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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灰也未知觉，她心里又是紧揪似的难受，裴成渊何时落魄成这样过？

他双手撑在身后，手臂拉得直直，左手无名指戴着他们的那枚订婚戒指。

“你想和我说什么？”

他拍拍身旁，“坐。”

苏染不动。

裴成渊嘴角轻挽，“嫌脏？”

“装醉很好玩是吧？”

“苏染，你好受了吧？有人锦衣玉食供着你，一条船沉了还能搭上另一条。你不是说不会找明铮吗？还是你怕没有这个理由，我不会让你走？”他扬起下颔，依旧是那张俊逸非凡的脸，迎安市首屈一指的美男称呼，可真当之无愧，“你傻不傻，你要想走难道我能硬留得住你吗？”

“你酒喝多了。”

“是啊是啊，”他点头，“就是喝多了怎么样？”

苏染拿他没办法，“是不是由我提出解除婚约，你才这样耿耿于怀？”

裴成渊强撑起身，手掌轻拍几下，眼里陌生的疏离感令苏染惊怔，他陡然大笑出口，线条僵硬的侧脸落入苏染眼中，竟是无限惆怅。

“为什么我就是不死心？”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苏染喟然低叹，“我打电话让王叔送你回去。”

“你要回去吗？来，我送你。”裴成渊上前扣住苏染的手腕，她情绪激动地甩开，“疯子，我自己会回去。”

“还是我送你吧！”裴成渊再度去抓苏染的手，她惊叫退开，上次的事仍记忆犹新，“别碰我。”

才退两步，裴成渊已大步来到她跟前。

苏染想回到车内，但男人却挡着不肯让道，她彷徨恐惧，扬起手机吓他，“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你报啊，”裴成渊两眼赤红，“我告儿你，警察局是我家开的，看看小爷怕不怕你！”

话语方落定，人便扑了出去。

苏染拔腿往后跑，却被裴成渊一把按住压在了桥墩上，她赶忙按键，“快松手，不然我真的报警。”

裴成渊两手搂住苏染的腰，脸埋入她颈间，突如其来的凉意顺领口灌入，手机另一头接通，“喂，您好，这里是……”

苏染用力推了下，见他仍然不动。

“您好，我要报警，这儿有人酒后驾驶。”

直到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苏染才惊觉，她玩大了。

裴成渊维持先前的姿势不动，呼吸沉稳，倒像是熟睡的样子。

一名年轻交警望了眼，这儿仿佛只有他们二人，他神色疑虑，“请问……”

苏染戳戳身后的裴成渊，“他，他酒驾。”

另一名交警见情况不对，“居然醉酒深夜耍流氓？”

“不是不是……”苏染摆手，“没有耍流氓。”

“你们什么关系？”交警上前扳住裴成渊的肩膀将他从苏染身上拉开，年轻男子显然没认出他来。

苏染急忙解释，“我们是朋友。”

“男友朋友？”

“不是，普通……”

“她是我老婆。”裴成渊插嘴道。

“我不是！”

交警拿眼斜向苏染，“报警电话是你打的吧？”

苏染老实点头，“是。”

另一名交警拿来测试酒驾的仪器放到裴成渊嘴边，“含住，用力吹气。”

他抿紧嘴唇不配合，苏染有些懵，看这架势像是来真的，但裴成渊不是狂妄地说警察局是他家开的吗？尽管落魄但也不至于真的被查吧？

“含住，用力吹气。”交警不耐重复。

裴成渊十分不情愿地指了指旁边的苏染，说话刻意表现出大舌头，“这活……这活都我老婆晚上做，你让她吹。”

苏染瞠目结舌，两个年轻的交警面面相觑，脸部泛出可疑的潮红。

其中一人把仪器收回去，“这酒味闻都闻得出来，肯定是醉酒驾驶，走，带回去处理。”

苏染见真闹出事，她忙拦在跟前，“不好意思我是开玩笑的，我不报警了。”

“你当警察局是你家开的？他这样肯定有问题，待会我们回去还要调取路面监控看是不是真的在醉酒状态下驾驶，走吧。”

两人拉着裴成渊上警车。

苏染情急地跟去，“那你们会怎样处理？”

“一旦属实，吊销驾驶证，还要拘留和罚款。”

拘留？

裴成渊倒也乖，可能真的是酒喝多了，竟然跟着上了车。

苏染不假思索拉开车门挤进去，就这样作茧自缚跟去了交警大队。

两人耷拉脑袋出来，时针已扫向凌晨。

第49章 三少失势(4)

苏染在前面焦急地走，裴成渊经过方才一闹也彻底醒酒，慢慢在后面跟着。

全身翻遍除了手机没找到一毛钱，苏染杵在路口，待裴成渊走近后没好气开口，“有钱吗？”

他翻翻口袋，身无分文。

这么晚她也拉不下脸喊谁过来接。

“不说你都能搞定吗？我只不过打个电话吓唬你还差点真的被扔进局子。”

她继续往前走，却迟迟没等到跟来的脚步声，苏染惊疑望向身后，只见裴成渊站在十步之外，落寞寂寥的夜色染得男子双肩微微颤抖，他目光锁定苏染，一道长长的影子直拉到她脚边，“苏染，我说的是之前的明三少。”

只一句话，她便泄了气。

“走吧，我们停车的地方离这有几公里。”苏染到底心有不忍，途径一个卖烤红薯的小摊，裴成渊站定后不肯走。

“要来一个吗？卖完我就收摊了。”

苏染走回裴成渊身旁，“你有钱吗？”

他摇头。

苏染再掏一遍口袋，“我也没有。”

摊主眼见这两人都没钱，仅有的兴致也全无了。

裴成渊却依旧杵着不走，“还记得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吗？”

他喊她小气鬼，因为在他权利登天最鼎盛的时候，她送他的礼物是半个烤红薯。

苏染拉起裴成渊的手往前走，他紧紧回握住，直到把她的手捏出红痕。

“裴成渊，”苏染嗓音微颤，无以名状的悲伤沁入心间，“为什么你有时候会像个孩子呢？”

身后的男人没有答话，一前一后两道影子亲昵地偎在一起，但影子终只是影子而已，成就不了现实的碰触。

宋织的电话一早催过来，苏染发个短信说临时有事去不了。

午夜过后，清冷的街头，连车驶过的声音都不再听到，皮鞋踩着冷硬地面发出交错而有序的咯噔声，远远能看到车头相对的两辆车。

“我让王叔过来接你吧。”

“用不着。”

“可你的驾照……”

苏染走到裴成渊车旁，吃惊地见到他的车门没锁，她拉开门探进去，只见里头被翻得凌乱无比，别说是钱包，就连纸巾盒乃至能拆的东西都拆没了，真皮坐椅被利器划得体无完肤，遭贼了。

“你怎么不知道锁？”

裴成渊无所谓地摊开手掌，“你报警报那么急，我好像看到你也没锁。”

“是么？”苏染完全记不清有没有按那一下。

她着急跑到自己的车前，可不是吗，车门还敞着条缝，毋庸置疑，遭到了跟裴成渊相同的待遇。

她气得差点爆粗口。

苏染最终还是给王叔打了电话。

两人靠在桥边等待，苏染再不敢把裴成渊一个人丢在半路。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裴成渊抬起头，目光如炬望向半空。

“其实，你爸那么多关系应该还在，即使堑堃留给明铮，但毕竟……”

裴成渊冷冷打断她的话，“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爸既决定把公司留给堑堃，我还要他的关系做什么？”

“你何必？”

“我的事你不是不会再管吗？”他居高临下望向暗夜内苏染那张忽明忽暗的脸，语气内充满希翼的探寻。

她两脚脚踝前后站立，眼睛望向相对的两辆车，“裴成渊，我觉得我们相对陌路最好。”

王叔接到裴成渊时，偌大的桥边只有他一抹清冷背影，他背对马路站着，两手撑在冰冷的栏杆上，也不知在看什么，待到走近王叔才发现裴成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