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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的花，喜欢的吃的，我都给你带来了。”

他抬手把章思羽照片上的水珠擦掉，和照片上的章思羽对上目光时，有点恍惚。

连续两场大火烧光了他们成为夫妻之后的所有东西，如果不是郁家老宅房间里婚纱照，他差点都要找不到可以用来做遗照的照片。

“早知道当时就选张更漂亮的照片好了。”

他有些后悔，因为婚纱照选用了一张两人都没笑的照片。

他最后能看到的章思羽的样子，是没有笑容的。

雨滴在照片上，让她看起来在落泪。

贺锐川觉得自己的心紧了又紧，窒息感一阵一阵袭来，他后知后觉那就是心痛。

章思羽的离世，让他觉得很痛。

可现在，就算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知道章思羽真的很爱自己，知道那些事都不是章思羽做的，也都迟了。

他记得为章思羽举行葬礼的那天，听到那些同学的讨论。

他才恍然回过神，这些年他真的错了太多太多。

他想起那时章思羽带着那笔钱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有多开心。

他开心郁氏有救了，开心章思羽真的很爱自己，开心自己能和章思羽结婚了，他一直都是开心的。

直到梁正鸿来找自己提出条件。

贺锐川对未来的憧憬，都在那一天破碎了。

后来他和章思羽结婚，允许宁芙意的靠近，最后和宁芙意发生了关系。

那时他就明白，所有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觉得自己没法面对章思羽，所以一直躲着她，面对她殷切的目光，他也装作视而不见。

可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忽视，让章思羽彻底心灰意冷。

她说除非她死，否则郁太太只有可能是她的。

贺锐川的一滴泪垂在冰凉的石碑上，风中夹杂着稀碎的雨滴，一如他的眼泪。

“郁太太，永远只会是你一个人的。”

第12章

章思羽死了，全城的报纸和新闻都在报道这件事。

郁家少奶奶死于大火，任谁见了都要唏嘘。

宁芙意大概是这样的新闻中最开心的一个人。

章思羽死了，她就会是郁太太了。

起初她一直期待贺锐川来找自己，但贺锐川迟迟没来，她开始着急了。

这件事越拖越会有变数，终于，她按捺不住，去找了贺锐川。

之前贺锐川找了个理由将她从总裁办调出，现在她再上楼，都需要通报。

等终于让她进去办公室找他的时候，她却发现，贺锐川好像突然对自己冷漠了。

“锐川……”

她有些拿捏不准贺锐川的态度，她虽然想做郁太太，但她不想逼得太紧，以免遭到厌烦。

毕竟她也在贺锐川面前隐忍了这么多年，不必如此心急造成反效果。

但当她看到贺锐川在做什么之后，她还是慌了。

贺锐川在桌上放下了一张支票，完全不看她。

“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

“我不走！”她急急往前走了几步，“锐川……我会听话的，为什么突然让我走？我还为你……”打掉过一个孩子。2

你怎么能这样说要我走就要我走？

“为我打掉过一个孩子。”贺锐川冷冷道：“这就是我现在还会给你支票的原因，否则你现在早就已经被扔到异国他乡，再也回不来了。”

他从前觉得宁芙意是小意温柔的解语花，所以他纵容她。

如果这次大火没有确定是章思羽自己放的，他都要怀疑又是宁芙意做的。

只是他始终还是顾及那个死去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也不会对宁芙意动手。

这一点他始终亏欠她。

但只要他想起这一点，他就忍不住想，章思羽是不是很难过。

他们之间都没有过孩子。

宁芙意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贺锐川真的打算这样对待自己。

“锐川……”

贺锐川已经没了耐心：“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自己拿着支票离开。”

他说到做到，宁芙意知道他的手段，知道现在如果不拿着支票走人，最后连支票都没了。

她跟着贺锐川说到底也是为了钱，现在如果不见好就收，可能连这点钱都没有。

她的手慢慢覆到支票上，泫然欲泣道：“我尊重你的决定。”

贺锐川看着她走出去，蓦地想起章思羽失望的眼神。

他双手捂住脸，悔恨涌上心头：“思羽，是不是重来一次，我们就不会这样了？”

……

“思羽思羽，你听说郁家的事了吗？”

被人摇晃着胳膊突然惊醒时，我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是大学同学韩倚梦。

可韩倚梦早在我和贺锐川的结婚第二年就去世了！

我死了，所以也能看到韩倚梦了吗？

“思羽，我在和你说话呢。”

韩倚梦凑得近了些，我呆呆地伸手捏她的脸颊。

韩倚梦痛得大叫，我才确定，她们都还是人。

我这是重生了！

而刚刚韩倚梦说的郁家的事，就是当年我挟恩图报的郁氏危机。

我重生到了和贺锐川结婚前！

第13章

我没回答韩倚梦，因为我看到当年的贺锐川，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眼神复杂，让我觉得看不太懂。

然而我这会儿不想看见他，只好装没看到拉着韩倚梦离开。

“刚刚是不是看到贺锐川了？”

我直接否认：“没有吧，你看错了。”

郁氏出现危机，是他们大学毕业前一年。

我为了贺锐川，带着母亲留下的家当，提出交换的条件是结婚，于是在毕业后没多久，就和贺锐川结了婚。

他们在大学的这几年，几乎所有同学都很清楚，我到底有多喜欢贺锐川。

即便所有人都不知道当年那份协议，也十分相信我和贺锐川结婚是因为爱。

但现在，只有我自己知道，贺锐川从来没有爱过我。

想到自己可悲的前世，我都忍不住自嘲。

“你干嘛突然这样笑？怪吓人的。”韩倚梦搓了搓胳膊，埋怨道。

我没说自己在想什么，为了不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决定明面上就表现出和贺锐川的疏远。

至于郁氏如果没有我这笔钱是不是真的就‘与世长辞’，我还要好好考虑。

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也一定不想看到我，又一次为了爱失去自己吧。

上辈子从我去到郁氏开始，我就没再为自己活过一天。3

这一世，我要把欠自己的都补上。

……

这学期的课没剩几节，几个室友都已经修完学分出去实习。

韩倚梦也在物色公司准备投投简历。

只有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前世我有钱，又早早结了婚，没有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过一天。

不过现在，急需我做下决定的，似乎只有到底要不要帮郁氏。

我躺在宿舍的床板上，脑中天人交战。

前世的我：“不该帮，让郁氏破产，这是对贺锐川的惩罚。”

现在的我：“可是这一世的贺锐川还什么都没做，对这一世的郁氏不公平。”

“……”

我被这分裂的想法弄得在床上翻来覆去，韩倚梦也从被子里冒出头来。

“你怎么了？”

“没事。”

韩倚梦盯了我半天突然说道：“你好奇怪。”

我呆呆眨了两下眼睛，不敢吭声。

“以前贺锐川的事情你都最上心，现在郁家的事都上新闻两天了，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我……”我确实不怎么担心。

但我现在也不能这样直说。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到办法了是不是？”韩倚梦在床上翻了个身，好整以暇望着她：“天呐思羽，我都要羡慕贺锐川了，你这么爱他，他打算怎么回报你？”

是啊，我也想替前世的自己问贺锐川一句，他打算用什么回报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