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恪时锦棠小说最新试读_宇文恪时锦棠是(宇文恪时锦棠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_笔趣阁
从前的愤怒和不耐,只有疼惜和温柔,甚至有事救了珍宝般的安心。
“你……”时锦棠张着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的命是我救的,就算死,也不能在我面前死。”宇文恪眼尾发红,言语间似是带着不舍。
他抬起受伤的手,轻轻握住时锦棠的手腕,将剑锋抵住自己胸口。
“既然你要杀,那就杀,左不过先你一步入黄泉。”
宇文恪看着脸色惨白的时锦棠,声音轻柔:“到了下面,我们便两清了吧?”
那沉重的心跳似是穿过了衣料,从剑锋传到时锦棠手心。
她呼吸发窒,脑子里不断有个声音在说:“杀了他,杀了他就可以为宋家报仇,杀了他便能为朝廷除去个祸害。”
然而手上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了一般,使不上一点力气。
见时锦棠犹豫不决,宇文恪眼底一凛。
时锦棠只觉腕处一紧,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温热的血溅在了她冰冷的脸上。
而那鱼肠剑,深深插进了宇文恪的胸口。
时锦棠瞳孔骤然紧缩,只觉脸上的血滴像火星,灼痛感让她生不如死。
宇文恪嚅动着苍白的唇,嘶哑的声音多了丝期盼:“剩下的三十六条命,下辈子我们再相遇,到那时,我再还给你好不好?”
一瞬间,无数与宇文恪相处的过往涌上时锦棠的大脑,压的她险些瘫倒。
“为什么……为什么……”她无意识般呢喃着。
宇文恪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泪:“因为……你比我的命……重要……”
话音刚落,他轰然倒地。
“王爷!”
“快!叫太医!”
一时间,王府乱做一团。
宇文恪仰望着如石像般伫立在灯火下的时锦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不许……伤她一分……”
“轰隆——!”
像是要撕裂天空的惊雷响起,大雨倾盆。
时锦棠看jsg着宇文恪阖上眼,又被人抬回房。
偌大的膳厅,只剩下了她一人。
良久,时锦棠呆滞的眸子才有了亮光。
她抬起双手,看着掌心的血,疯了似的笑着,可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该死的不只宇文恪,还有自己。
她早该死了,早就该死了啊!
时锦棠踉跄着挪着步,淋着雨消失在夜幕中的王府里。
雷雨阵阵。
太医正忙着为宇文恪止血。
看着狰狞的伤口,太医也不由倒吸口凉气,若再偏一分,就刺到心脏了。
宇文恪紧闭双眼,满额冷汗。
意识朦胧间,一声声“晚栖”从他惨白干裂的唇中溢出。
次日,念慈庵。
小尼姑睡眼惺忪的打开庵门,却被倒在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竟是时锦棠。
“主持!主持!”小尼姑慌忙转身去叫主持。
主持匆匆赶来,只见浑身湿透的时锦棠倒在地上,衣裙上满是污泥,特别是双膝处还渗出了血。
“阿弥陀佛……”
主持连忙让人把时锦棠抬回房,又让人去请大夫。
谁知大夫来把完脉,脸色难看地摇摇头:“她气血攻心,断肠草的余毒已经渗进五脏六腑,恐时日不多了。”
第38章
听见大夫的话,主持皱眉无奈地摇摇头。
她看向时锦棠的双膝,大夫说是因为跪久了所致,她许是在哪儿跪了一整夜……
“爹,娘……”
时锦棠不安地动着头,像是又被困在了梦魇中。
主持让小尼姑跟着大夫去抓药,上前坐在床畔,轻轻握住时锦棠冰冷的手。
时锦棠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慢慢平静下来,只是泪水不断地从眼尾落下。
……
时锦棠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念慈庵的禅房内。
浑身的痛让她有些恍惚,也不由去回想失去意识前的事。
她记得自己离开了王府,在宋家祖墓前跪了一整夜,然后迷迷糊糊地上了山,在看到庵门时就眼前一黑……
“姐姐。”
沙哑的呼唤让时锦棠心一怔。
宋铭?
她转眼望去,见黄柯端着药走了过来。
他满眼血丝,下眼敛乌青,像是几夜都没合眼了。
黄柯放下药,将时锦棠慢慢扶起后才将药一口口喂给她。
看着时锦棠苍白的脸,再想起主持说的那句“时日不多”,他眼眶一酸,险些落泪。
时锦棠见黄柯目露悲色,又觉似曾相识的绞痛在胸口若隐若现,她哑声问:“羡霖,我是不是快死了?”
闻言,黄柯手一颤:“姐姐……”
相比他的痛心,时锦棠异常从容,眉眼间甚至有种解脱般的安心。
她这条命,早就该绝了。
黄柯哽声道:“我对不起宋兄,没能照顾好姐姐……”
时锦棠摇摇头,强颜欢笑安慰着:“你不必自责,人生老病死自有定数,我只不过比他人走得快些而已。”
听到这话,黄柯心里更加难受,却又再难说出安慰的话。
吃完药,时锦棠不顾黄柯的劝阻去了大殿。
她忍着钻心的痛,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叩拜。
一旁的主持于心不忍:“宋施主,你一生为情所困,历经生死,终会得圆满。”
时锦棠抬起通红的双眼,声音沙哑:“弟子身负业障,不敢说圆满……”
她这一生,都输在了“情”字上。
有些时候,她也曾羡慕过无情人,无情,便无忧。
时锦棠低下头,万千言语都化成一句:“阿弥陀佛……”
王府。
昏迷将近半月的宇文恪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过了很久才清晰,而然意识却慢了半拍似的还停留在时锦棠手持鱼肠剑,要杀了他那晚。
想起时锦棠绝望的眼神,宇文恪心头一紧。
他强撑起身体下床,可刚迈出一步便撞着椅子摔倒在地。
胸膛的伤口似是裂开,刀割般的剧痛在整个心肺炸开。
芳云闻声进来,见宇文恪倒在地上,慌忙去扶:“王爷!”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就被狠狠攥住,力道大的让她倒吸口凉气。
宇文恪抬起滴血般的眸子,嘶声问:“晚栖呢?她在哪儿?”
芳云忍痛回答:“王爷受伤时,宋姑娘就离开了,奴婢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闻言,宇文恪呼吸一窒。
时锦棠身体还没好,她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想不开?
这念头一出,宇文恪恍觉心脏都被捏碎。
血从里衣渗出,染红了他苍色的外衫。
然宇文恪像是没感觉,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王爷!”
第39章
念慈庵,禅房。
时锦棠换上缁衣,如从未离开过一般,一边敲着木鱼一边诵经。
这时,小尼姑来说:“宋施主,有人找你。”
时锦棠手一顿:“谁?”
小尼姑回答:“就是从前总来寻你的澹台施主。”
闻言,时锦棠眸光一震。
宇文恪?
他还活着?
心中说不出是喜是悲的,她沉默了瞬,终是摇摇头。
庵门外。
宇文恪盯着紧闭的门,好一会儿,终于被再次打开,然出来的人并不是时锦棠,而是方才的小尼姑。
“宋施主说,她与您已两清,往后各自归去莫相扰,施主,还请回吧。”
说完,小尼姑行了个佛礼便转身进去合上门。
宇文恪怔在原地,只觉寒风从伤口灌进心底,冷痛刺骨。
各自归去莫相扰……
时锦棠当真不愿再见他了吗?
宇文恪捂着伤口,朝禅房后门走去。
“观自在菩萨,行深版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熟悉的诵经声合着木鱼声从墙那头传出来,让他漂浮的心慢慢沉下。
“咳咳咳……”
胸口的震痛让他忍不住咳出声。
下一秒,诵经和木鱼声也戛然而止。
时锦棠走至墙前,凝望着姜黄色的墙面,欲言又止。
她知道,墙那头是宇文恪。
她亦知道,他们已经是无话可说。
墙外,宇文恪强压着涌上喉咙的腥甜,不愿再吭一声。
他知道,时锦棠在墙那头听着。
方才那么相见,现在却又怕见。
良久,宇文恪听见那头重新传出诵经和木鱼声,才松开紧握的双拳,血也顺着他苍白的嘴角落下。
罢了。
她不想见,他便不见。
他日日在这儿听着守着,等着她愿见。
一连半个月,时锦棠都能听见墙那头隐约的咳嗽声。
起初她有些抗拒,但慢慢的也就不在意了。
春日后第一个晴天,阳光照着青山,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宇文恪如往常一般站在墙外,听着那头的诵经声。
忽然,诵经声停了下来,随着渐渐靠近的脚步,时锦棠的声音清晰传来。
“回去吧。”
闻言,宇文恪眸色一亮。
这么久以来,时锦棠第一次同他说话,不想竟是一句“回去吧”。
宇文恪声音微哑:“一会儿就回。”
他想告诉时锦棠,自己已经不是摄政王了。
澹台闻削了他的权,又看在先帝的面上给了他一个空头王爷之位。
他再也没有权利的纷争,没有尔虞我诈的束缚。
然而这些话每每在一张嘴时,就哽在了喉咙。
宇文恪深吸口气:“你可还安好?”
“……我很好。”
两人沉默了片刻,终是宇文恪问了句:“四月初九那日,我能见你吗?”
但那边没有回应,不一会儿,诵经和木鱼声再度传出。
宇文恪眸色渐暗,自嘲一笑。
时锦棠已然是铁了心,不再与他相见了吗?
宇文恪又站了很久,直到天色见黑,才不舍离去。
夜阑,细雨又至。
宇文恪坐在榻上,手中摩挲着他曾送给时锦棠的玉佩。
不知为何,平日乖巧的小白烦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叫声也夹杂着一丝凄楚。
宇文恪将它抱在怀里安抚。
忽然,“咔”的声音让他心头一怔。
宇文恪看去,一道裂痕将玉佩一分为二。
第40章
禅房。
小尼姑拧干毛巾,轻轻放在时锦棠滚烫的额头上。
“爹,娘,七七……七七要回家,带七七回家……”
时锦棠呢喃着,紧闭的眼角渗出泪水。
小尼姑见此,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
朦胧间,时锦棠好像回到了相府。
娘在檐下教她和宋蝶绣花,爹在院子里教宋铭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