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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突然想起，这家植物园是上次做翻译时提到过的一项投资。

季悦就这么站在人群里，默默看着台上的蒋之慕，眼神舍不得移开。

直到剪彩仪式完成，开放园区。

她才低下头牵着臻臻随游客进场。

正要刷票进门时，一个黑衣人却拦住了她：“花小姐，江总请您去说话。”

季悦一慌，握紧了女儿的手强自镇定：“好。”

休息室。

季悦把孩子放在门口，独自走进门。

蒋之慕冷冷看向她，开口便是讥讽：“不要告诉我，这又是巧合，你又‘正巧’遇上我。”

季悦只能苦笑，她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蒋之慕只当她默认，脸色一沉：“季悦，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不缠着我？再给你一百万够不够？”

季悦心口一抽。

她下意识想解释，又无力的湮灭在喉咙。

“……对不起。”她最后这么说。

蒋之慕只觉她越发无药可救。

看了一眼门口偷偷在门缝观望的小女孩，他冷冷下令：“你可以走了。”

在季悦犹如木偶般转身时，他又漠然道：“之后带潘臻去改个姓，她不姓江。”

季悦浑身一颤，她猛地转头，刚要开口，一个小身影猛地冲进来，狠狠推向男人。

臻臻眼里带着泪花，委屈的喊：“你这个坏人，欺负妈妈，我再也不要认你做爸爸了！”

“臻臻！”

季悦赶紧将臻臻抱在怀里看向男人。

却见蒋之慕毫无触动，只冷漠的和她们擦肩而过，推门离开。

这一瞬，季悦竟忘了呼吸，眼里最后一丝色彩，湮灭了。

母女俩最终没能参观植物园。

回到家，季悦还在沉默。

臻臻却已经恢复了元气，跑来跑去的抱出了一个小盒子。

“妈妈，这是昨天我在学校做的饼干，你尝尝，好不好吃？”

季悦打起精神，强扯出笑去拿饼干。

却在臻臻眼中看见了惊恐。

“妈妈，你流鼻血了！”

季悦伸手一抹鼻子，满手鲜红。

撕裂般的头疼猛然袭来，她勉强开口：“臻臻别担心，妈妈只是感冒了。”

她想起身去拿药，但下一秒，天旋地转，她栽倒在地！

意识的最后，她只听见了臻臻尖利的哭声：“妈妈……！”

第10章

与此同时，江氏集团。

蒋之慕刚走入大厦正厅，一对中年夫妇便上前拦住了他。

花母惦着笑道：“女婿，初次见面，我是季悦的妈妈。”

蒋之慕眼眸一沉：“你们有什么事？”

花母笑容变深：“是这样，小米的弟弟快结婚了，但是彩礼钱……”

花母话还没说完，蒋之慕眼里划过一丝嘲讽，朝保安一点头。

“把人赶出去。”

花父花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保安钳制住。

花母扯开嗓子就喊：“我女儿可给你生了个孩子，别以为之前的一百万就想打发我们，没门！”

蒋之慕看着眼前无耻的夫妻，心里对季悦的厌恶到达了顶点。

白天制造巧合跟他偶遇，现在又让父母到他的公司来闹。

真是不可救药！

“赶出去！”他冷声喝道，保安即刻将人拉出了公司大门。

门外，花父着急问花母：“这可怎么办？”

他们本是受人之托来云城带走季悦的，可到了后，才发现她的前夫竟然是云城首富蒋之慕。

跟那人给的钱比起来，当然是首富更有利可图！

花母恨恨道：“他别想赖账！我们去做亲子鉴定，一定要拿到钱！”

另一边，医院急诊室。

季悦恍惚间听到女儿的哭声，下意识开口：“臻臻……不哭……”

臻臻泪流的更凶，她紧攥着妈妈的手，无助极了：“妈妈，我不要你死。”

季悦艰难的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清，每次呼吸都几乎要用尽全力。

“臻臻……听妈妈说……”

她用力回握，一个词一个词的从胸口挤出。

“妈妈可能……没办法……陪你走了……你要好好听，听林叔叔的话……”

“东西……都在书桌上……你最爱的小抱枕……妈妈……洗干净了，你，睡觉时抱着它，就，就好像我陪着你……”0

臻臻用尽全力将她抱紧：“不要，我要妈妈……”

季悦心如刀割。

她多么不想走，她想好好陪着女儿长大，想看她成家立业，嫁给爱情。

可这些都已经是奢望。

季悦声音嘶哑：“臻臻……妈妈……再抱你一下……”

臻臻爬上床，小小的身子紧紧靠在她的颈窝里，颤抖着。

眼泪从季悦的眼角滑落。

脑中似搅碎的痛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模样要将她淹没。

接着，季悦的嘴里止不住的开始冒血，很快，那血迅速染红了臻臻的白色上衣。

“妈妈，妈妈？”

臻臻惊慌的用小手去擦拭季悦嘴角不断涌出的血。

可越擦越多，很快就将孩子那胖乎乎的小手染红，顺着手腕滴滴落地。

“对不起……”季悦的视线开始模糊旋转，她痛苦地挤出最后一句，“妈妈爱你……”

“滴——！”

心跳监测仪发出激烈的警报声。

季悦万分不舍，又无能为力的闭上了眼。

“妈妈……”

小女孩悲痛无助的哭喊，响彻空荡的病房。

晚9点，酒店宴会厅里觥筹交错。

蒋之慕看着林枫牵着夫人走进宴会厅，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林枫也看见了蒋之慕，带着夫人朝他走去。

就在这时，林夫人有电话进来，停住了脚步。

林枫只得自己朝蒋之慕举杯：“江总，上次说的项目不知道您是否有意？”

蒋之慕放下酒杯，淡声道：“你先将自己的丑事处理好再说。”

林枫脸色一变，看了眼林夫人，怒道：“江总，你这话什么意思？”

蒋之慕讥讽一笑，还未开口。

林夫人神情慌张的拉过林枫：“医院打电话来，花小姐快不行了！”

林枫脸色大变，顾不得蒋之慕，和夫人匆匆离去。

什么叫花小姐快不行了？！

蒋之慕听得眉头紧皱，心口莫名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助理陈直突然推开宴会厅的门快步朝他走来，低声道：“江总，亲子报告出来了。”

蒋之慕一愣，便听陈直道。

“臻臻，确认是您的亲生孩子。还有……”

见陈直欲言又止，蒋之慕下意识命令：“说！”

“还有，我查出，五年前花小姐之所以找您要那一百万，其实是被她的父母逼到走投无路了……”

陈直想到那调查报告的事，心里沉重，干脆将所有真相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而且我接到消息，花小姐得了脑癌，快不行了！”

蒋之慕有一瞬的木然，像是没听懂陈直的话，又像是回忆起自己因为误会对她的所有伤害。

林夫人那句话忽地窜出脑海，压倒了一切没有头绪的思索。

等蒋之慕回过神来，他已经冲向门口，坐上车，命令司机跟上林枫夫妇。

蒋之慕跟着林枫夫妇来到一间病房门口。

门还未推开，他便听到一个小女孩熟悉的哭喊声：“妈妈，你醒醒，不要丢下臻臻……”

“医生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臻臻不能没有妈妈，呜呜呜……”

惊惶无助的声音，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蒋之慕心上。

不，不会的！

他猛地上前，推开了病房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那半身被血染红，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祈求医生的……臻臻！

蒋之慕瞳孔一缩，就看见医生红着眼避开孩子的目光，慢慢用白布笼罩住床上的人。

正是——上午还在向他苦苦道歉的季悦。

第11章

季悦那苍白又了无生气的脸映入蒋之慕眼里，叫他瞳孔骤缩！

蒋之慕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声音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林枫也在他身后走进。

见此情景，不忍说道：“她……几个月前就确诊了脑癌。”

说完，他又不解问：“江总怎么跟了过来？”

蒋之慕没回答，他闭了闭眼，朝上前的医生命令道：“让你们院长过来。”

很快，院长就带着医院的骨干赶了过来，看着蒋之慕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捏了把冷汗。

“江总……”院长开口。

蒋之慕简单的吐出一句话：“立刻抢救。”

哭泣中的臻臻被拉开，蒋之慕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林枫妻子将孩子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蒋之慕站在手术室门前，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蒋之慕第一个站在了院长面前，紧紧盯着他问道：“怎么样？”6

院长有些为难的摇头：“病人心跳已经停止，我们……”

蒋之慕一字一顿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她活着。”

院长为难的看着他，硬着头皮道：“江总，我们也想尽力救治，可病人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很抱歉。”

蒋之慕冷冷的盯着他，林枫妻子在一旁说道：“院长，可不可以让孩子进去，让她呼唤自己的母亲？”

院长开口：“手术室的场景，可能小孩会受不了。”

“那是她妈妈，她不会怕。”蒋之慕淡淡的眼神扫过臻臻，看的她不住的往林枫妻子怀里钻。

“臻臻，你的妈妈现在需要你，你愿意鼓起勇气去让妈妈睁开眼睛吗？”林枫妻子柔声问道。

“我愿意。”臻臻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但却掷地有声。

蒋之慕再次看了她一眼，只是这次，停留的时间长了点。

他点了点头，说道：“换上防护服，让她进去。”

季悦，你不是最放不下这个孩子吗？就让我看看，她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夜色渐凉，蒋之慕站在那里，如同一尊万古不化的雕像。

另一边，林枫夫妻和陈直站在一边静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