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小说全文-东都引无弹窗免费阅读
没想到不过短短一天,蛛女就被一女冠给捉住。
可即便到了那个时候,蛛女仍是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王岘所为,还以为只是正巧被那女冠给逮到了。
直到王岘出现在了地牢中,蛛女第一反应还是向他求救,没想到等来的会是王岘想要吸了她的妖魂。
在那一刻,蛛女才知道闫若同她说的一切并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出言污蔑。
蛛女在失望和愤怒之际,用尽了全力逃了出来,但也身受重伤。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想到了七月居的郁娘子。
原本以为无法进入到七月居去,却没想到在墙角那处钻了进去,然后看见了那丛翠绿的青竹,更重要的是,那青竹上灵气流转,让她垂涎欲滴。
要不是蛛女还有一丝理智在,她怕是要直接把那丛青竹给吃下去。
“我们是被同一个人所伤,我差点被毁了修行,而阿若被他骗得家破人亡。”蛛女和闫若对视一眼,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郁离能看见闫若眼中强忍着不肯落下的泪水。
“那你们所求便是将王岘绳之以法,对吗?”
郁离沉思片刻,再次跟闫若确定,确切说她才是客人,一切自然也要先紧着她的意思来。
闫若和蛛女对视一眼,蛛女点头,闫若于是说道:“如果可以,希望将他绳之以法,但他多少吸走了一些她的妖魂,怕是不容易。”
“无妨,这一点该担心的是我们,并不是你们。”
郁离捏着茶杯喝了一口,“既然更希望他被绳之以法,那就不介意我找一些凡间的朋友帮忙,对吗?”
闫若再次看了眼蛛女,这次后者没有表态,但看样子是不否认这个说法。
于是闫若迟疑着点了点头,“只要能将他所做的丑事公之于众,得到应有的惩罚,奴家便心满意足了。”
王岘所做的事不止蛛女和她这两桩,闫若跟在他身边多年,虽然没有真的亲眼看见过什么,但很确定,她不是王岘害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是闫若怎么都没想到,他竟胆大包天到对一个妖动手,还要吸了人家的妖魂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
简直是疯了。
“如此,我需要你把你和王岘所有的一切过往都告诉我,事无巨细。”郁离点头,示意闫若将自己的事情说的更详细一些。
要想王岘被绳之以法,蛛女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能成为关键,而闫若则可以。
只要在闫若的过往之中找到线索,或者是闫若提供了一些其他被王岘害了的女郎的线索,那郁离就有把握找老道士将此事拍板,毕竟那位刑部尚书的友人都好久没被麻烦了,老道士一定很乐意给他找点事做做。
正在家中坐着的崔子业只觉得脊背有点发凉,嘴里的茶都不怎么有味道了。
而他对面的老道士更是一连几个喷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嘟囔着这还没到中秋,天儿怎么就这么凉了?
此时这俩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又要被迫卷进郁离的一桩生意里,当牛做马。
而郁离十分理所当然的给了闫若和蛛女承诺。
闫若看着郁离,慢慢的陷入了回忆,良久,开始叙述自己从遇见王岘开始所发生的一切,那些她觉得幸福的,和后来知道真相后痛苦的,一一说了出来。
闫若和王岘相识的时候很早,早到她开开心心的正准备给自己挑选一件喜欢的及笄礼物,正好在西市的街上遇见了恣意飞扬的王岘。
即便是现在,闫若回忆起初见王岘时的情景,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情绪波动,无法控制。
“长安西市?你们是在那里遇见的?”郁离插了句嘴,事情发生在长安,倒是可以让老道士先查一查了。
闫若点头,“是在长安西市,在我们家定居长安的第五年,在奴家及笄前,奴家见到了他,之后不过半月,奴家便心甘情愿的嫁与他为妾。”
“嫁与?为妾?”孟极像是突然有了声音,只短短四个字,就让闫若陷入了悲伤之中。
“为妾,妾又怎么能说嫁与,既做了妾,还谈何嫁与。”
闫若在一声苦笑后落了泪,为自己当年的奋不顾身,也为连累了整个闫家而痛苦。
那日见过王岘后,闫若回到家中便同自幼十分亲近的表妹说了此事。
表妹的阿爷在京兆府当差,很轻易就查到了王岘的家底,那竟是太原王氏的郎君,那可是大唐最为尊贵的五姓之一,像他们这样人家,高攀不上。
可闫若怎么都没料到,及笄那天她又见到了王岘,彼时他是作为堂兄的朋友出现,闫若发现,王岘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过了及笄礼。
从那个时候开始,闫若的心里便有了一点点希望的光点,也许王岘和其他士族不同,他会喜欢她这样门第不高的女郎,会不在意她的出身。
于是及笄礼之后王岘的邀约闫若并没有拒绝,她甚至满心欢喜地装扮自己,连堂兄和表妹的劝说都置若罔闻。
闫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有了那种飞蛾扑火般的信念,一点点陷落在王岘的言谈之中。
从那之后,她无法自拔的想要跟王岘有个结果,哪怕是最后被告知门第悬殊,她只能与他为妾,闫若还是点头答应了。
王岘那时举着手发誓,说他是被迫才如此,否则一定会和妻子和离,风风光光、光明正大的娶她进门。
所以踏进王氏大门那瞬间的委屈和难过,在王岘真诚的眼神下化为飞灰。
闫若彻底心甘情愿的做了王岘的妾,一个不被王氏、不被王夫人所待见的妾。
第356章情毒·怀疑
“既然不喜欢你,又为何会同意王岘将你带进王氏?这似乎有些说不通。”
郁离觉得这中间应当有些猫腻,王氏本族和那几个还算不错的旁支都因为当年王皇后的事有所收敛,不会有人愿意弄出什么动静给武后把柄。
尽管五姓在大唐仍是不可动摇的大族,但真要与皇族对着干,总不会讨到太多好处就是了。
闫若摇头苦笑,“当初奴家也不清楚,以为是王岘求来的结果,觉得他为了奴家颇为用心,后来才晓得,人家确实很用心,但却不是为了奴家。”
被王岘纳妾的第二年,闫家的生意突然出了一点意外,当时闫若的爷娘走投无路,这才求到了闫若这里。
尽管当初闫若自甘堕落要于人为妾,他们夫妻极不赞同,可真要事到临头,也许这个不算女婿的女婿会帮得上忙。
闫若自然不会拒绝爷娘的求助,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觉得自己任性伤了爷娘的心,如今爷娘前来求助,她怎么可能往外推。
当天闫若就将事情告诉了王岘,王岘当即点头说一定会尽所有可能去帮闫家渡过难关。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闫家爷娘对王岘这个女婿态度好转,觉得女儿也许并没有托付错人。
随后王岘身边的人堂而皇之地帮着闫家打理了一些生意,连闫若的阿兄都对王岘掏心掏肺地信任起来。
“因为奴家的关系,闫家对王岘有了很大的改观,甚至连爷娘都觉得奴家当初的坚持是对的,只是到底与人为妾不是件光彩的事。”
闫若深吸一口气,“可就在所有人都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意外出现了,就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闫家在短短十日之内就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奴家知道的时候闫家已经倾家荡产,甚至还欠了一屁股债,爷娘和阿兄如同过街老鼠般不敢出门一步,生怕被讨债的人追打。”
她那时慌乱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哭着求王岘帮一帮闫家。
王岘自然满口答应,连一点推诿的意思都没有。
“奴家本以为此事有了王氏的帮衬,即便不能让闫家起死回生,起码可以保全闫家老小,却不知正是奴家的无知害死了闫家上下。”
闫若说到这里眼泪已经如决堤之水,却强忍着继续往下说道:“王岘表面上对闫家施以援手,但私下里却低价将闫家原先的产业都收购,并叮嘱那些人一定不要手软,该如何就如何,所以半个月后,闫家全部人不堪其扰,偷偷逃出了城,结果在山道上不慎翻了车,全部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泪顺着指缝往外流,良久才放下手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那些日子奴家心如刀割,王岘便一直陪在奴家身边,嘘寒问暖,奴家甚至以为这世间最为温柔的郎君便是他了,再没有更好的。”
殊不知,世间除了那温柔的人,还有披着温柔外衣的蛇蝎。
而王岘是把后者做到极致的人,闫若觉得即便重来一次,她也未必就能识破,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郁离看着闫若,从她泪眼朦胧中感受到了她此刻对王岘的恨,和那一丝丝奇怪的情绪。
这一情绪似乎从一开始就有,闫若像是自己都不知道般。
闫若被问得一愣,喃喃道:“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好半晌,她才抬头确定地说道:“闫家遇难之后,奴家在宅子里撞见了王夫人,从那个时候起,奴家心里便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奴家,王岘并不是奴家看到的那样。”
闫若记得,那日她悲伤过度晕在了给家人供奉长明灯的大殿,以至于原本一个时辰的行程缩短了到了半个时辰。
她的提前归家不在王岘的计算之内,所以那日她和王夫人在院中撞了个正着。
奇怪的是王夫人却一改往日对她的不屑于冷淡,竟主动开口安慰了几句,而后更是意味深长地让她一定要节哀顺变,毕竟这日子还长着呢。
闫若当时就觉得王夫人的态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