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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抿着唇也走了进去。

电梯停靠，桑蕰丝毫迟疑都没有，门打开就出去。

可她没想到的却是，刚出公司大门，就能看见李燕南在那张望着。

她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苍老的脸上写满焦虑。

桑蕰恍然想起，李燕南当年第一次来津南找她的时候，也是这样在凌华外面等着。

那会她见到李燕南是什么心情，桑蕰已经忘了。

但总归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无力又疲惫。

她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现在好累，只想找个地方躺下休息。

然而李燕南却已经看见了她，小步跑到公司门口来。

也就是她跑过来的时候，桑蕰突然发现她现在真的是瘦小的可怜，皮肤也黑，头发干枯，眼睛浑浊无光。

看上去和记忆里那个温柔的母亲形象，已经判若两人。

李燕南没注意到桑蕰的失神，她讪笑着蹭上来，“渺渺下班了？妈来接你下班。”

桑蕰缓了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沉声道：“如果你是想让我带你去见外公，就别想了。”

李燕南脸上僵了僵，“我也是他的女儿，我看看他也是情理之中。”

桑蕰冷眼看着她，“那么多年怎么都没有你的情理之中，偏偏要在周国兵出事了以后，才说情理之中。”

李燕南把她堵在公司门口，下班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不少人开始悄悄的看起热闹。

桑蕰不想和她在人前争论什么，顿了下说道：“周国兵不是好人，你没必要为了他，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

结果没想到，就是她这句话，却让李燕南瞬间像点了炮竹一样。

她突然扑到桑蕰身上，红着眼眶哭喊道，“他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他不好。可他至少不会出去乱搞！”

“渺渺，我知道你记恨我，怪我当年没有带你离开，可商昊生他不是个东西，他出去睡小姐啊！睡到人家追债追到家里来！”

“还有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要你吗，因为那杀千刀的早就在外面有了个野种！”

“他觉得你是拖油瓶，所以才不要你的啊！”

李燕南的哭声如血泪泣，然而桑蕰却像是整个人被钉在原地一样，动作不得，只能任由李燕南抱着她哭。

商昊天和李燕南离婚的时候，桑蕰记得很清楚，双方撕破脸皮闹得很难看，一度到了大打出手的程度。

可桑蕰没想到。

原来离开那天，还带她去游乐园玩了一天的爸爸，还有其他孩子吗？

分明那天，他还捏着她的脸告诉她。

“渺渺，爸爸要出趟远门，回来就带你去吃肯德基。”

“渺渺，你永远是爸爸的宝贝，哪怕爸爸和妈妈不在一起了，你也是爸爸的小公主。”

桑蕰眨了眨眼，突然明白过来一件事。

好像她真的，永远都是被丢下的那一个。

好像。

谁都会不要她。

第136章 离

李燕南丝毫注意不到桑蕰的情绪变化，抱着她呜呜咽咽的哭个不停。

桑蕰身上的血液跟凝固了一样，脑袋里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李燕南刚刚说的话。

她这些日子本来就瘦削许多，脸色又不太好看，李燕南抱着她的动作大一点，桑蕰看着就跟随时要被她晃到一样。

公司围观下来的员工越来越多，桑蕰麻木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那些人眼里的惊讶、可怜、同情、轻蔑、讽刺，都掺合在一起，像在审判她一样，将她扒皮抽筋。

眼神赫然对上一双黑沉冷漠的瞳孔，桑蕰一怔，随即听见岑宴宸夹杂着冷意的语气，他声音很沉，“你把公司当你家？”

桑蕰睫毛颤了颤，想说什么，但嗓子就跟被人掐着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姨，这里是公司，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是您别情绪太激动，有什么话好好和桑蕰姐说，毕竟您是她妈妈，母女俩哪有隔夜仇的呀。”宋音音接着岑宴宸的话说道，一副诚恳模样，然而话语间却又不经意的透露出来，桑蕰和李燕南之前的关系。

桑蕰闭了闭眼，许久才哑着嗓子开口，“李燕南，你现在是在要挟我是吗，是不是我不同意，你就每天都会来这里？”

“我……”李燕南抱着桑蕰的手一僵，又很快，也失去自己的不自然，她嗫嚅着说道，“渺渺，你也是桃桃的姐姐，你不管我好歹也想想她？她身体不好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李燕南眼巴巴的看着桑蕰，“我只是想让你外公帮个忙，很简单的，那个赵书记是他学生，只要他出面，国兵肯定就没事的。”

“真的，渺渺，我只想让他帮我这一个忙。”

桑蕰心里的憋着的那股火气越来越盛，或许是周围人的眼神，让她觉得难堪，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将李燕南的手从自己身上掰了下去，她声音微不可察的颤抖着：“我送你回合城。”

她说完就要拿出手机叫代驾，然而李燕南却突然拉着她的手跪了下去，声音凄厉又委屈的哭道，“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了，嫌弃我没用，觉得我给你丢脸，也怪我当年没照顾好你，所以想让我走。”

“可是渺渺，我走不得啊！你妹妹病还没好，要是国兵又被废了，那我的日子还怎么过，你要是觉得我对不起你，我可以给你下跪给你磕头！”

李燕南这一连串的动作，快速的让桑蕰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燕南跪在地上，真情实感的上演苦情剧。

小叶一直在她身旁没走，也被李燕南吓了一跳，但她还算反应快，伸手就要去拉李燕南。

但手还没伸过去，就听见岑宴宸极其冷寒的嗓音。“报警，让警察过来处理。”

周围员工原本还有看热闹的，听见岑宴宸明显夹杂了怒火的语气，都聪明的散开不少。

宋音音看了看桑蕰，然后将目光又落在跪在地上的李燕南身上，轻飘飘的叹了口气，“阿聿何必呢，好歹也是桑蕰姐的妈妈呀，怎么就让警察过来了。”

桑蕰回过神来，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燕南，掌心攥了起来，然后走过去强行将她拉起来，闭了闭眼，低声吼道，“起来，你起来！”

“那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妈求你了。”李燕南死死拉着桑蕰的手，桑蕰都被她拉的一个趔趄。

“在处理好你的家事之前，我不想在公司看到你。”身后传来的冰凉声音，让桑蕰身体一震。

她慢慢放开拉着李燕南的手，回眸看向岑宴宸，后者一脸冷漠，乌沉瞳孔里深不见底。

桑蕰看着他，好一会才觉得自己有力气说话，她问，“你是要我停职？”

岑宴宸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他目光冷冷落在桑蕰脸上，最后再看向地上一身狼狈的李燕南，薄唇轻启道：“我说过，凌华并没有义务替你收拾烂摊子，你这位吸血