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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川大喊着从梦中惊醒。
却发现自己是在医院，思绪还没有彻底回神，耳边竟传来慕依依的哭泣：“寒夜，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扭头一看，发现床边围了不少同事。
慕依依坐在病床边，离他最近，还握着他的手。
他立即抽回手。
随后坐起来，蹙眉冷道：“你怎么在这里？”
态度淡漠，完全就是对一个普通的同事的态度。
慕依依的神色一僵，暗想是不是自己演的太过？
她收回手，正想说点话缓解尴尬，却没想到身后的同事忽然插话：“薄机长，你昏迷了两天，慕乘务长一直守在你身边照顾你，你对自己的未婚妻这样冷淡是不是不太好？”
此话一出，病房瞬间寂静。
慕依依心头咯噔一下，恨极了多嘴的人。
但她更怕裴言川的态度。
果不其然，裴言川周身气场骤冷。
“未婚妻？”
他忽然自己昏迷之际做的那个梦，程若微怒极了的指责，原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竟然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一种难以言喻的慌刺激着他，怒意一层层激增。
谁都看出来裴言川的怒意，谁都没有见过怒意这样浓烈的裴言川。
病房的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却听裴言川近乎咬牙切齿道：“谁造的谣？”
众人面面相觑。
慕依依此刻，紧张到了极点。
她这阵子故意造势，营造她和裴言川是一对的气氛，原本只是想逼走程若微，让程若微主动提离婚。
一切都计划得就好好的，程若微名声尽毁，会彻底被行业除名。
之后，裴言川迟早会被她拿下。
谁知道程若微竟然死了。
死了也就死了，偏偏还成了什么英雄。

现在一切都乱了，裴言川也有了怀疑，她必须等想办法掩盖某些事情才行。

“寒夜，我们这么多人围着你，你一定不舒服吧？那我们就先出去，让医生来帮你检查看看。”
说着，慕依依站起来，招呼大家出去。
却没想到刚一转身，身后却传来裴言川坚决却冷淡的警告：“我的妻子是程若微，我们没有离婚。谁若是再传乱七八糟的谣言，就等着我的律师函！”
慕依依脸色一白，但很快又恢复镇定。
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小声说：“寒夜心情不好，大家先出去。”
很快，诺大的病房安静了下来。
裴言川捏着眉心靠在床头，他确实不太舒服，脑海一阵阵胀痛。
明明，他一直告诫自己，程若微是个自私的女人，她是间接害死父母的凶手，他不会爱她。
可是为什么……
一想到梦中，程若微的控诉可能都是真的，他心口就有种难以言说的酸涩。
空落落的。
他竟有种对不起她的感觉？
此刻，心中更是有些后悔。
他不该因为还慕家的恩情，同意慕依依进机组，更不该答应慕董事，多照看慕依依。
之前他不知道流言，是因为他忙于工作，没有在意，也没有人在他面前说什么。
可既然发现了，他也不是傻子。
慕依依，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乖巧的小妹妹。

他是该查查了。

程若微的葬礼，在正月十六。
只有衣冠冢，就葬在了她爷爷的身边。
那天在机场的人很多，大家都听说了新闻报道了程若微的事情，很多人推了工作，从外地刚来参加她的葬礼。
很多人才知道，程若微一家原来是航空世家。
她的爷爷，父亲，母亲都是飞行员。
她的父母，十年前死空难。
正月十一，她的爷爷因病过世。
正月十三，她就牺牲了。
而程若微已经是陆家最后的血脉。
来参加葬礼的人，无不红了眼眶。
“敬礼！”
“砰，砰，砰！”
鸣枪，送英雄，这是A市人民对程若微最高的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