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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转眼第二天，她再去私下找小舟时，他却满脸嫌弃，还说她认错了人，他不叫小舟，也没有跟她说过什么话。

他将前一天跟她的那一段时间的相处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还有好几次，都发生过同样的事。

小舟救过她，却同时也伤害过她。

最后一次。

是在明婉即将嫁入九重天，小舟前一晚还跟她说衍舟仙君一定会喜欢她，只是时间问题，还鼓励她反抗，不要再乖乖献血。

可在隔天，他却成了亲手抓她回去给梨鸾放血的下人。

“你这样的下等凤凰，怎么能配得上衍舟仙君？”

她听见他这样说。

今生重来后，明婉已经跟小舟断了联系，便再也没记起这个人。

但为何顾衍舟会突然提起他？

明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盯着手上的镯子看了许久，最终还是脱了下来，毫不犹豫挥手收入了箱底。

看来果然，人还是不能念旧。

她很快将这事抛之脑后，转而去了魔族大殿。

此刻大殿之上，正汇聚着魔族几名重将。

“妖界最近那新的魔气横生查到是何原因了吗？”

明婉张口便问。

左边的魔臣当即回道：“主上，已经查到源头了，是鬼息。”

“两百年前险些成为新魔尊的鬼息？”

明婉神色冷沉。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当初雉鸡二妖就是被鬼息吸食的魔气，而梨鸾污蔑她时的魔气也是来自于鬼息。

可以说，鬼息也正是让她两百年被架上天刑台的幕后凶手之一。

后来自己入魔，横扫魔界，更是将鬼息在妖界的各处势力清扫干净，最终明婉称霸魔界，鬼息也彻底没了踪影。

这两百年间，他们所有人都认为鬼息已经消失。

没想到如今倒是重新现世了。

明婉忽地记起妖王拿走的那魔尊印，之前她还一直奇怪妖王为何执着于这魔尊印，如今想来，若是在背后控制妖王的是鬼息，那一切似乎就说得过去了。

只有鬼息才会想得到魔尊印。

“召本尊魔令，能查出鬼息藏身之处的，本尊重重有赏。”

明婉神色冷厉，既然自己能灭得了鬼息一次，如今自然也能灭得了它第二次。

这次，她定要叫他彻底湮灭于世间！

魔族宫殿内。

顾衍舟无事可做，无处可去，甚至留给他活动的范围都只有桌前的一小段距离。

还正是将他禁锢得紧。

他叹了口气，于是开始盘腿当场入定。

虽然顾衍舟自己乐意，但离开九重天太久，怕父帝起疑。

他凝神分神试图去九重天探查一番。

可当他元神离体后，再度睁眼，却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那团混沌中。

而这次。

他前方再次出现了一扇门。

第28章

有过上次的经验过后。

顾衍舟眸色一亮，似乎明白这门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他想起明婉手腕上的镯子，想起明婉听到自己名字时的反应，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如果说那个镯子是真实存在的。

那或许自己在混沌门后的经历的一切就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回到了过去！

但一次经历不足，他正好还需要好好求证一番。

想到此处，顾衍舟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扇门。

迈入后一道亮光闪过。

他重新睁开眼，这次，他来到的是明婉的妖族养父母送她回妖族这天！

在顾衍舟的记忆中，自己就是在这次碰见明婉赶走了养父母，才开始误会了她。

如今明白她在妖界受过怎样痛苦的折磨过后，他对她有的，只剩疼惜。

雉鸡二妖在门口将明婉带到了旁边无人的角落。

“明婉，别以为你现在是成了仙族就能摆脱我们！我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日后我们来仙界，你可不能不管我们！”

养母恶狠狠朝着明婉斥道。

顾衍舟眸色一紧，想上前去，然而他的手直接从明婉手中穿过。

此刻的他跟上次不同，并非附身在别人身上，而是以无人能看见的灵体状态存在。

突然，他想到什么，转头朝西南方向看去。

心口骤然一凛，只见当时的自己正站在那里，定定望着这边。

而明婉此刻似乎也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她咬紧了牙，狠狠将养母的手甩开：“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们！滚回你们妖界去，别再踏进仙界一步！”

明婉直接进了凤凰族宫殿，宫门重重关上，将二妖隔绝在外。

如今的顾衍舟知晓一切，明白明婉这么恨养父母的原因，可当时的顾衍舟并不知道，他看见西南方的自己眼里透出几分厌恶来。

心脏骤然收紧，又堵又涩。

顾衍舟很想告诉当时自己，让他不要因为片面而误会明婉，让他能去仔细调查所有真相。

可终究于事无补。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当时的顾衍舟失望至极转身离去。

他无力至极，踏步穿过宫门。

顾衍舟却发现周遭一切又变了景色。

自己也不再是无法接触任何人的灵体，他又恢复成了那名小厮模样。

顾衍舟忙不迭踏步去了明婉的宫殿。

还未靠近，就被人拦下。

“凤王吩咐，不得擅进。”

顾衍舟只好退下来，正要另外想办法时，只听殿内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哭喊。

是明婉！

顾衍舟心下担忧，返身要进去，却再度被拦下。

在这具身体里，他无法施展任何术法。

“里面是怎么回事？”

守卫奇怪看他：“你不知道吗？还能是干什么？让明婉给梨鸾公主献血呗。”

耳边轰然一下炸开。

顾衍舟直到此刻才明白，原来从这么早之前凤凰族就已经在让明婉换血了。

可这个时候的明婉对凤凰族而言，也不过是刚成年。

他双眼通红，挣扎试图冲进去。

却被人狠狠推开。

“你这小厮，发什么疯？”

向来高高在上的顾衍舟被推倒在地，手掌心被磨得生疼。

他第一次感受到巨大的无能为力。

第29章

过了不知多久。

里面痛苦的哀嚎声停下。

殿门打开，凤王凰母领着面色红润的梨鸾走了出来。

“鸾儿，这次你感受如何？”

“通体舒畅，命魂更稳了，最重要的是，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凤凰血脉愈发精纯了，金羽似乎更多了。”

梨鸾话语间尽是得意，神色哪里还有半分命魂不稳的模样？

似乎是注意到顾衍舟定定望着她的视线，梨鸾侧目看过来，在见到他这般小厮模样后，眼底升起毫不掩饰的厌恶，她抬手便是一掌挥在他身上，厉声呵斥：“哪儿来的不懂事小厮，竟敢这般直视本公主？”

这般蛮横的态度，跟顾衍舟所认识的梨鸾实在是判若两人！

顾衍舟压下心中震惊，垂下头。

梨鸾却并不准备就此作罢，冷着脸还想开口说什么，直到身旁的凤王凰母揽住了她：“好了，鸾儿，今日这般大好日子，何必跟一个小厮坏了兴致？我们带你去挑些上等灵器。”

明婉还在殿中奄奄一息，可他们竟然也能说得出这是大好日子这种话来。

顾衍舟的手不觉紧紧握拳。

而此刻的梨鸾被安抚住，轻瞥了他一眼：“今日就放你一马，再有下次，我定然将你剁成肉泥！”

说完，她大步和凤王凰母离去。

守卫也退了下去。

顾衍舟定定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已经远去的背影，眸色渐深。

两百年前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向来看起来乖巧将其当亲妹妹看待的梨鸾竟然能说出如此恶毒之话！

原来梨鸾在他面前所有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顾衍舟只后悔，自己为什么竟然到如今才认出她的真面目来，白白让明婉受了这么久的委屈与苦楚！

他深吸一口气，顾不上许多，转身冲进了殿中。

踏入殿中的一瞬间，血腥味刺鼻而来。

床榻之上，明婉面色苍白地躺着，手腕的取血伤口还未愈合。

顾衍舟匆忙冲了过去。

看着那仍在往下滴落血迹的手腕伤口，心疼到不行。

凤王凰母竟如此狠心！

取完血，竟然连一点伤口愈合的术法都懒得施舍。

顾衍舟下意识想要施法救她，可调动全身气息时，他才再度反应过来，这具身体是无法拥有原本的那些术法。

看着病榻上明婉拧紧眉头痛苦的模样。

顾衍舟起身去寻了纱布和草药，仔细将她手腕的伤口包扎好。

见她仍然没有苏醒的模样，他在明婉的殿中翻箱倒柜，才勉强找到一粒能滋补的丹药。

将其喂给明婉后。

顾衍舟看着满殿空寂和破烂模样，直到此刻，他才深刻感受到明婉口中所说的那些悲惨遭遇。

她原来向来过得如此艰难。

到底是怎样的忽视，才会让她身为堂堂凤凰族公主，殿中却连基本的滋补灵气丹丸都难以见到一颗呢？

足以见凤凰族待她，确实极差。

可自己却还在误会她。

明婉到底是如何才熬得下来？

光是想到这些，顾衍舟的心口都疼得发紧。

而就在这时，明婉睁开了眼睛。

“明婉，你怎么样了？”顾衍舟惊喜上前。

可榻上的人见到他，却害怕地往后骤然一缩。

“啊——”

第30章

这个反应让顾衍舟神色一怔。

“明婉，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舟。”

可说出名字来后。

明婉的反应却丝毫未变，她通红着眼眶，害怕得往后瑟缩：“我当然知道你是小舟！你今天是来做什么？我刚被抓着给梨鸾已经献过血了！你难道还要抓我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衍舟心中咯噔一下，明婉这个反应让他莫名记起当初自己误会她时，她每次浑身带刺对他时的态度。

心中隐隐已经升起了猜想，他不觉红了眼，蹲在她面前，温声道：“对不起，是不是我以前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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