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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第一页便看见傅珩潇洒漂亮的字迹。

“你是一只漂泊的船，无害通过于我的心间，我会紧追，直到登临。”

江离看完，脱口便说：“国际公法？”

满心期待的傅珩当时就笑容一僵：“你就只看出来这个？”

当然不是。

江离笑了笑，还是装作看不懂的样子问：“对呀，不然还能是什么意思？”

这下，傅珩也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了。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神情却是认真的：“江离，如果今年下雪，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江离当时就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开口：“帝都怎么可能不下雪？”

傅珩就不说话，只是笑，笑得连阳光都失色。

江离渐渐看呆。

其实她长得漂亮，自从开学报道那一眼惊鸿之后，递来的情书也有几十封。

但她没看过，更没理会过那些男生的殷勤。

在江离看来，爱情是要势均力敌的，而唯一能做她对手，让她心生钦慕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现在就站在她面前。

静默了好一会儿，傅珩先忍不住：“你怎么不说话？”

江离垂下眼眸，害羞地不敢去看明亮的眼睛：“那等下雪了再说吧。”

谁都没想到，就是这天晚上，帝都就下了初雪。

江离惊讶地说不出话，就倚靠在窗边看着这白雪飘扬。

楼下蓦地传来谁喊她名字的声音。

低头看去，只见傅珩兴奋地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挥舞着双臂。

他将两只手放在嘴边，佯作一个喇叭，丝毫不顾及身边人的目光大喊道：“江离，下雪了，你要做我的女朋友！”

所有人都听到了，整栋宿舍的女生都打开窗探出头，不想错过这精彩的表白现场。

但看到楼下的人是傅珩，无数心碎悄然发生。

江离被室友的起哄声说得脸都红了，羞涩之下只能朝着窗外喊：“傅珩你别说了！”

这女朋友就要到手了，傅珩怎么肯：“那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眼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江离实在没办法，闭着眼沉了心：“我答应！”

傅珩怔愣一瞬，随即笑起来：“江离是我女朋友了！”

江离连忙关上窗，背对过去，但嘴角再也压不下去。

世间最难得也最美好的事，不过两情相悦。

后来，江离被傅珩喊着下了楼，两人找了个人不多的地方堆起雪人。

堆到一半，她看了眼他，假装不经意地开口问：“如果我们分手……”

话还没说完，被傅珩直接打断：“我们不会分手。”

江离愣了愣，当然不信：“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傅珩把当做雪人手臂的树枝插进去，起身舒了口气：“当然确定，因为你是我这么多年第一个喜欢的女孩。”

刚下了雪的天气是那么冷，可江离的脸再一次红了起来，热腾腾地像是要冒白气。

被人如此坚定地选择，她很开心。

江离在心底默默想：只要傅珩不松开她的手，再艰难她也会陪在他身边。

第十五章 已经晚了

“傅珩，我们离婚。”

江离的声音很轻地落在他耳朵里，却像是一把大锤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傅珩浑身一僵，力气像是被一瞬抽光，这风再大一点就能将他吹倒。

他缓缓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满眼错愕地看着江离。

可很快，傅珩的嘴边就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就知道，你还是会说这句话。”

江离眼神淡漠，却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让傅珩一阵心慌。

他抓住江离的手腕，呼吸紊乱：“江离，别和我离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别离开我，你想怎么样都行。”

江离身上没力气，也就没有费力去挣脱他。

只是目光冰冷地看着傅珩：“我只想离婚。”

就这么淡淡一句话，却让他突然意识到，江离是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傅珩徒然地松开紧握的手，神色悲恸，内心凄凉。

“我们在一起十年，江离，十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拆伙装修新的办公室，都是我想要和你有自己的律所，瞒着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经常去见我妈，也是因为她今年刚查出来病，我不能不回去照顾一下，温菀我从来就没有理过她。”

“她们的那些小手段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思，钥匙！钥匙也不是我给温菀的，一定是我妈给的。江离，你别离开我，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

傅珩语气慌乱地给江离解释。

可是一番话听下来，她还是无动于衷。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话落，江离再没给傅珩一个眼神，抬起步走下天台。

一阵冷风吹过，刺骨的寒意像一根根钉子直接扎进傅珩的骨头里。

他眼前恍惚了一下，身子也没站稳，差点就摔倒。

江离的离开好像把他的心和魂都带走了，只剩下一副躯壳站在这里。

直至第二天太阳升起，傅珩才回过神，慢慢走下天台。

他回到病房，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看了江离一眼。

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傅珩还是不敢进去。

他怕江离会更厌恶他。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傅珩面前。

他抬起疲惫的眼看去，是严复。

严复皱起眉：“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的。”

傅珩再次低下头，深吸了口气：“师兄，我做错了事，却没有弥补的机会，该怎么办？”

严复怔了怔，明知道这次江离住院和他逃不了关系，可到底还是说不出太难听的话。

“是真的没有弥补的机会，还是你错过了？”

闻言，傅珩狠狠一怔。

他的眼前划过之前无数个画面，从那次匆忙离去将江离一个人丢在家开始，直到最后她小腹狠狠磕在茶几角，其中很多被他忽略的细节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江离看他的目光不是突然变成失望了，而是一点点，被失望染满。

他的忽视和冷漠是罪魁祸首，而他本人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缘由。

傅珩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声音嘶哑地像是被无数利刃划过。

“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见他这副模样，严复想再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步走向病房：“我去看看江离。”

严复走进去，见江离睁着眼睛，愣了一下。

关上门，他问：“听见了？”

江离无力地点点头：“但听见又能怎么样？”

严复在她病床边坐下：“你身体……还好吗？”

“除了孩子没了，其他都还好。”江离声音淡淡的，像是已经无所谓。

但是严复看得清她眼底的悲伤和绝望。

“孩子……”他顿了顿，“怎么没的？”

江离缓缓合上眼：“别问了，师兄。”

严复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你和阿珩……”

“我不会原谅他。”

第十六章 吞针

江离在医院休养了好几天，医生才准许她出院。

这几天，傅珩没再出现在她面前，但一直在病房外守着，一日三餐也是他找人特地给江离做的，让护士送进去的。

江离没有家人，出院那一天，她喊来了严复。

走出病房，傅珩还没走。

江离看都没看他一眼，跟着严复走。

傅珩一把拉住她：“江离。”

“放开我。”江离声音极冷，“明天，民政局见。”

心口狠狠一疼，像是被刀子插进，从中间剖开来，傅珩深吸了口气：“我不会离婚的。”

江离侧眸瞥了他一眼：“那我们就法院见。”

说完，她挣开他的手，看向严复：“师兄，拜托你了。”

严复怔了怔：“阿珩，先让江离走吧。”

傅珩不肯：“江离，你没有家人，你要去哪儿？”

“没有家人，我想去哪儿都行，下午我会去搬行李，希望你在家。”江离话落，再没停留，抬步便和严复离开。

严复欲言又止，但是也不能插手他们俩的事，叹了口气便跟着走远。

看着两人的背影，傅珩如同身处冰天雪地，四肢百骸僵硬，连血液似乎都凝固。

江离正在离开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