离的视线一直都落在自己身上，她才明白两人的对话绕了一圈，又回到起点了。

　　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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