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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的菜已经上齐了，知道温念高三学习任务重，也怕耽误她的休息时间，吴文凯催促着开饭。
温响又看了眼时间：“等下，还差个人。”
“谁，”陆闯挤挤眼，“是不是你那个连面都不让我们见的女朋友。”
听到这，温念愣了愣：“你真交女朋友了？”
“哎我今天满18了，”许是怕她反对，温响挑眉，“成年了，知道不？”
温念上下打量他：“我就是好奇哪家姑娘瞎了眼看上你。”
这话一落，陆闯和吴文凯拍着桌子笑。
“那还真有姑娘瞎了眼，”温响很得意，“等下记得喊嫂子啊。”
温念乖巧地点头：“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抢你零花钱了。”
“到底是我亲妹，”温响拍拍她脑袋，“你嫂子不是那不懂事的人，你们先坐着，我出去看下。”
“好。”
等他出去之后，温念好奇地问：“他女朋友是谁啊？”
“不知道，”吴文凯说，“神秘兮兮的，也没让咱们见过，哎，顾西征，他喜欢跟你说，你知道是谁不？”
几个人都转头看着他。
顾西征：“不知道。”
“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陆闯嘀咕，“每天约会约到深更半夜。”
正说着，包厢的门被推开，温响牵了个姑娘进来，几个人纷纷起身打招呼。
“介绍下，我女朋友，刘祺。”
刘祺长得白净，瘦挑的个头，站在一米八几的温响旁边，小鸟依人。
吴文凯和陆闯笑呵呵地打招呼。
顾西征抿了下唇，微不可察地挪到温念身后。
看着刘祺，温念嘴角的笑意渐敛，所有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她视线下移，定在温响和刘祺十指相扣的手上。
“怎么了念念，”注意到她的模样，温响挤了挤眼，示意她热情点，“喊嫂子。”
刘祺脸色也不大对劲，她舔舔下唇，目光稍转，随后惊讶地喊：“顾西征？”
几个人都怔了下，温响：“你们认识？”
“啊，”刘祺点头，“高一我和他、还有温念，是同学，高二文理分科，我和温念同班，他去了理科班。”
说到这，温响更懵：“顾西征跟温念是同学？啊不对，你跟温念也是同学？”
“......”
温念嘴角弯了下，声音淡而讽刺：“原来真的有人眼瞎了。”
“说什么呢，”温响佯装生气，“私底下说说算了，别没礼貌啊。”
温念毫不客气：“我说的是你，你眼瞎了。”
“......”
除了顾西征，另外三个男生显然刚发现事情古怪。
包厢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僵硬。
刘祺握紧了温响的手，毫不逃避地看着温念：“这是我跟你哥之间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你又说什么呢，”温响不喜欢她这种态度，“你们两个怎么了？”
温念眼底很凉：“有我在一天，你永远别想进温家的大门。”
“......”刘祺显然急了，“你一点都没变，跟以前一样目中无人、自私冷血。”
温响眉心一跳，一字一句地喊：“刘、祺！”
吴文凯和陆闯都已经呆在那里了。
温念抿紧了唇，忍下了那酸到想掉眼泪的冲动，她没再跟刘祺吵，只看着温响：“撒手。”
“......”温响额头跳得痛，“到底怎么了？”
“温响！”温念眼圈发红，“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刘祺提高音调：“你还想插手一辈子吗，他是你哥，不是你的布娃娃，想管人，自己去找个男朋友，搞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我什么位置，你说我什么位置，”温念走到她面前，“骆依依是怎么死的，那些指指点点的人里面有没有你？”
刘祺脸色倏然间褪去血色：“你别血口喷人！”
“你带着别的女生骂她巴结我和卢倩倩，”想到故去的人，温念眼底豆大的泪滴噼里啪啦地砸落，却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到处嘲笑她得了抑郁症，说她没事找事，我血口喷人，这些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几个男生都惊呆了。
温响脑袋越来越痛，他松开牵着刘祺的手，沉声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的，”刘祺拽住他的衣袖，“她就是不喜欢我，骆依依是自己跳楼死的......”
见她还在红口白牙的撕谎，温念拽住她衣服扯到一边：“温响，你跟她分手。”
“温念，”温响嗓音越来越凉，“我的事我会自己问清楚，你少插手。”
话音落，陆闯和吴文凯面面相觑。
温念僵了几秒，把手松开。
温响没有第一时间相信她。
别人的十八岁，多姿多彩，有亲朋好友围在身边。
她的十八岁，众叛亲离。
父母远在大洋彼岸，自己不是他们的唯一。
温响有了女朋友，跟自己站在了对立面。
连顾西征都有了朱玲玲那个妹妹。
这一天，好像全世界都在跟自己做对。
十八岁，一点都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美好。
温念抹了把眼泪，从桌上拿起手机，其它什么东西都没要，转身离开。
“哎，”陆闯连忙喊，“这这......”
吴文凯想说些什么，眼尾余光一闪，顾西征也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你去哪？”吴文凯喊了句，“回宿舍吗？”
顾西征走到温响身边，淡淡道：“她书包在我车里。”
温响眼尾发红：“你帮我送送她。”
“......”顾西征的视线从他和刘祺的身上滑过，“温念是你亲妹，在外人面前，你应该无条件的偏袒她。”
温响：“......”
-
一离开包厢，温念就没忍着眼泪，一路走过来，许多人盯着她看。
她哭的眼睛模糊，出电梯时，撞到别人的肩膀，抽泣着道歉，还把人家吓了一跳，连忙哄她。
刚走到酒店大厅，她手腕被温热的手掌拽住，紧接着，是少年稍有些急促的呼吸落在耳畔，他额头上都是汗，像是从楼梯上跑下来的。
这个时间节点，想到朱玲玲，温念也不想看到他。
她谁都不想看，只想回家把自己锁屋子里。
顾西征咽了咽喉咙，嗓音有些干涩：“你书包在我车里。”
“......”温念忍不住抽泣了声，人不想见，书包得拿回来，“我去拿。”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又亦或者是忘了，顾西征牵着她的手腕没松，带着她往停车场走。
夜幕降临，酒店门前的一排路灯将黑夜照的亮如白昼。
高大的少年牵着边走边抽泣的瘦弱少女，连脚步都带了些微不可察的僵滞。
两人走到车前，顾西征盯着她的眼看了几秒：“我送你。”
“不要，”温念等着他开锁，“我自己回。”
顾西征抿了抿唇：“温响、或者我，你选一个。”
“......”温念现在宁愿叫猪送，都不愿意叫温响送，“开门。”
见她答应，顾西征按了下解锁键，又把副驾的门拉开，等她进去后，才关门去了驾驶位。
两边车窗打开，夏日的热风徐徐进来，温念手肘横在车窗，她下巴抵着手臂，面朝着窗外，安静地掉眼泪。
早知道不出来了。
还不如在家里写作业。
至少作业不会跟她吵架。
还能让她多考几分。
不像温响那个狗货。
想到这，温念为浪费的时间伤心，又抽泣了声。
顾西征下颚绷得僵硬，车子开得也慢，驶出一段主路，他打了把方向盘，改了条道。
发现这不是回斯林小区的路，温念顶着双红肿的眼看他：“你是不是迷路了？”
“......”顾西征目不斜视的往前开，嗓音沉又缓，“吃饭。”
“......”
他提到这个，温念才发现自己还没吃饭。
都已经七点多了，她十八岁的生日，没有人帮她庆祝，连礼物都没拿回来。
也没吃上一口蛋糕。
还被温响那狗货当着刘祺的面给骂了。
一瞬间，温念再次感觉自己成为了世界上最惨的人。
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滚落。
“顾西征，你是不是朱玲玲派来报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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