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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南枫拉她的力气并不大，苏星艺依然靠着墙不肯走。
“为什么吻我呢？”
苏星艺对上了贺南枫晦涩的眼神。
上一次亲吻，是她病了，烧坏了脑子自己主动凑上去。
那这一次呢？
她还清醒着，他总不会不承认吧？
她不肯再让步。
贺南枫声音沙哑，听起来有些压抑：
“想让你安静一点。”
吻住了就能让她闭嘴。
他也不会再从她嘴里听到和其他男人有关的话。
至少接吻的那些时间，他不用再因为这些话烦躁，困扰。
他没松开苏星艺的手腕。
低头用指关节轻轻在她凸起的那块骨头上来回摩挲，好像在服软，又好像在认错。
苏星艺抽离手腕，再次取得了两个人之间的主导权。
她抬头瞪着贺南枫。
“如果你不是你来打扰我，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有男朋友了。”
“和谁？沈恪么？”这次贺南枫回应的很迅速，情绪之中是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躁动。
“不可以吗？和沈恪还是和别的男人，对你而言重要吗？”苏星艺静静地注视着贺南枫：
“我现在是单身，选择和哪个男生date是我的自由，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面对我，定力能好到无动于衷？”
贺南枫感到窒息，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星艺最讨厌他这样，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你要是真的能做到对我无动于衷，又为什么一而再地亲我？”
她往前半步，逼近贺南枫，继续质问：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贺南枫很想点头，坦然地回答：对，我不喜欢你。
但他忽略不了自己心底快要溢出的澎湃。
为什么亲她，他说不出口。
无非就是人类最原始，最兽性的冲动。
他其实一点也不清楚，只是想让她闭嘴。
触觉变得迟钝。
等他有理智时，已经吻到她了。
总之今晚，他一定要把她送回家。
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贺南枫又重复了一遍：
“礼礼，你喝多了，该回家了。”
他立在原地，机械地说着自己的话。
完全不管苏星艺问了什么。
他脑子里根本想不了别的，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真的苏星艺非要在今晚勾引一个男人做什么，这个人必须是他。
这真是个疯狂的念头。
以他的身份，完全不该产生这种想法。
贺南枫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苏星艺的身体产生这样近乎病态的迷恋。
他根本不满足于只亲吻她的唇，亲吻她的肩头，胸口。
还想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就像他梦里那样。
上一秒还在办公室里轻吻，下一秒就回到酒店套房。
他在主卧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迫不及待地为她宽衣解带。
像饿了很久的野兽，急不可耐地啃噬着她。
吃掉她的全部，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梦醒了。
苏星艺决堤的眼泪是休止符。
她最讨厌贺南枫这样，摆出一副陌生人的姿态。
她积累已久的挫败情绪忽然在这一刻崩溃。
贺南枫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再追你了。”
苏星艺声音里带着哭腔。
可能真的是她错了。
只有她还活在上辈子，傻傻地以为贺南枫真的喜欢她。
她被宠得太理所当然，才会有这种错觉。
现在的贺南枫和上辈子的贺南枫就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她不该混为一谈，也不该唱独角戏。
“不喜欢我还亲我。”苏星艺忍下了眼泪，觉得自己又委屈，又难受：
“下次再这样，我就要揍你了，渣男！”
她眼泪要掉不掉地含在眼眶里。
说不追了，就真的不再看贺南枫了。
转身就离开。
贺南枫怔怔地跟着她的背影，不远不近。
嘴角好像还残留了一些她唇上的余温。
口红的味道竟然是甜的。
还有点发腻。
她刚才说什么？
贺南枫迟来的理智努力分析着她刚才说的话。
她不追他了？
他的目光像是钉子般钉在了她的背后，仿佛要将她看穿。
但他一无所获。
他看着苏星艺走出会所大堂，被自家的司机接走。
贺南枫的脚步在这一刻停住。
至少他还在说服自己，那个吻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她还是宋知景的未婚妻。
他今晚所做的事，都是冲动。
他的人生在遇到苏星艺之前，从未有过任何差错。
可以犯错误，但是不能一直犯错误。
贺南枫极力暗示自己，才能克制住来自身体最原始的欲望。
让自己保持足够平静。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是闻北。
“没和人回家过夜啊？”
闻北看着贺南枫唇边的口红，散漫地笑着。
贺南枫往后退了半步，拉开和闻北的距离：
“没到你想的那个地步。”
他不知道自己的嗓音有多晦涩，话说给闻北听。
却好像是在暗示自己。
闻北没有再追问下去，也没有说任何话。
而是将手里的红色小包装盒塞到贺南枫手上。
贺南枫拿起盒子仔细看了几秒，脸色有些难看：
“我不需要..”
闻北笑得幸灾乐祸。
绝口不提刚才在三楼看见他们两个人吻成一团的刺激画面。
“001，只有一毫米的厚度，触感绝佳，极度丝滑。”闻北眉飞色舞，低声对贺南枫安利：
“反正你迟早要用，这玩意儿，跟不带一个体验。”
如果是往常，贺南枫一定会把手里的套扔到闻北脸上。
然后再让他滚。
但他今晚破天荒的沉默了。
手里捏的红色塑料盒几乎要变形。
他也没有扔掉。
只是沉默地看着苏星艺刚才离开的方向。
如果今晚她继续再缠着他，他会怎么做？
贺南枫不敢再想了。
不知道应该去干什么，贺南枫好像失去了感官意识。
闻北让他回四楼继续喝酒。
他拒绝，然后叫了辆代驾回家。
宾利后座，贺南枫脸色平静。
面容依旧矜贵，好像苏星艺今晚对他说的话没什么太大影响。
良久，贺南枫自嘲地笑笑。
捏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几分钟前，他打开微信，给苏星艺发了条消息：
“礼礼，安全到家了吗？”
对话框里立刻弹出好友验证提示：苏星艺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贺南枫毫不犹豫地发送了好几条好友添加申请。
没有任何回应。
有时候，删除比拉黑更伤人。
拉黑代表对方还在生气。
删除却代表对方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联系了。
是彻彻底底想把你当成陌生人。
贺南枫眼神掠过星河酒店大厦顶楼的LED。
今晚是银河主题。
好像苏星艺贴了亮片的眼睛。
他意识到自己又无法控制地开始想她了。
他到底还是没什么定力。
苏星艺，你真的喜欢我吗？
为什么这份喜欢这么突然？
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真的不是在骗人？
贺南枫低啧一声。
原来，燎原的烦躁来自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