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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看他。
秦凡仍然摆着一张冷漠脸，没什么情绪的撩起眼皮，慵懒的与她对视，“看什么看，吃你的。”
他慢条斯理的敲打：“你是我随叫随到的私人秘书，我可不想你因病待职。”
沈尧娜六岁时入住许家，直至现在，认识秦凡二十年，如果不带任何滤镜和偏见去看他这个人，会真实的觉得他还挺细腻温柔的，尽管他喜欢装着冷酷事事都莫不关己的态度。
沈尧娜拿着药：“谢谢。”
秦凡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口吻带着一丝颐指气使：“废什么话，赶紧吃完开车走人。”
“去哪儿？”沈尧娜一边倒水，一边拆着药，脸上有些抗拒，她是真的不喜欢吃药，怕苦。
秦凡把车钥匙顶在指尖晃悠，眉梢微微一扬：“好奇？”
药是真的难吃，沈尧娜连忙多喝了两口水，紧紧皱着眉：“总该知道地点吧。”
秦凡看着她的脸，没错过她的任何情绪，他问：“苦吗？”
当然了，沈尧娜点点头，“嗯。”
秦凡不咸不淡说着风凉话：“活该。”
沈尧娜：“……”
她收回她之前认为他温柔的话，是她一时大意忘了他的真面目。
秦凡用车钥匙点了点她，意味不明的：“这就是你逞强的后果，下次再敢说是误会试试。”
沈尧娜没说话，垂着脑袋用舌尖抵了抵牙齿，把药收起来塞进抽屉里，然后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走吧。”
到了车库后坐上去，系安全带时再问了一遍：“许总，地址。”
秦凡调整副驾驶的座椅，往后一趟，仗着自己手长开了车内暖气，单手枕着后脑，漫不经心的看着她：“这会儿知道叫许总，之前顶嘴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有礼貌。”
沈尧娜露出标准的国际微笑：“地址。”
“鎏金。”
沈尧娜懂了，老地方，是云京最大的声色娱乐场所，今天凌晨夜半她才去接了人，现在又得送回去。
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位小少爷，肾好。
这样也不错，把秦凡送到鎏金后，她也有时间好好休息，调整一下状态明天继续上班。
她脸上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放松，秦凡看得清清楚楚。
他没出声，只勾人的桃花眼眯起一弯危险的弧度，眸里多了些耐人寻味。
等到了鎏金，沈尧娜停稳车，才发现副驾驶的人已经睡着了。
秦凡微微偏头朝着她的方向，呼吸平缓，两手交叉着放在腹部，是很放松看上去也很乖的姿势。
他的五官精致，有着恰当好处的美人尖，闭着眼的睫毛纤长，脖颈到锁骨连出骨骼清晰的线条，皮肤冷白，从小到大生活优渥熏陶出他一身矜贵气。
沈尧娜看着不由得失神，想到小时候的秦凡很可爱，像个奶酷奶酷的小狗，比她小两个月，还曾叫过她一声姐，只可惜长大后就变成了不显山露水的恶狼。
“好看吗？”
不知何时，眼前的人醒了，脸上挂着抹似笑非笑。
“……”沈尧娜回过神，眨了眨眼，被抓包也不心虚，平静地移开目光，不动声色的撵人：“鎏金到了，许总您可以下车了。”
秦凡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回头见沈尧娜没动静，微微弯腰抬手撑在车顶，“下来。”
沈尧娜一怔，“我也要去？”
他端着懒散的腔调：“你说呢，江秘书。”
沈尧娜默了默，似有若无的提醒：“你说了今天给我放假。”
秦凡：“江秘书不也说了想当和尚，给你机会撞钟，高不高兴？”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她这就是。
就算再不情不愿她还是跟着下车了，谁让她是他随叫随到的秘书，负责生活方面的私人秘书。
秦凡在前，沈尧娜走在他后方一两米的距离。
他是这里的熟客，在楼下就遇上了熟人，对方看着他笑道：“总算把你等来了，再来晚点儿可就没惊喜了！”
秦凡唇边勾起散漫的笑，“什么惊喜？”
“不能说，说了就没意思。”话落才刚发现沈尧娜似的，惊道：“我都没注意，原来你羡姐你也在啊！”
不是没注意，是刻意忽略。
沈尧娜没计较，笑容恬淡。
秦凡轻飘飘瞥他：“眼神不好就去治。”
那人连忙赔礼道歉又赔笑。
到了包厢，里面更热闹。
有人见秦凡身边带着沈尧娜，还好奇问：“奇了怪了，今儿怎么没把那位段小姐带出来？”
秦凡不以为然：“不听话，跟我闹呢。”
那人好笑：“闹你也不知道哄哄，这女人随便哄两下就乖了，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沈尧娜面上不显，但心里也跟着笑。
是嘲笑。
让秦凡屈尊降贵去哄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只会耐心等着对方主动贴过来。
就连林知鸢，沈尧娜都从来没见秦凡哄过她，他们当初分手她是知道点内幕的，林知鸢要分，秦凡二话不说就散，段薇薇虽然得宠，但大概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不过那也说不定，毕竟段薇薇都被带回了本家，或许真的有机会跟林知鸢争一争，有一较高下的余地。
秦凡走在前方，回头瞥见她那副走神的模样，提醒道：“跟过来。”
沈尧娜：“是，许总。”
“这又不是在公司里，还叫许总呢，羡姐你跟清昼这关系，怎么着也不该这么生疏啊！”旁边有人出声调侃，看好戏的意味很足。
秦凡没接茬。
沈尧娜自然也不可能上去自取其辱，当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进去后就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离秦凡远远的，也不往他那边看，所幸没人打扰她，她就老实本分的当个透明人。
但时不时的有对话传进她的耳朵里。
“…快了快了，今晚的重头戏马上就要来了！”
“什么意思？谁要来啊？”
“嘘！这不能说，等着就行，绝对有意思！”
沈尧娜心不在焉的听着，捧着水杯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心里也在想，到底是什么惊喜，值得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期盼。
不知怎么，下午裴夕茴跟她说的话就这么浮现在了脑海，难道跟林知鸢有关？
正琢磨着，包厢的门再次打开，一道高挑的身影伴随着张扬高傲的女音，映入大家的眼帘：“各位，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