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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南曦冷冷地打断他，“还有，你也没必要跟我解释什么，我不想听，也没资格听。”

夜北枭没说完的话被她的淡漠死死堵了回去，压得心口钝痛。

可他不敢放手，他怕自己一放手，南曦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自己了。

然而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踌躇半天，只挤出一句：“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闻言，南曦眼神微黯：“很好，亦川对我很好。”

后面一句显然是特意加上的，似是在刻意强调夜北枭以前对她的冷漠。

夜北枭唇角一僵，更觉舌头打了结一样。

好一会儿，他终于放开了手：“和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开心吧？”

南曦看着那双向来都带着凛冽气势的眼睛竟带着丝似有若无的卑微，心中五味杂陈。

她生硬地挪开视线，一字字道：“不是开心，是幸福。”

第二十五章 插画少年

夜北枭怔在原地，全然接不住南曦的话。

对现在的他来说，回家能看见南曦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他不会用不耐烦的态度敷衍我的话，也不会用沉默回答我，他如果加班会提前告诉我，会提醒我吃药，会察觉到我的心情，在他面前我根本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

南曦缓缓说着，像是在阐述一件事，可语气却又透着丝隐隐控诉。

而这些话就像洪钟在夜北枭耳畔乍响，震的他心绪动荡。

他紧了紧拳，竭力扯开嘴角：“所以，你不会原谅我了对吧？”

南曦眸色一暗，声音微哑：“原谅了怎么样？不原谅又能怎么样？”

她有些疲倦地摆摆手：“算了，别再纠缠这些了，说多了我自己都觉得烦。”

说完，南曦转过身离去。

然而眼前不再有夜北枭后，她又觉眼圈泛涩。

她不禁嘲笑自己在感情方面真是处理的一塌糊涂。

夜北枭望着那渐渐远去的人，黯然神伤。

阳光像个火炉，晒得人汗流浃背，然而他却觉得身处腊月寒冬中。

原来看着所爱之人决绝离去的感觉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迷茫感。

好像她这么走了，下一次再相遇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回到家，南曦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画画上。

原本选的《静》反而让心更加浮躁，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了《少年》。

勾线笔落在纸上时，南曦迟疑了几秒，而后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勾勒着。

半小时后，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洁白的纸上。

南曦回过神，诧异地看着夜北枭的画像。

画中的他棱角多了几分年少的朝气，眉梢眼角也带着温暖。

南曦有些烦躁地将笔丢在一旁，正准备撕掉，忽然有人敲门。

她只能叹了口气去开门。

是裴亦川。

“吃饭了吗？我给你带了午餐。”裴亦川晃了晃手中的保温盒。

南曦有些好意思：“你公司那么忙，不要再为我跑来跑去了，午饭我会自己解决的。”

裴亦川屈指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又跟我客气，再这样我生气了。”

闻言，南曦笑了笑：“好，我不客气，你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水。”

“嗯。”

裴亦川看着她走进厨房，将保温盒放在桌上，视线一扫，看到桌上的画以后动作一顿。

一张报名表旁是夜北枭的画像。

裴亦川目光微凝，原本平静的心变得有些复杂。

南曦端着水从厨房走了出来，见他看着桌上的画发呆，慌忙放下水将画揉成一团。

“我随便画的……”

她解释道，可又觉这话那么苍白无力。

想着夜北枭画出来的是不争的事实。

裴亦川调整着表情，微微扬起唇角：“我理解。”

他拿过被揉成一团的纸，慢慢展开：“如果想着他能让你好好发挥，我不会介意。”

南曦一怔，面色有些难看：“亦川，你为什么要这么宽容？”

如果他生气，也许自己会好受些。

可偏偏他总是用这种大度的态度去包容自己一次次想起夜北枭，这让她心底的罪恶感更加深。

裴亦川酸涩一笑：“我也想自私一回，但我不想因为我的自私而让你陷入困苦。”

第二十六章 沉重

客厅陷入一片沉寂。

南曦看着他，顿觉这辈子可能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

好一会儿，裴亦川才重新开口：“你和夜北枭有我无法介入的过去，我们在一起也不过一个多月，但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说完，他又笑了笑：“如果我对你的感情反而成为了你的负担，那是我的错。”

南曦心一震，险些因为这番话而红了眼。

“对不起……”

裴亦川收拾好画具，故作不在意：“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好好画。”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至下午，南曦才整理好烦乱的思绪，重新下笔。

然而想来想去，夜北枭的脸就像踩着香蕉皮似的在脑子里滑来滑去。

她丢开笔，靠着椅背仰头望着天花板发愣。

老年医院。

夜北枭头一次来这儿，经过护士的指引，他才将探寻的目光落在树荫下打瞌睡的南奶奶身上。

他慢慢走过去，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突然想起，自己和南曦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来看过南奶奶。

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在心底漫延，夜北枭蹲下身，轻轻叫了声：“奶奶。”

南奶奶睁开眼，目光浑浊。

她有些木讷地转过头，一脸的陌生和疑惑。

夜北枭以为她是因为不认识自己才露出这副表情，正想解释，身后的护士突然说道：“老人有严重的老年痴呆，连曦曦都认不出了。”

闻言，夜北枭心一窒。

南奶奶对南曦何其重要，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想起南曦那绝望的眼神，夜北枭在心中不断痛骂自己是个蠢货。

“你看见我孙女没？”南奶奶问道，视线落在手中的照片上，“她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护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奶奶，曦曦前天才来看过您啊。”

谁知道南奶奶根本没听进去，自顾自的说：“她上次来往这儿眼睛都是红的，我问她，她说是看到我太开心，其实我都知道，她是因为小夜的事难过。”

说到这儿，她眼神一亮：“你知道小夜是谁吗？她是曦曦的男朋友，曦曦总跟我提起他……”

夜北枭静静听着，当南奶奶提起南曦小时候的趣事时，他也会跟着笑笑。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护士带南奶奶回了病房。

而夜北枭仍旧坐在原处，似乎还没能从回忆中抽身。

直至挂起了风，他才缓慢地起身离去。

不知不觉，夜北枭走到了南曦楼下，那扇窗户亮着灯。

那抹暖黄色光芒像是温水抚平了他心中的躁意，让他舍不得离去。

忽然，一张满是褶皱的纸被风吹到夜北枭脚边，他看了眼，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将其捡起展开。

当看清纸上的人时，他目光一怔。

这是他？

夜北枭猛地抬起头，再望向那扇窗户的双眼已经泛红。

“为什么？你心里明明还有我，为什么……”

一时间，他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迷惘中。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南曦回心转意，哪怕只是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几声闷雷响起，大雨突至。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夜北枭就这么看着，淋着，念着地站着一动不动。

屋内，南曦放下笔，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见外头下雨了，窗户还没关，她立刻起身去关窗。

可随意扫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