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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值得同情，毕竟这个女人说不定已经杀死她好几回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得到真相。

郑渺走到她面前，语意不明地说了一句：“可是今天民政局已经关门了。”

何一萱嫉恨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那就明天啊！”

郑渺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叹息后嘟囔了一句：“……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对准何一萱的脸，用面部解锁打开了手机。

仔细看了那张照片后，郑渺这一次清楚地记下了这个人的外貌特征。

之前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导致记忆里将这人的模样过度妖魔化了。

其实这个人长得很普通，个子大抵是170-175之间，身型消瘦，一双下垂眼，平凡地在人群里就会被淹没的那种。

照片是偷拍的，不算清晰，只能依稀辨认出这些。

郑渺问何一萱：“你说你认识他？”

何一萱不屑道：“谁要认识这种丑男人，骗你的，蠢货！”

郑渺皱眉，还是忍住了，只说。

“算了，你走吧。”

傅嘉澍不赞同说：“她会伤害你，应该把她送去警局。”

郑渺摇了摇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没事，把她赶走就好。”

就算抓了她又怎么样，第二天她还是自由的。

现在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五十。

傅嘉澍理解了她的意思，把何一萱丢出门去，不顾她的嚎叫重重关上了门。

郑渺真诚道谢：“今天谢谢你。”

“没事，我会一直保护你。”

傅嘉澍抬手摸了摸郑渺的头发。

郑渺眼眶止不住发热，到头来，还是傅嘉澍又一次保护了她。

下一瞬，郑渺忽然眼前一暗。

第16章

这一次醒来前，郑渺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在大学校园。

二十一岁的傅嘉澍坐在她的对面，撑着下巴对她说话，深棕色的眸子里盛着星光似的。

“渺渺，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压抑着欣喜。

可忽然，眼前的一切都被白光掩盖，刺耳至极的刹车声响起，一声枪响在耳膜边炸开，温热而腥的血液似乎又一次溅在她的脸上。

郑渺猛地睁开眼，脸颊有些冰凉。

她伸手摸了摸，原来是泪水流了满面。

郑渺扯了扯嘴角，原来重复的这一天，睡梦里的东西是不会重复的。

可是她又不能在梦里寻找真相。

她和傅嘉澍是在大二时才初次见面的。

两人读的是不同的专业，处于不同的校区，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交集。

那年冬天下了大雪，郑渺穿着厚重的棉服，抱着课本迷迷糊糊地去图书馆学习。

路上很滑，郑渺一个脚滑摔倒在地，冰雪滑进衣服里，冰凉的感觉令她倏然清醒。

傅嘉澍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他扶起了郑渺，送脚崴的她去了医务室。

是一个并不算浪漫的初遇。

可一切的故事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的。

后来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多，有一天，傅嘉澍拿了一束花说：“郑渺，我喜欢你。”

郑渺落荒而逃。

因为从小就是单亲家庭的关系，郑渺对于感情的需求更多，也就是俗称‘缺爱’。

她从未谈过恋爱，也不敢随意接受别人的感情，怕给别人带来太过沉重的爱。

可傅嘉澍没有放弃，他日复一日地追求她。

久而久之，郑渺也终于试着对他打开心房，接受了他的追求。

一切水到渠成，毕业后两人不顾家里的反对，进行了‘裸婚’。

那是一段忙碌而幸福的时光，直到半年以前，傅嘉澍开始对她冷淡。

或许是热情褪去后的平静期，或许是提前的‘七年之痒’，郑渺想过许多种可能。

她就是不愿面对傅嘉澍不爱她了。

可时间也终于磨平了她的倔强，郑渺还是提出了离婚，₱₥傅嘉澍二话没说顺了她的意。

所以有了这一天的出现。

……

郑渺长长呼出一口气，起身要去洗脸。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令郑渺恍惚了一下。

刚醒来几分钟，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打电话过来？

郑渺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姓名是“傅嘉澍”。

她抬眸一看时间，才8：46，往常傅嘉澍的电话是临近九点半才打来的。

郑渺微微颦眉，接通了电话。

“傅嘉澍，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傅嘉澍呼吸有些重，似乎隐忍着情绪。

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郑渺，我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

郑渺一愣，一时间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下一秒，心头却狠狠一跳，似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是昨天……”接着就听傅嘉澍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

“我是说，我记得，上一次轮回的事。”

第17章

郑渺整个人都愣在那里，手机差点从手里掉出去。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小声惊呼：“你、你说什么？你也……”

“你在家里对吗？我马上过去找你。”

傅嘉澍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郑渺捏着手机，仍有些错愕。

虽然她在醒来之前还想要将傅嘉澍推开，远离自己，避开危险。

事到如今，傅嘉澍已经彻底卷进来了，也代表着她不再是一个人面对一切。

郑渺觉得自己挺自私的，把另外一个人了下水，却还暗自欣喜。

她的心里十分矛盾，紧张不安地等待着傅嘉澍。

郑渺如往常一样，将花盆里的摄像头丢进垃圾桶。

她还没搞清楚这个东西究竟是谁放进来的，这个人曾经进过她的房间……

目前嫌疑最大的，还是住在隔壁的那一对母子邻居。

可是，郑渺想起对方热情友好的模样，怎么都无法将这件事安在那位母亲的身上。

片刻后，傅嘉澍来了。

郑渺开门时，正好又一次碰上对面的邻居母子出门。

邻居看着傅嘉澍，笑着问：“小郑，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以前没见过啊，挺帅一小伙。”

“……是的，哈哈。”

关上门。

郑渺看了一眼傅嘉澍，有些许的尴尬。

她是和傅嘉澍分居后住到这里来的，碰到邻居的次数也并不多，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已婚的事。

傅嘉澍神色平常，淡淡道：“她和你很熟悉？”

郑渺看他不太在意的样子，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还行，搬过来后受了她不少照应。”

傅嘉澍若有所思地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渺倒了一杯水给他，小心翼翼开口：“你说你也陷入了轮回，是真的吗？”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生怕刚才的电话其实只是她的幻觉，幻想出一个人陪着自己面对。虑舟

傅嘉澍的视线落在郑渺无名指上，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然。”

“我记得你在寻找圣诞老人，我记得你躲过了花盆，我记得何一萱说过的话。”

那双深棕色的眼直直望向郑渺，声音低沉而笃定：“郑渺，你可以依靠我。”

郑渺的手抖了一下，心口发烫。

“……谢谢。”

她在傅嘉澍身边坐下，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只她曾牵过无数次的宽大手掌，却又颤颤巍巍的收回。

下一瞬，指骨分明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抓的很紧。

耳边传来傅嘉澍的声音：“郑渺，我是你的丈夫，你不需要顾忌什么。”

郑渺身子骤然一僵，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她靠进傅嘉澍的怀里，嚎啕大哭，宣泄着自己的委屈。

“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要答应和我离婚？只要你说一个不字我就会收回那句话！”

“傅嘉澍，我还爱你，我一点都不想和你离婚！”

“傅嘉澍，你不准死，你不要死……”

说到后面，郑渺泣不成声，说的话也像是胡言乱语。

傅嘉澍收紧手臂，轻轻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的，我会一直在的……”

“郑渺，我爱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渺哭累了，情绪逐渐恢复了平静。

这时，门铃忽然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傅嘉澍在询问这是平时会发生的吗？郑渺茫然的神情回答了他。

“我去。”

傅嘉澍走到门前，前后不过几秒钟，摄像头下却显示空无一人。

第18章

郑渺也来到门口，诧异道：“难道是恶作剧？”

傅嘉澍皱起眉头，将门打开一条缝，看到地上有个纸盒子。

走廊上空空如也，也不知那人怎么这么快就不见踪影。

郑渺忽然注意到，电梯正在移动。

“这个人上了电梯！”

电梯一层一层往下移动，在一楼停下。

郑渺回到房间里，从窗户看下去，好半天却没有人从楼下走出来。

她叹息一声，也是，这个人要是这么蠢早就被发现了。

回到门口，傅嘉澍用鞋尖踢倒了纸盒。

装在里面的是一个苹果，和一张贺卡。

上面是小孩子一样的字迹，写着“平安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