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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漪琴，楚向瑜都被柳一这话弄得有点无语。

谢观潮平易近人？

前世那个杀神也不知道是谁。

比起漪琴，楚向瑜好在还能绷得住情绪。

她看了柳一一眼，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从柳一这里问不出什么楚向瑜索性也就懒得问了。

反正谢观潮在想什么旁人总是想不明白的。

柳一见楚向瑜好像没有什么想问的了，就拱手打算退出去。

走到半路忽然想到不久之前才收到的消息，柳一顿了顿，只犹豫了一瞬间，就转过身轻声说道：“夫人，今日我们督主收到了京城来的消息，太后一党正在蠢蠢欲动，似乎想要对幼帝下手。”

楚向瑜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消息是今日刚收到的，按照路程算，大概是三日前的消息。”

楚向瑜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柳一忽然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她知道，很明显就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谢观潮的人一个个跟谢观潮一样狡猾，不得到好处绝对不会松开饵钩，楚向瑜可不觉得谢观潮作为主子那样提防她，他的属下却跟个漏勺似的什么话都往她这边漏。

保不齐这就是谢观潮真正的意思，想要利用盛明哲来跟她谈判。

楚向瑜的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本来以为谢观潮这是转了性子，现在看来他其实根本没变。

柳一不知道为什么楚向瑜陡然就变得更加严厉起来了，他眼底闪过一点疑惑，轻声道：“督主说过的，要是有夫人你想知道的消息不必瞒着你。”

柳一觉得女子的心思是真的很难猜。

明明是长公主想知道京城的消息的，可是长公主却露出这幅模样。

难道他猜错了督主的意思？

柳一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猜错的。

督主之前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楚向瑜不知道柳一在想什么，此刻她心神也是一片混乱。

谢观潮这个人说话做事都有深意，之前楚向瑜还会自信觉得自己能看得透他的一点想法，可是自从察觉到他根本就不信任自己之后，她就再也不这么想了。

他忽然让属下透露京城的消息过来，是否是有要提出全新合作的意思？

本来楚向瑜并不想见谢观潮，可现在她也不得不见了。

事关盛明哲，楚向瑜没办法装不知道。

“请你家督主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

柳一眼睛一亮。

果然，只要督主这边稍微有点表示，长公主这边就松口了。

“夫人请等着，我这就去请督主过来！”

说完兴高采烈地走了。

楚向瑜看着柳一的背影，脸上多了一抹深思。

看柳一这一副任务完成的样子，怕是谢观潮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

他到底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

楚向瑜可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能给谢观潮的东西。

这幅身子都是残破的了，也只是在勉励支撑，他还想要什么？

难不成想要让她说服明哲让出皇位吗？

楚向瑜越想心头越沉重。

柳一脚步轻快地冲进了谢观潮的房间，就看到谢观潮拿着一本书，他走之前就看到督主看那一页，现在他都回来了，督主还未曾翻页过。

他自认自己摸到了督主的小心思，弯腰道：“督主，长公主请你过去见面。”

谢观潮一挑眉，眼底浮现出浅浅的诧异：“她怎么会喊我过去？”

“今日咱们收到了京城的消息，我将这个消息告诉给长公主了，怕是长公主现在想要跟督主聊一聊吧。”

谢观潮起了身：“是吗？那我便去瞧一瞧。”

柳一咧嘴一笑，看到自家督主脚步比平常都要轻松一些，差点喷笑出声。

果然督主也是期待去见长公主的，只可惜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倔强，就是不愿意先低头。

幸亏中间还有他在斡旋，不然这两个人都不知道还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呢。

谢观潮到楚向瑜门口的时候，看到漪琴端着茶水匆匆过来，对上谢观潮的双眼，漪琴眼底闪过一点复杂，迅速低头问了一声好，就抬脚进了门。

谢观潮心情很不错，没有计较漪琴的态度，抬脚跟了进去。

楚向瑜看到跟在漪琴身后的高大身影，伸手接了漪琴手里的热茶，就让漪琴跟柳一两个人先出去。

漪琴欲言又止。

可对上楚向瑜的眼神，漪琴到底不敢多说什么，转头出去了。

柳一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屋门。

谢观潮仔细打量了一下楚向瑜的脸色，察觉到她神色比之前要好看许多，他脸上染上了一点笑色：“唤我来是有何事？”

楚向瑜看向谢观潮：“督主可想当皇帝？”

谢观潮眼眸一凛，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威胁：“你在说什么？”

楚向瑜执拗地盯着谢观潮：“我说，督主可想当皇帝？”

谢观潮这才意识到，楚向瑜没有跟从前一样喊自己公公或者夫君，也没有喊他的名字，而是非常郑重地喊“督主”。

这个称呼楚向瑜甚少喊。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太监也能当皇帝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不破不立

楚向瑜黑珍珠似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住了谢观潮。

谢观潮脸上的情绪慢慢凝固，眼底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疑惑。

他不明白楚向瑜到底为什么会这么问，也不知道楚向瑜为什么对自己忽然就开始防备了起来，他有一种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明明两个人之间之前的相处是很简单的，虽然互相试探，可是彼此也是能交托后背的，她是信任他的。

他哪怕有所怀疑，也不会去干涉破坏她的计划，也甚少去质问什么。

怎么这一趟出来，两个人的关系本该更加亲密，却事与愿违，两个人好像渐行渐远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姝儿……”

谢观潮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楚向瑜铿锵有力地说：“能。”

谢观潮浑身一震。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向瑜，她明艳的脸上满是严肃，再不见一点笑色。

显然她并没有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在跟他讨论这件事。

“只要能管理好一个国家，太监又如何？正常人又如何？谁能保证太监就一定比正常人差呢？在我看来，除开不能传宗接代之外，似乎并没有半点不妥，更甚至太监无需去做那事，少了后宫佳丽三千，就歇了那些人外戚专权的心思。”

“只要皇帝有能力，谁当又有什么不同？”

谢观潮脸色骤变，他扑上去一把捂住了楚向瑜的嘴，一脸愤怒震惊地说：“你疯了？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

旁人说了最多是大不敬皇室，可楚向瑜的身份是长公主！

她说这话那可就是谋逆！

楚向瑜看见谢观潮很紧张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她说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而紧张，而是因为她说的话戳中了他的心而紧张。

楚向瑜觉得，应该是后者。

毕竟在谢观潮心底，她最多也就只是个合作对象，而且还是个不值得信任的合作对象，想必他也是不会担心她的死活的。

如今还愿意带着她，不过是因为还需要她来帮着换血罢了。

楚向瑜垂下眼，并不愿意开口。

谢观潮却用了点巧劲，让楚向瑜不得不抬头跟他对视。

“楚向瑜。”

谢观潮喊了楚向瑜的名字，眼底有两簇火苗在燃烧。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谢观潮想起柳一的话，或许的确是如此，想要什么就该说出来。

他并不知道楚向瑜到底是在想什么，偏偏她也不爱说。

既然如此，那他就来问。

谢观潮就闹不明白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能让楚向瑜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我观你对你幼弟分明是百般呵护，生怕他受一点伤害，他乃是当今皇帝，你却口口声声别人做皇帝也行，你有没有想过你幼弟的想法？”

“难道你就不怕别人当皇帝之后你跟你的幼弟都没有活路吗？”

楚向瑜被谢观潮钳制，想要避开他的视线都难，更别说挣脱他的控制跟束缚。

几次挣扎未果之后，楚向瑜被逼出了真火来，直接张嘴狠狠冲着谢观潮的手咬了过去。

谢观潮看见了她的动作，却并未躲开，只是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

楚向瑜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