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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来庆突觉身上凉意一消，下意识回头，就对上裴屿颇为和善的眼。

　　“……”

　　傅来庆：大舅哥又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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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德江他们在棠府待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等离开的时候，傅来庆才找到机会单独跟颜疏桐说话。

　　他跟颜疏桐说了先前在宫里的事情，然后满是懊恼：“对不起啊阮小娘子，我原是想要教训阮瑾修的，可没想到被他利用给他搭了戏台子。”

　　凝烟倒没想到阮瑾修会变成这样：“不怪你，他那人不是不会为人，只是往日不屑，如今处境不好了倒是什么都能利用了，傅郎君往后不用专程去找他麻烦，免得再被他算计。”

　　傅来庆连忙道：“我知道了，舅爷爷已经教训过我了。”

　　凝烟看了前面正跟裴屿说话的曹德江一眼：“曹公对你很好。”

　　傅来庆脱口道：“舅爷爷也很喜欢你。”

　　凝烟：“……”

　　见身前的少女抬头看他，傅来庆脸上“唰”地通红，连忙有些结巴的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舅爷爷总夸你聪慧，还说你跟京中其他那些女娘不同，说你要是知道我朝阮瑾修落井下石肯定会不喜欢……”

　　他越描越黑，嘴里话越发结巴，脸上透红时，连交领下的脖子都红了一片。

　　凝烟还从没见过人脸能红成这样，她有些失笑，却还是低声道：“我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花费精力，而且与他纠缠对自己也没好处，傅郎君有大好前程，不比他污名满身，何必拿着金玉去碰烂石。”

　　傅来庆脸上发烫：“你觉得我是金玉？”

　　凝烟点点头：“你，傅老夫人，曹公，在我眼里都是金玉，哪怕只是被阮瑾修那种人磕损半点都不值得，我听闻傅老夫人有意替傅郎君议亲，等你将来娶了娇妻美眷，诞下麟儿，便能知道曹公今日教训你那些非是为我。”

　　她笑起来眸色温柔，如春日海棠，让人移不开眼。

　　“说起来傅郎君对我和阿茹还有相救之恩，傅老夫人也帮过我好几回，等你将来成亲时，定要记得送张请帖来棠府，我和阿茹必定给你和你未来的夫人备一份厚礼。”

　　傅来庆原本涨红的脸上瞬间血色消退。

　　“阮小娘子，我……”

　　他张嘴想要说话，颜疏桐就直接笑着道：

　　“傅郎君，我不姓阮了。”

　　她温柔，却坚定，也没给傅来庆捅破心意的机会。

　　“曹公在叫你了，你该走了。”

　　傅来庆看着近在咫尺，却毫不犹豫将他推开的小女娘，她连让他表达心意都不愿意，他手脚有些发凉，来时的欢喜快乐散了个干净，一颗少年慕艾的心也摔的稀碎。

第205章曹德江的人情

　　外间天色擦黑，棠府门前点亮了灯笼，曹德江站在门外低声跟裴屿说起陆家的案子：“陆肇那事，晏督主可有头绪了？”

　　裴屿说道：“有账本在，有没有头绪他都逃不过。”

　　“这个老夫自然明白。”曹德江对着裴屿没有绕圈子：“只是陆崇远这几日安静的有些过分了，他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人，晏督主跟陆家打交道也非一两日，当知道他们积势多年，没那么容易因为一本账册就被压下去。”

　　“陆肇对于陆家未必真有那么重要，晏督主还是多当心的好。”

　　裴屿听出了他话中好意，神色微缓：“我知道，多谢曹公提醒。”

　　“还有一件事……”曹德江迟疑了下：“老夫听闻太皇太后被送往城郊皇庄养病了？”

　　这事宫中上下瞒不住人，裴屿也不意外有人会来问他，他神色平静地说道：“宫里人多嘈杂，时有人提起往事，而且近来皇后娘娘和四皇子不知何故，频繁出入太皇太后宫中，每次他们去后太皇太后癔症就会发作，前几日更是大病了一场。”

　　“太医署的人说太皇太后身子经不住折腾，留在故地常忆旧人也只会加重病情，陛下就下令让本督将太皇太后暂时移至皇庄静养，正好秦娘子也在城外，能够方便时时照看。”

　　曹德江皱眉：“皇后母子时常出入太皇太后宫中？”

　　裴屿“嗯”了声：“说是侍疾。”

　　曹德江闻言脸色一沉，就差直接冷嗤出声，谁不知道陛下对太皇太后都只有面子上的孝敬，这位自从先帝崩逝后就长困寿安宫，宫中那些个主子奴才有谁将她放在眼里？

　　皇后出身陆家，对太皇太后就更是怠慢，替太皇太后侍疾？要是换作当年那位太子妃还有可能，可是陆皇后和四皇子……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曹德江心中琢磨着陆皇后他们为什么会突然“缠”上太皇太后，那陆家的人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更何况还在陆肇出事之后。

　　他将疑惑压进心底后，就抬头问道：“那太皇太后身子可还好？”

　　“癔症疯魔能有多好，时常昏睡，醒来时也大多认不得人。”裴屿回道。

　　曹德江紧抿着嘴角半晌，才低声道：“老夫曾受太宗提携之恩，年少时也曾得太皇太后指婚，方才有今日膝下儿女环绕，当年太宗身边的人只剩寥寥几数，太皇太后本该尊贵至极……”

　　他抬眼对着裴屿：“陛下将太皇太后送出宫中静养，行的是孝顺之举，可是宫里向来捧高踩低，多的是一些心黑诡诈之人，他们难免会仗着太皇太后体弱不识人，照顾时大意疏漏，还望晏督主平日能令人多照拂几分，别叫人欺辱了太皇太后。”

　　裴屿应声：“本督自然会让人小心照看。”

　　“不是小心，而是必须周全，老夫知道只要晏督主一声令下，绝无人敢阳奉阴违。”

　　见裴屿抬眸看他，他沉声说道：“老夫愿意允晏督主一个人情，陆家之事若有不便时，你可派人来寻老夫，老夫替你出手一次。”

　　裴屿面露诧异。

　　曹德江这人向来不掺和他跟世家之间争斗，无论朝中朝下他跟世家斗的有多狠，他都大多坐壁旁观，领着那帮清流朝臣坐视他们“狗咬狗”，只等着渔翁得利。

　　先前漕粮案时，见着世家被他弹压，曹德江落井下石了一波，替清流一脉从世家手里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