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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她用右手轻轻握着手机，“可能是因为祁枫在找他。”

梁青一边说话，一边把行李箱拖进来。

沈雀交代，“但是他以前的老大，正在找他。”

“他怕是已经回去了。”梁青听到这些，只觉得太阳穴疼，深深叹了口气，“难怪我上次受伤，不是他亲自动的手。”

“你小心点。”沈雀提醒她。

梁青应了一声：“好。”

她一边放行李箱，一边用脚把门关上。

“我不跟周硕住，让他回家去。”

关门的时候，一句低沉熟悉的声音飘过去，音色夹着关门声，有点像柯也。

她怀疑自己幻听，但还是开门看了眼，对面的门已经关紧。下面门缝里透出的光里，有个影子晃了一下。

梁青退了回去，放好行李箱，肚子已经咕噜咕噜乱叫。她这才记起，一晚上没有吃东西。

她打开手机，点了个外卖。

外卖送过来，酒店不让送上楼，她只能下楼去拿。

重新上楼的时候，电梯刚关上，又被人摁开，人影到眼前，梁青低着头看手机，“几楼？”

对方没有出声，视线余晖中，有只手按了一下楼层。

这时，沈雀又发了一条语音过来，“怎么样？你见到柯也没有？”

梁青捏着手机靠近嘴边：“没有，托苏茜茜的福，我差点露宿街头。”

沈雀大概是太激动，语音不断轰炸，声音巨大：“梁青，不是我说你，你在谈恋爱上，是不是缺根筋？！”

“苏茜茜一看就是柯也的迷妹，我真是服了。我就应该给你订好房间。对了，你不是说，你们以前一起住过，你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沈雀的声音在电梯里回荡。

梁青记起电梯里还有人，于是摁灭屏幕，没有再回复。

“这位小姐找人，为什么不打个电话？”

男人深邃的声音落在头顶。

这声音让梁青心跳一滞，猛的抬头，那个人的五官映入眼帘。男人一身黑色大衣，抱臂靠在电梯里。他居高临下，眼角眉梢挂着笑，“梁青，你要不要打个电话？”

柯也怎么在这？

“嗯…？”梁青盯着他的眉眼，心跳有点快，脸上依旧沉静如水。

“来京市干什么？”柯也定定的看着她。

梁青动了一下，稍稍站直，转眼看着电梯屏幕上的楼层号：“来欣赏京市的灯。”

电梯到了九楼，梁青拎着外卖往外走。

身后的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轻笑，“京市的灯？哪里的灯，让你这么不远千里的过来。”

他跟着出来，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外卖，“手好了？这么折腾。”

“没有tຊ。”梁青把手放进口袋里，“所以，开不了店。”

“住那间房？”柯也问她。

梁青把房卡拿出来给他看了眼，“那边。”

“走吧！”柯也把房卡拿过去，急行两步走到前面，帮她把门打开。

柯也把外卖放在落地窗前的小茶几前，梁青在后面将门关上，“你怎么在这？”

“朋友结婚。”柯也坐在窗前把外卖打开，“先吃东西。”

梁青不知怎么开始讲，随手拿了一瓶水拧了一下，手臂被扯到，疼得她“嘶~”了一声。

柯也闻声看过来，起身夺过她手里的水，“这个天，别喝冷的。”

梁青盯着他，没有说话。

从柯也的角度看过去，有点可怜巴巴的，不由得笑了一下，“你这个样子，倒挺像个女的。”

梁青闭了下眼，冷着脸与他擦身而过，“我本来就是个女的。”

“你先吃，我马上回来。”

梁青在落地窗前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然后给沈雀发微信，［我遇到柯也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靠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灯，心里沉沉的。

沈雀很有默契的打字回复：［别紧张，他要是敢欺负你，你给我打电话，我和老狗，连夜打飞机过来。］

梁青看着，有点眼眶发烫。

柯也没两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一点茉莉花，“给你，温度刚好。”

梁青茫然的接了过来，她整个人有点懵懵的，好像走在雾里，不知所措。

“这么快？”她随口胡诌，乱找话题。

柯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手背在外卖上碰了一下，“快凉了，先吃东西。”

梁青点的是一份咸粥，上面飘着的葱有点泛黄。她低着头，喝了两口。

柯也在旁边点了根烟，那包烟是梁青掉在他车上的。

喝粥的时候，她额角的头发落了下来，梁青用手指勾住。柯也将烟咬在嘴角，帮她挂在耳后。

“我帮你端着。”柯也把沙发椅挪了一下，坐近一些，单手帮她端着。

梁青低头喝着粥，突然想到什么，瞥了他一眼，“我是不是被你算计了？”

“没有。”柯也别过脸，狡黠的笑了一声。

梁青把勺子扔下，“苏茜茜为什么要我来这住？”

“我怎么知道？”他手肘横在沙发凳的扶手上，抿着唇。

梁青看见他憋笑的样子，猜了个大概。她拿起保温杯，仰头喝了一口，入口是淡淡的茉莉味，“为什么这么喜欢茉莉？”

“茉莉，莫离，我很早就说过。是你不记得了。”柯也把粥放下，“不喝了？”

“不好喝。”梁青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

柯也看了眼房门的方向，拇指指了一下后面，“我的房间被人占了，今晚可能得住你这。”

梁青擦桌子的动作顿了一下，轻声问：“被谁占了？”

旁边的纸不小心被她蹭到地毯上。

“周硕，就本来住这间房的人。”柯也指了一下地板，弯腰把地上的纸扔进垃圾桶。

梁青想起刚刚那些人的反应，果然是这样，从踏进京市，就落进了他的圈套。

“可以。”梁青应了下来，“不过，我们得先聊聊。”

柯也没想到她会同意，僵了一下，失语许久，才张了张嘴，“聊什么？”

“聊我的过去。”梁青站起来，把外套脱了，扔在床上，转身打开行李箱。

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本蓝色的相册出来，放在茶几上。

“先看看。”

第52章 赠君茉莉，愿君莫离

柯也瞳孔一震，这本相册，正是从那房子里抢救出来的。

“里是什么？”柯也视线落在相册上。

梁青语气很淡：“看看。”

“梁青，不想说，就算了…”柯也曲指搁在膝盖上，没有伸手。

房间里静下来，梁青闭了下眼，下定决心般，“我不想一直逃避。”

柯也拿起相册翻开第一页，一张彩超照片，被裁剪得四四方方，整齐的嵌在相册里，照片是黑白的，一颗种子般的生命落在最中间。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祁枫的过去吗？这就是。”

柯也一张一张往后翻，黑白色的彩超里，可以看见一团小小的肉，有一根脐带和母体相连。

“它是……”柯也手指轻轻拂过那粒种子大的东西。

梁青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孩子。

从来没有哪个孩子叫她妈妈，所以……

房间里只有相册翻动的声音，没翻动一下，就像一根刺一点一点的扎进他的心，疼得他呼吸困难。

每一张彩超，只有图片，没有日期和诊断。

孩子在母体里慢慢长大，慢慢长出手脚，长出五官。

相册不厚，就十几张。

没有出生的照片。

柯也看完，把相册放在桌面上，很轻。与此同时，梁青紧绷着后背，手指僵硬的搁在扶手上。

“它……”

梁青捏了下指节，盯着窗外的灯影：“八个月的时候，生下来就过世了。”

“对不起……”

梁青艰难的扯了一下嘴角，“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件事，我和祁枫分了手。”梁青两手握紧，顿了一下，又推翻自己的说法，“我这样讲，你应该听不懂，我重新讲。”

“梁青！”柯也握住她的手，打断她：“我不是很想知道！”

这样的过去，有什么必要仔细回忆。

梁青抽出手，把桌上的保温杯拿过去，握在手里，汲取上面的温度。

“柯也。”她轻轻往后靠，隔着头顶的暖黄的灯看过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想自杀？”

柯也瞳孔一缩，默了许久，才闭了下眼，“你记起我了？”

“一个人多绝望，才会想死？”梁青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后来，我也知道了。”

柯也手指猛的握紧，平静的眼里，瞬间波澜起伏。

梁青察觉他的脸色，伸手轻拍他的手背，“一切都过去了。”

然后，她开始讲述自己那些过去。

—

回到竟城，没多久，我就遇到了祁枫。

那时，我在一家舞蹈室当老师，周一到周五，晚上两个小时课。周末排满。不算很轻松，但日子也不错。

和祁枫第一次见面，是在舞蹈室下面的步行街，我正在买奶茶，祁枫端着杯咖啡，急匆匆的撞了上来，大半杯咖啡倒在我身上。

白色的裙子，湿了一大片，我一下子就来了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